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英语课，苏陌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许砚凡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手肘撑着桌面，掌心托着下巴，脑袋里嗡嗡作响。
全是那句贴着耳朵吹进来的话，带着温热的气息，撩得他耳廓到现在还痒。
“小、变、态~”
他觉得自己脸颊的温度就没降下来过，一阵阵地往上涌。
可恶！
许砚凡烦躁地甩了甩头，想要集中精神。
没用。
旁边的位置，那个罪魁祸首，正安安静静地坐着。
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悠闲地转着笔。
雪白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肩头，几缕发丝随着转笔的动作轻轻晃动。
窗外的阳光给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侧脸看起来安静又美好。
纯洁得不行。
跟几分钟前那个凑到他耳边使坏的家伙，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这巨大的落差感让许砚凡心里更堵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不上不下，憋得难受，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
“许砚凡。”
讲台上传来声音，带着点冷意。
许砚凡抬头，正对上班主任苏陌伈锐利的眼睛。
苏陌伈依旧维持着温柔的语调，“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觉得老师讲的太简单，已经不需要听了？”
话语里的“山雨欲来”意味让许砚凡背脊一凉，赶紧坐直身体，心虚地回答：
“没、没有，老师，我听着呢！认真听着呢！”
苏陌伈冷笑，没再多说什么，眼神在许砚凡身上多停留了两秒，才转身继续听课。
许砚凡感觉两秒钟像两个世纪那么长，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完蛋，被苏老师抓包了......」
午休铃声终于响起。
同学们接二连三离开。
“许砚凡，等一下午休过来找我！”苏陌伈留下一句就离开教室。
许砚凡心里哀嚎一声，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认命地回答道：“好、好的，老师！”
旁边的洛绫玥侧过头，红眸里闪过一丝看好戏的光芒，还故意用娇声娇气的嗓音问道：“砚凡同学~需不需要我陪你去呀？老师找你，我有点担心呢~”
许砚凡身体瞬间一僵，头皮都麻了。
他没敢回头看洛绫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只是闷声闷气道：“不用！”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教室后门。
......
苏陌伈坐在办公桌后，“哒，哒，哒！”敲击着桌面。
「上课又走神！眼神飘忽不定，嘴角还时不时挂着傻乎乎的笑！一看就没想好事！」
「估计又是在脑子里YY些不干净的东西！这个许砚凡！」
「年纪轻轻，心思就这么龌龊！是看上哪个女同学了？还是......贼心不死，还在觊觎我（姐姐）这身皮囊？！」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
苏陌伈调整了一下坐姿，不温不火的说道。
许砚凡推开门，低着头，磨磨蹭蹭挪了进来。
苏陌伈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以及两人之间略显局促的呼吸声，气氛有些凝滞和压抑。
许砚凡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坐姿十分拘谨，眼神不敢与苏陌伈对视。
“说吧。”
苏陌伈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缓缓开口道：“我看你今天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上课老发呆。是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来了来了，单纯大学生最喜欢的‘温柔班主任’审问时间。」苏陌伈内心吐槽着。
许砚凡肩膀一缩，手指绞在一起，眼神飘忽不定，“没、没有......学习方面，还好......老师讲的挺好的......”
「总不能直接跟老师说，是因为我的美女同桌洛绫玥，磨人小家伙一直在用各种方式骚扰我，还贴着我耳朵叫我‘小变态’吧......这也太丢人了！说出去谁信啊！搞不好老师还以为是我臆想症犯了！」
一想到洛绫玥，许砚凡的脸颊就不受控制地泛起微微的红晕。
“还好？”苏陌伈眉头微蹙，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带着循循善诱的语气：“那就是......生活上，或者......嗯，心理上有什么烦恼的心事？让你上课无法集中精神？”
苏陌伈观察着他闪烁的眼神和不自然的微红，内心冷笑连连。
「看吧！果然心虚！脸都快红到脖子根了，还嘴硬说没事？」
「这副情窦初开又心虚气短的样子，不是对我（姐姐这完美的皮囊）或者班上哪个水灵灵的女同学动了歪心思，还能是什么？」
许砚凡头垂得更低，声音含糊不清：“没......倒是没有特别大的事......”
苏陌伈看着他这副心虚到极点的样子，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脑回路再次跑偏。
「唉，果然如此。十有八九是上次在操场上，被我揭穿了他龌龊的小心思，现在看到我就浑身不自在，连带着上课都不敢抬头看我（的胸）了。只能偷偷摸摸地想，结果就走神了吧。」
「不过......知道害羞，知道回避，也算是有救。至少懂得悬崖勒马，知道这种想法是见不得光的，还有改造的可能。」
想到这里，苏陌伈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换了个策略，语气放缓。
如同知心大姐姐般循循善诱道：“没事，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老师聊聊嘛，别一个人憋在心里。有时候，就算是再小的事情，说出来心里可能会好受点哦？”
苏陌伈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有些青春期的困惑和烦恼......可能也只有和同性的老师聊起来，才更方便，更能理解吧？”
许砚凡抬起头，眼中充满疑惑：“同性？”
“哦，没什么没什么，老师口误，口误。”
苏陌伈连忙摆手，脸上堆起更甜腻的笑，心里一惊。
「草！差点说漏嘴！」
他赶紧把话题拉回来，眼神犀利地盯着许砚凡，直击要害：
“我的意思是，比如......一些不太好的、青春期骚动的想法，或者......嗯，控制不住用那种不太礼貌的、黏糊糊的、带着侵略性的下流眼神偷偷看别人之类的。”
苏陌伈故意把话说得直白又露骨，想看看这小子被戳中痛处后是什么反应。
「肯定是在课堂上，用黏糊糊的眼神偷瞄班里的漂亮女生！」
「甚至可能是我！不然他怎么会一上午都恍恍惚惚、嘴角还带着奇怪的笑！必须立刻扼杀这种苗头！」
“！！！”
许砚凡闻言，瞳孔骤然收缩，心脏漏跳了一拍。
下流的眼神？偷偷看别人？
苏老师难道......真的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洛绫玥看自己的眼神？
“苏、苏老师，你是说......”
许砚凡情绪有些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
「嘿！看这激动的样子！果然被我说中了！还想狡辩？！」苏陌伈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我就知道！男生这点尿性！心思被戳穿了就是这副反应！心虚又急于辩解！」
苏陌伈故作高深地轻咳一声打断许砚凡的话。
接着端起老师的架子，引导式提问：
“通常这种情况，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呢？是不是学习累了，或者有点犯困的时候，更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比如......下意识伸个懒腰，放松一下的时候，就容易......嗯......让某些视线有机可乘？”
苏陌伈意有所指，暗示那些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福利”瞬间。
许砚凡心中一震！
伸懒腰......
pS:鞠躬感谢星玉尘大大的礼物保健和所有读者大大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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