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小赵报地址西区寻踪方言问路鸡同鸭讲
回保安室的路上，王铁柱拎着设备袋，脚步迈得飞快，可眼睛总往通风管入口瞟，走两步就回头瞅一眼——刚才楚凡没让他装管道里的土，这会儿心里还惦记着那堆能种小葱的褐土。
“楚哥，你说西区郊区的土，是不是比管道里的还肥？”铁柱凑到楚凡身边，小声嘀咕，手指头悄悄摸向设备袋侧面的小兜，那里面藏着个早上装牛肉粒的空塑料袋，本来想装镜头盖，现在满脑子都是“装土种葱”，“我刚才看那土，颗粒糙归糙，看着就透气，种小葱肯定不烂根，比我家阳台那袋板结的破土强多了。”
楚凡早看透他这点小心思，伸手拍了下他藏塑料袋的兜：“别惦记装土，一会儿去西区是查线索，不是陪你挖菜土。塑料袋收起来，别让林队看见，还以为你要偷装证物。”
铁柱赶紧把塑料袋往兜里塞了塞，嘴硬道：“我就随便说说，没真要装……顶多挖一小撮，够种两苗小葱就行。”
刚进保安室，林队的手机就震了——是小赵打来的！他赶紧接起，按了免提，生怕信号再断：“小赵？信号好了没？地址说清楚点！”
“林队！信号好了！刚才在菜市场旁边，卖菜的吆喝声太大，信号给冲断了！”小赵的声音总算清晰了，就是背景里还夹杂着“便宜卖了！茄子五块三斤”的吆喝，“那买微型机械臂的订单，收货地址是西区郊区柳家坡村东头，挨着老砖厂的那条岔路，门牌号是柳坡巷37号！我刚才去巷口问了，那巷子里都是老房子，37号好像是个带小院子的平房，房东说是租给一个男的，三十来岁，戴黑框眼镜，上周刚搬进去的！”
“柳家坡村，老砖厂岔路，柳坡巷37号。”林队赶紧拿笔在纸上记，边记边问，“那男的长啥样？有没有说在哪上班？”
“房东说看着像个搞技术的，天天背着个黑包出门，具体干啥的没说。”小赵那边又传来“西红柿两块一斤”的吆喝，他拔高嗓门喊，“我在巷口蹲了半小时，没看着人回来，一会儿我再去附近问问小卖部的人！你们要是过来，直接导航‘柳家坡老砖厂’，到了砖厂就能看着岔路，好找！”
“行，你在那儿盯一会儿，别打草惊蛇，我们这就过去。”林队挂了电话，把纸条往兜里一塞，“地址清楚了，咱们现在就去西区，魏老您年纪大，要是累了就留这儿等消息。”
“不累不累，跟着你们看看热闹，也帮着辨认辨认线索。”魏老摆了摆手，拎起桌上的水杯，“再说了，有铁柱在，路上也不闷。”
铁柱一听“现在就去”，立马精神了，拎着设备袋就往门外冲：“走走走！去柳家坡！楚哥，导航是不是搜‘老砖厂’？到了砖厂，咱们就能看见土了吧？”
“先找37号，再想土的事。”楚凡拽住他，怕他跑太快摔着，“设备袋拎好，别一会儿迷路了，设备没丢，你先丢了。”
一行人坐林队的警车往西区赶——本来想叫辆商务车，可局里的车都出去了，林队只能开着警车，车后座挤了楚凡、铁柱和魏老，老张坐副驾，挤得满满当当。
刚拐进西区的路，林队就开始皱眉：“这路是真绕，去年来这边查过一次事，绕了三圈才找着地方。”
窗外的路确实乱——一会儿是铺得平平整整的水泥路，走两步就变成坑坑洼洼的土路；路牌歪歪扭扭的，有的写着“柳家坡方向”，箭头却指反了；还有的路名牌掉了一半，“柳坡巷”只剩个“柳坡”，后面的“巷”字挂在上面，被风吹得晃来晃去。
铁柱扒着车窗往外看，眼睛瞪得溜圆：“楚哥你看！路边有卖小葱苗的！还有卖土的！五块钱一袋！比我网购便宜！”
楚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路边真有个老太太摆着小摊，地上放着几袋土，旁边摆着捆好的小葱苗。魏老笑着说：“你要是想买，等查完线索再回来买，这会儿买了，你拎着小葱苗查案？”
“也行啊！”铁柱点头，“拎着小葱苗，跟37号的人说‘买苗吗’，说不定能套话！”
直播间的网友早被他逗乐了，弹幕刷得飞快：
表情包富翁：“哈哈哈哈铁柱的套话方案：用小葱苗当暗号！”
用户：“小偷：你是来查案的？铁柱：不，我是来卖小葱苗的！顺便挖点土！”
添望绝配：“林队开警车，后座载着查案的、看热闹的，还有个惦记买小葱苗的，画面感绝了！”
雅安不是安：“前面的路看着就乱，铁柱别一会儿找不着37号，先找着挖土去了！”
走了二十多分钟，导航提示“已到达柳家坡老砖厂附近”，林队把车停在路边——前面的路太窄，警车开不进去，只能下车走路。
几个人刚下车，就傻了眼：老砖厂早废了，红砖墙塌了半截，门口堆着一堆碎砖头；砖厂旁边确实有岔路，可不是一条，是三条！一条往左，全是土路，坑坑洼洼的，路边长着半人高的草；一条往右，铺着石板，可石板断了好几块，看着像没人走；还有一条直着走，通到一片老房子，房顶的瓦都破了，不知道是不是柳坡巷。
“导航咋不说话了？”铁柱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导航，屏幕上的小箭头转了两圈，跳出“信号弱，位置更新失败”，“完了，没信号了！”
林队也掏出手机，一样的情况——西区郊区信号差，一进岔路就没网。老张挠了挠头：“刚才小赵说‘到了砖厂就能看着岔路’，可这三条都是岔路啊！哪条通柳坡巷？”
魏老眯着眼看了看三条路，指着直走的那条：“这条通老房子，看着像住人的，柳坡巷应该是这条。”
“不对不对！”铁柱指着往左的土路，“刚才卖菜的老太太说，坡上的土好，左边这条路上坡，肯定能看着好土，柳坡巷说不定在坡上！”
“你就惦记土！”楚凡弹了他一下，“先找人问，别瞎猜。”
正好这会儿，左边土路上走过来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蓝布衫，黑裤子，头发挽成个髻，看着就是本地住户。林队赶紧迎上去，笑着问：“大妈您好，跟您打听个事，柳坡巷37号往哪儿走啊？”
大妈停下脚步，眯着眼打量他们几个，嘴里“哦”了一声，操着一口浓重的西区方言：“柳坡巷啊？你们往右拐，直不愣登走，看见歪脖子老槐树，再往hang（四声，巷的方言）里拐，走三百步，杵到墙根儿，左手边那扇掉漆的木门就是！”
她说得又快又冲，方言里的“hang”“直不愣登”“杵到墙根儿”听得几个人一头雾水。林队愣了愣，赶紧追问：“大妈，是往右拐是吧？歪脖子老槐树，然后进哪个巷啊？”
“就那独苗儿hang！”大妈嗓门更大了，指着往右的石板路，“走快点！这会儿太阳大，一会儿晒得慌！37号那门，掉漆掉得厉害，门上还贴了张旧福字，去年的！”
说完大妈就拎着菜篮子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瞅了铁柱一眼，嘀咕了句“这小伙子眼神直勾勾的，瞅啥呢”——铁柱刚才光顾着看大妈菜篮子里的小葱，没听清楚问路的话。
“独苗儿巷？啥是独苗儿巷？”林队懵了，转头问老张，“老张你也是云市的，你听得懂不？”
老张皱着眉，琢磨了半天：“‘直不愣登走’是直着走，‘杵到墙根儿’是走到头，‘hang’就是巷，可‘独苗儿巷’没听过啊……是不是说只有一条巷？”
铁柱也凑过来，一脸茫然：“刚才大妈说‘杵到墙根儿’，是让咱们用手杵着墙走吗？那样多累啊，我胳膊还酸着呢！”
“不是用手杵！是走到墙根儿！”楚凡笑得不行，“‘杵’在这儿是‘走到’的意思，不是用手撑着！”
魏老也跟着琢磨：“歪脖子老槐树应该好认，老房子附近的槐树长得慢，歪脖子的少，咱们先往右走，找着老槐树再说。”
几个人就跟着魏老，往右拐上了石板路。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路边坐着个晒太阳的大爷，手里拿着个蒲扇，慢悠悠地扇着。铁柱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大爷大爷，柳坡巷37号在哪儿啊？刚才大妈说找歪脖子老槐树，您知道在哪儿不？”
大爷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地开口，方言比大妈还重：“歪脖子槐啊？早砍了！上个月刮大风，吹断了枝桠，怕砸着人，给锯了！”
“锯了？！”几个人全傻了。
“那柳坡巷37号咋走啊？”林队赶紧问。
大爷扇着蒲扇，指了指左边的土路：“往上坡走，过了破砖堆，看见豁口墙，往里拐，那就是柳坡巷！37号啊，院儿里种着棵小石榴树，好认！”
“上坡走？破砖堆？豁口墙？”老张赶紧记，“大爷，是左边这条土路不？过了破砖堆，拐进豁口墙？”
“对喽！”大爷点了点头，又补充了句，“别往沟里踩，昨儿下过雨，沟里有泥，粘鞋！”
说完大爷就闭上眼，接着晒太阳，不管他们再问啥，都不吭声了。
几个人站在原地，彻底懵了——刚才大妈让往右走，找歪脖子槐（结果槐树种了）；现在大爷让往左走，找破砖堆和豁口墙，俩方向完全反了！
“这咋整啊？”铁柱挠着后脑勺，“大妈说右，大爷说左，到底听谁的？”
“可能他俩说的是一个地方，就是方言没说清。”楚凡无奈地笑了，“西区方言‘右’和‘左’有时候说得像，刚才大妈说不定说的是‘左’，咱们听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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