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公寓里终于只剩下符尘和西琳两人。
琪亚娜在表达完强烈不满并宣布“明天再跟你算账”后，气鼓鼓地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这对久别重逢的“兄妹”。
符尘看着西琳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轻声道：“不早了，西琳，你也先去洗漱休息吧。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
他指了指旁边一间空着的卧室。
西琳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似乎只是贪婪地想要多看他一会儿。
她轻轻点了点头，接过符尘递给她的新毛巾和洗漱用品，默默走向了浴室。
符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走到客厅窗边，看着楼下长空市依旧璀璨的灯火，思绪纷乱。
奥托、融合战士、十三年的空白、西琳的变化、琪亚娜的身份……无数线索和信息在他脑海中交织，理不出个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符尘回过头，看到西琳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他找出来的、略显宽大的干净t恤，紫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散发着清新的水汽。
洗去尘埃和泪痕的她，看起来更加清丽脱俗，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受惊小兽般的不安。
“哥哥。”
她轻声唤道，走到他身边。
“洗好了？那早点休息吧。”
符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西琳却没有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几秒。
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伸出手，轻轻拉住了符尘的衣角，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声音细若蚊蚋：
“哥哥……今晚……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符尘愣住了。
一起睡？
这个请求瞬间将他拉回了遥远的过去。
那时，刚从实验室被救出来的西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不安，几乎每个夜晚都需要他守在身边，甚至要握着他的手才能入睡。
他记得那些夜晚，少女蜷缩在他身边，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只有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她紧蹙的眉头才会微微舒展。
可是……
符尘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十三年过去，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轻易抱在怀里哄睡的小女孩了。
她身材高挑，容颜绝丽，是一位名副其实的S级女武神。
尽管她眼中那份依赖依旧熟悉，但某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依旧温柔，但语气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温和与坚定：“西琳，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长大了的女孩子，不能再随便和哥哥一起睡了，知道吗？”
西琳的身体微微一僵，拉着符尘衣角的手指收紧了些，金色的眼眸中迅速蒙上了一层失落的水汽，她小声辩解，带着点委屈：“可是……以前都可以的……”
“那是以前。”
符尘耐心地解释，像小时候教导她一样，“现在西琳是大姑娘了，是大名鼎鼎的S级女武神，要学会独立。而且，哥哥就在这里，不会消失的，我保证。”
他试图将自己的衣角从她手中抽出来，但西琳却抓得更紧了。
她仰着脸，固执地看着他，眼圈又开始泛红，声音带着颤音：“就今晚……好不好？就一晚……我保证乖乖的，不会吵到哥哥……我只是……只是害怕……”
害怕这又是一场梦，害怕一觉醒来，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她又会变回那个独自一人在冰冷房间里醒来的西琳。
符尘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不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软得厉害。
他何尝不知道她的恐惧？十三年的“死亡”带给她的创伤，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他的内心挣扎起来。
理智告诉他，必须树立界限，不能再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纵容她。
但情感上，看着这个他曾经倾注了许多心血去呵护的孩子，如今用这样脆弱的目光看着他，他实在硬不起心肠彻底拒绝。
最终，他还是心软了。
他反手握住西琳微凉的手，牵着她，走向自己的卧室，语气带着无奈的纵容：“好吧，就今晚。你睡床，我打地铺。”
西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她用力摇头，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不要地铺！床很大……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我保证不会乱动！”
符尘看着她那副生怕被“退货”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点了点头：“……行吧。不过说好了，乖乖睡觉，不许闹。”
“嗯！”
西琳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痕的、真心实意的灿烂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许可。
符尘的床并不算很大，但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他尽量靠边躺着，给西琳留出足够的空间。
西琳则像只终于找到巢穴的小鸟，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躺下，侧着身子，面向着他，然后……
极其自然地，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他睡衣的一角，仿佛这样才能获得最终的安全感。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两人安静的轮廓。
“哥哥……”
黑暗中，西琳的声音轻轻响起。
“嗯？”
“你真的……不会再离开了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符尘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她那双在夜里依旧明亮的金色眼眸，郑重地、一字一顿地承诺：“不会了。西琳，哥哥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西琳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往他这边又悄悄挪近了一点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抓着符尘衣角的手，也终于不再那么用力，只是轻轻地搭着。
听着身边少女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符尘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无论如何，他回来了。
这一夜，西琳睡得格外沉，十三年来的第一个，没有噩梦纠缠的夜晚。
而符尘，在纷乱的思绪和身边人安稳的呼吸声中，也渐渐沉入了梦乡。至少此刻，他们是彼此依靠的。
（什么时候本书评分到8.0，我就什么时候把我的女装发出来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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