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宵派,辰宵殿内。
纳兰沉铭低沉的声音响起:“什么?已经好几日没有樱儿的消息了?”
纳兰杏雨回答道:“是的,最后打探到小师妹出现的地方是云梧国最南边的集云镇。而且小师妹一直跟卿胤渊结伴而行。”
纳兰沉铭眉头深锁:“卿胤渊...继位这六年也算是勤政为民励精图治了,比起他爹卿之熠来,他可是个狠角色,杀伐果断嫉恶如仇。仅仅继位六年就把卿之熠丢失的云梧国城池全部收回,甚至还扩大了不少疆土。樱儿怎么会跟此人走在一起? ”
纳兰沉铭随后询问道:“枫儿带领商队可是在云梧国南部?”
“明日大师兄带领的商队即将抵达集云镇。”
“杏儿派人告知枫儿,让他沿途打听樱儿的下落,一旦发现樱儿的行踪立马向我禀告。”
“是师父,徒儿遵命。”
纳兰瑾樱早上醒来看到卿胤渊并不在身侧,媚儿听到屋内有动静,推开门端着早膳进来。
“姑娘你醒啦,昨日可休息得还好?”媚儿笑着询问道。
“还好,卿胤渊呢?他去哪里了?”
媚儿回答道:“陛下一大早就起来练武了,然后用过早膳跟我们族长去巡视撒疆收复的其他部落了。”
纳兰瑾樱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间询问道:“对了,媚儿你可认识蛮儿?”
“蛮儿姐姐啊?媚儿认识啊,不知道姑娘问她做什么?”
纳兰瑾樱笑了笑:“就不久之前有过几面之缘,所以好奇问问嘛。媚儿你对蛮儿了解多少呢?”
“媚儿只知道蛮儿姐姐家里还剩一个老母亲,可是她母亲患有腿疾行动不便,所以蛮儿姐姐就什么任务都接,只为了赚取更多的银子给她母亲医治腿疾。”
“任务?什么任务?”
媚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多言,放下早膳关门出去了。
纳兰瑾樱一边用早膳一边在想,任务?媚儿所说的任务是什么呢?难道这个任务是和大师兄有关?
纳兰瑾樱用过早膳后,经过打听来到了蛮儿家附近,纳兰瑾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老妇人提着一桶水正准备屋里走,一个没注意老妇人摔倒在地,水桶被打翻,打湿了老妇人的鞋袜。
纳兰瑾樱赶紧走了上去,搀扶起老妇人:“婶子,你还好吗?可有伤到哪儿?”
老妇人摇了摇头:“老啦,不中用了,腿脚不便,眼睛也不好使了,如果我的蛮儿在身边就好了...”
纳兰瑾樱看着眉眼与蛮儿相似的老妇人:“蛮儿?原来婶子你是蛮儿的娘亲啊,我是蛮儿的朋友。路过撒疆顺便过来看看你。”
老妇人听到纳兰瑾樱说她是蛮儿的朋友,拉住纳兰瑾樱的手,语气里满是激动:“蛮儿?你认识我的蛮儿?我的蛮儿还好吗?”
纳兰瑾樱宽慰道:“蛮儿她很好呢,不过我也挺久没见到她了,你可知蛮儿她去哪里了?”
老妇人把纳兰瑾樱邀请进屋,用粗糙的手心抚摸着纳兰瑾樱光滑的手背:“怪我,怪我拖累了我的蛮儿,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蛮儿就不会主动申请去翠云楼。”
“婶子你是说蛮儿去翠云楼是自己要去的?”
老妇人听纳兰瑾樱说她是蛮儿的朋友,没有任何防备的回答道:“姑娘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这里穷苦人家孩子听说去翠云楼有很多钱赚,都会主动申请去翠云楼给族长打探消息,我的蛮儿也是为了赚钱给我治腿疾,所以才申请去的翠云楼。”
“那蛮儿去了翠云楼过后可曾回来过?”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没有了,自从我的蛮儿去了翠云楼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几个月前我的蛮儿修书给我,告诉我她领了个任务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然后我就再也没有了我蛮儿的消息。”
老妇人抹了一把泪,声音开始哽咽:“姑娘你如果见到我的蛮儿,可不可以告诉她,娘很想她,腿不治了,我只要我的蛮儿陪伴在身边就好。”
纳兰瑾樱看到满脸泪痕的老妇人,提起水桶给老妇人打满了一桶水,再放了一袋银子在桌子上:“婶子,你放心如果我再遇到蛮儿,我一定把你的思念传达给蛮儿。”
纳兰瑾樱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蛮儿跟大师兄一起是个任务,那大师兄可知道这是个任务呢?
然后纳兰瑾樱闭上眼,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顾自的说道:“纳兰瑾樱不准再想了,大师兄知道真相又如何,大师兄还不是只把你当妹妹而已。”
走了没一会儿,纳兰瑾樱看到卿胤渊和柳婉鳞一行人,正在大殿门口议事。
纳兰瑾樱提高了音量向卿胤渊挥了挥手:“卿胤渊你回来啦...”
纳兰瑾樱向卿胤渊挥手时,一时分了神,未曾注意周围情况。
突然,树杈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条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纳兰瑾樱袭来,一口咬在纳兰瑾樱左肩。
卿胤渊见状,飞奔了过来,扯过蛇一把把蛇扯成了两段。
“我的灵宠啊”一名年轻的男子,心疼地喊道。
纳兰瑾樱顿时间感到头晕目眩,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瘫了下去。
卿胤渊一把搂住纳兰瑾樱的腰,把纳兰瑾樱拦腰抱起:“落珈,你还好吗?”
纳兰瑾樱嘴唇变得青紫:“卿胤渊,我头好晕,我好像中毒了。”
卿胤渊把纳兰瑾樱抱回屋里放在床上,柳婉鳞随后带来郎中替纳兰瑾樱查看:“这姑娘是中了银环蛇毒,此毒凶险万分。”
卿胤渊眉头紧蹙:“可有生命危险?”
郎中被卿胤渊的气势吓到,放低声音:“此毒乃剧毒,会危及到生命,但我们这儿有一味中药可解此毒。只不过...”
卿胤渊声音逐渐转为愤怒,大声吼道:“只不过什么?”
郎中被卿胤渊的气势吓得跪倒在地:“只不过这味中药几日前已经用完,还没来得及去采摘。”
卿胤渊瞪着跪在地上的郎中:“那还等着干嘛?还不派人摘了去。”
柳婉鳞语气平缓地开口:“陛下息怒,这味中药,在沼泽地的最深处,我马上派人去采摘。只是这一来一回得两日左右,就是不知道,落珈姑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纳兰瑾樱扯着卿胤渊的衣袖:“卿胤渊,我疼。”
卿胤渊不顾有人在旁,扯开纳兰瑾樱的衣领。
纳兰瑾樱露出雪白的左肩,被蛇咬的周围已经红肿了起来。
卿胤渊埋头伏在纳兰瑾樱肩上,用嘴吮吸着纳兰瑾樱的伤口。
沛云见此画面,担心地望着卿胤渊:“陛下,你这样会中毒的,万万不可啊。”
见卿胤渊没有回答,沛云和玄云立马背过身去。
柳婉鳞杵在原地,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手心。
纳兰瑾樱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卿胤渊,拉好衣领:“卿胤渊你不要命啦。你去把我的包袱拿来,找出里面的锦袋,锦袋里有个黑色瓶子拿给我便可。”
卿胤渊吩咐着沛云照做,黑色瓶子递到卿胤渊手里。
纳兰瑾樱声音虚弱地说道:“卿胤渊,倒出一粒药丸喂我即可。”
卿胤渊吩咐玄云倒来水,坐在床边,扶起纳兰瑾樱,让纳兰瑾樱整个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
纳兰瑾樱一口将淡黄色的药丸吞下。
卿胤渊关切的询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纳兰瑾樱缓缓开口:“疼痛感已经减弱,也感受不到麻痒了,只是还是有点头晕,浑身无力。”
卿胤渊慢慢将纳兰瑾樱放在床上,站了起来,转过头腥红着眼,语气冷到冰点:“柳族长,朕的爱妃在你部落遭遇危险,柳族长应该作何交代呢?”
柳婉鳞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卿胤渊,跪了下去:“还请陛下恕罪,婉鳞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卫彦押着银环蛇的主人米尔,站在纳兰瑾樱房门口。
柳婉鳞转过头对卫彦命令道:“卫彦,将米尔丢进万蛇坑。”
米尔跪在地上喊道:“陛下饶命,族长饶命,是左...”
卫彦一脚踢了过去,眼神凶恶地瞪着米尔:“你一个人去赴死,我们将不会牵连你的家人。否则...”
纳兰瑾樱看着柳婉鳞艰难地开口:“柳族长,不知这万蛇坑是个什么地方?”
柳婉鳞声音变得尖锐:“万蛇坑,坑里有成千上万条蛇,而且全是见血封喉的毒蛇,是我们这里犯了重罪之人的最后归宿。”
纳兰瑾樱听得头皮发麻:“好残忍,卿胤渊算了,我这不也没事嘛。何必徒增杀戮呢?”
卿胤渊不满的低沉着声音:“刚刚不是你包里的药,后果我不敢想象。”
纳兰瑾樱带着祈求的语气扯着卿胤渊的衣袖:“卿胤渊,我不也是好好的嘛,别这样了。他也有他的家人,说不定他的娘还在等着他回家吃饭呢。”
见纳兰瑾樱带着祈求的语气可怜巴巴的模样,卿胤渊心底竟荡起了丝丝涟漪:“罢了,柳族长,既然我爱妃替那人求情,就放了此人吧。如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你们无事都下去吧,朕的爱妃要需要静养。”
郎中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陛下这是外用药,止血用的。”
众人走后,纳兰瑾樱看着站在床前的卿胤渊语气里满是责怪:“卿胤渊,你刚刚不要命啦,如果你口腔里有伤口,你也会中毒的。”
卿胤渊眼神飘忽:“我一时情急也没想那么多,听到你有生命危险,我就...”
纳兰瑾樱看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卿胤渊:“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咯?”
卿胤渊没有理会纳兰瑾樱,走到床边,扯开纳兰瑾樱的衣领。
纳兰瑾樱雪白的肩头,还有亵衣一角都展露无遗的显现在卿胤渊眼前。
纳兰瑾樱实在没有力气反抗,瞪着卿胤渊:“卿胤渊你这个登徒子,你又想干嘛呢?”
“上药。”
卿胤渊逐渐靠近纳兰瑾樱,两人几乎脸贴脸的距离。卿胤渊拿着药仔细擦在纳兰瑾樱左肩。
纳兰瑾樱感受到卿胤渊鼻腔里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
不一会儿纳兰瑾樱就觉察到自己的脸颊滚烫。
卿胤渊上完药,看到满脸通红的纳兰瑾樱:“怎么脸那么红?是发烧了吗?”
纳兰瑾樱努力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我困了,我想睡觉。”
卿胤渊见纳兰瑾樱慌张的样子,会心一笑:“好,我就在这儿陪着你,有事随时叫我。”
柳婉鳞书房。
卫彦跪在柳婉鳞书桌前:“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族长责罚。”
柳婉鳞面色阴沉:“看来我还是低估这落珈了。”
卫彦不解的问道:“这落珈姑娘带的是什么药,竟然如此厉害。连银环蛇的蛇毒都能解。”
柳婉鳞冷笑一声:“她只说她跟纳兰听竹是旧识,这哪里只是旧识,分明就是交情匪浅。这个纳兰听竹屡次三番坏我好事,如果让我遇到他的小师妹,我定让纳兰听竹也尝尝这种爱而不得的滋味。”
卫彦走后,柳婉鳞来到卿胤渊的画像前,想起卿胤渊伏在纳兰瑾樱肩上的那一幕:“卿胤渊,没想到你竟爱她如此,竟不顾自己的安危。”
夜晚,纳兰瑾樱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卿胤渊起身查看,纳兰瑾樱一把搂住卿胤渊:“卿胤渊,蛇,好多蛇。”
卿胤渊轻轻拍着纳兰瑾樱的背:“别怕,那是梦,有我在没事的。”
纳兰瑾樱松开卿胤渊,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卿胤渊我梦见那个万蛇坑了,里面好多蛇,我梦见我在坑里,蛇都爬在我身上。”
卿胤渊下床倒了一杯水递给纳兰瑾樱:“喝口水压压惊,只是梦而已。离天亮还早,再睡会吧。”
纳兰瑾樱接过水,喝了两口递给卿胤渊,卿胤渊很自然的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纳兰瑾樱看着卿胤渊瞪大了眼睛:“卿胤渊那水是我喝过的哎。”
卿胤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懒得再倒,睡吧。”
两人躺下后,纳兰瑾樱靠了过来:“卿胤渊刚刚那个梦,现在我还是心有余悸的...”
卿胤渊嘴角微微上扬,把左手的袖子塞进纳兰瑾樱右手里:“睡吧,我在这儿。”
纳兰瑾樱不一会儿睡着了,卿胤渊侧过头看到旁边熟睡的纳兰瑾樱,用右手轻轻撩拨着纳兰瑾樱额前的碎发,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你可知,今日听到你有生命危险,我心急如焚,还好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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