火攻失败后的第三天，部落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两个字：等死。
“玉枭下次进攻时，我们撑不过十分钟。”我盯着沙盘上代表黑石部的小石子，感觉它们在咧着嘴嘲笑我。
苍目病恹恹地靠在草垫上，自从召唤雷暴后他就这副德行：“除非能找到他的弱点。”
“说得轻巧。”我翻了个白眼，“那家伙简直是个移动外挂。能控元素、会读心术、手下还有一支不怕死的军队。这配置放在游戏里妥妥的最终boSS，玩家早就弃坑了好吗？”
石根正在旁边磨石斧，听到这里突然抬头：“奕辰哥，你老说游戏游戏的，我们的世界对你来说只是个游戏吗？”
我噎住了。看着少年认真的眼神，那些插科打诨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当然不是。”我揉乱他的头发，“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愣了一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石根不再是个Npc，苍目不再是个任务发布器，就连这个破部落都让我产生了该死的归属感。
“系统提示：终极任务【俘虏玉枭】已发布。成功奖励：越级科技核心。失败惩罚：死亡。剩余时间：24小时。”
终极任务？这么快就最终关卡了？
我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哨塔就传来了急促的鼓声，黑石部大军压境！
这次玉枭玩真的了。
二十辆战车排成冲锋阵型，后面跟着至少两百名黑甲战士。最可怕的是，队伍中央有一辆特别巨大的战车，由四匹马牵引，车上架着一面战鼓。每一声鼓响，黑甲战士们眼中的红光就盛一分。
“那是意识放大器！”苍目挣扎着起身，“必须摧毁那面鼓，否则战士们会被完全控制！”
说得容易！那辆战车被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着，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我去。”石根突然站出来，眼神坚定，“我个子小，可以钻进去。”
“不行！”我和苍目异口同声。
“我是部落最快的战士。”石根不服气，“而且我熟悉他们的阵型。”
我看着少年倔强的脸庞，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前几次轮回中他为我而死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回。
“太危险了。”我斩钉截铁，“我去。我有疾走技能，成功率更高。”
苍目却拉住我：“你需要对付玉枭。只有你能接近他。”
该死的老狐狸！每次都把最危险的任务推给我！
没时间争论了。战鼓声越来越急，黑甲战士们开始冲锋。第一波箭雨已经落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石根，跟我来！”我拉起少年，“我们声东击西！”
我们带着一队精锐战士从侧翼杀出。疾走技能全开，我像一阵风般在战场上穿梭，石斧每次挥出都能放倒一个敌人。
“奕辰哥，左边！”石根及时预警，帮我挡开一支冷箭。
我们配合默契，很快杀到了战鼓附近。但玉枭显然早有准备，战车周围突然升起一道红光屏障。
“物理攻击无效！”我试着一斧劈下，石斧被直接弹飞。
“用这个！”苍目的声音通过某种传音术在耳边响起。一道绿光闪过，我手中多了一把散发着微光的骨刀。
“祖灵之刃，可以破开能量屏障！”
不愧是前玩家，宝贝真多！
我握紧骨刀，再次冲向屏障。这次很顺利，骨刀像切豆腐一样划开了红光。
“石根，就是现在！”
少年如猎豹般窜出，直扑战鼓。但他的石刀砍在鼓面上，只留下一道浅痕。
“没用的。”玉枭的声音从高空传来。他站在指挥车上，冷漠地看着我们，“这面鼓是用系统材料特制的，你们这些土着武器根本伤不了它。”
土着武器？这话听着真刺耳。
我看着手中的骨刀，突然灵光一现：“石根，接刀！”
祖灵之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石根稳稳接住，反手一刀刺向战鼓。
“噗——”
鼓面应声而破！放大器的红光瞬间消失，黑甲战士们动作一滞，眼中的红光明显减弱。
“成功了！”我欣喜若狂。
但下一秒，玉枭的怒吼响彻战场：“找死！”
他手中的玉琮射出一道血红光束，直取石根心脏！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
我全力发动疾走，却还是慢了一步。在光束即将命中石根的瞬间，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旁边扑出，推开了少年。
是石根最好的朋友，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阿土！
光束贯穿了阿土的胸膛，他软软倒下，脸上还带着惊讶的表情。
“阿土！！”石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战场突然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为朋友挡箭的少年，看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
玉枭却笑了：“真是感人的友情。不过...”
他又举起了玉琮！
这次的目标，直指跪在阿土尸体旁的石根！
我拼命向前冲，但距离太远了。眼看着血红光束再次射出，我几乎要绝望地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石根突然抬起头。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绝。
“奕辰哥，保重！”
他猛地起身，不是躲闪，而是迎着光束冲了上去！在最后一刻，他奋力将祖灵之刃掷向玉枭！
“噗——”
光束贯穿了石根的胸膛。而祖灵之刃，也在同一时刻插进了玉枭的肩膀！
“呃啊！”玉枭吃痛，玉琮脱手落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看着石根缓缓倒下，看着他对我露出最后一个微笑，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
世界失去了所有颜色。
“不...不...不！！！”
我跪在石根身边，徒劳地按住他胸口的血洞。温热的血液从指缝间涌出，带走他最后的体温。
“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巫医！”
石根轻轻摇头，嘴唇翕动：“...值了...”
他的手无力垂下，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这个总是叫我“奕辰哥”的少年，这个请我吃野果的少年，这个为我挡箭的少年，这个说相信我一定能带给大家希望的少年...
死了。
为我而死。
“啊——！！！”
仰天长啸，痛彻心扉。
眼前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检测到玩家情绪剧烈波动。是否使用死亡回档？”
是！当然是！我要回到战前，我要救回石根，我要改变这个该死的结局！
“死亡回档程序启动...目标时间点：战斗开始前10分钟...回档完成。死亡回档次数剩余：1。”
......
眩晕感过后，我再次站在部落的沙盘前。
石根活生生地站在旁边，还在磨着他的石斧。苍目病恹恹地靠在草垫上。哨塔的鼓声刚刚响起。
一切都和十分钟前一模一样。
但这一次，我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我知道阿土会为石根挡箭，我知道石根会为救我而死，我知道那把祖灵之刃能伤到玉枭。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只有最后一次回档机会了。
“奕辰哥？”石根疑惑地看着我，“你脸色好差。”
我一把抱住他，用力之大连自己都吃惊。
“这次不一样。”我在他耳边低声说，“这次，我们都要活下去。”
少年不明所以，但还是用力回抱我：“嗯！我们一定会赢！”
苍目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最终什么也没说。
战鼓声越来越近，决战即将开始。
但这一次，获胜的方法已经完全不同了。
玉枭，准备好迎接一个疯狂玩家的报复了吗？
我握紧手中的石斧，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火焰。
这一次，我要赢的不只是战斗。
我要揭开所有的真相。
为了石根，为了所有被系统玩弄的生命。
也为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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