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自己要冷静。慌乱没有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现在每一秒都很重要，不能乱来。
他咬破舌尖，嘴里立刻有了血腥味。疼痛让他清醒过来。脑子不再乱了。
药香味变淡了。风向也变了。
他抬头看那五根石桩。位置不对。他刚才以为是围杀阵，现在明白了——这是“五狱镇星图”。中间凹下去的地方是阵眼，而他正站在那里。
他不是祭品。
他是钥匙。
对方不是要杀他，是要用他这个活人，把星门封死。
林小满冷笑一声，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鞘。
裂空古剑发出一声轻响。
他没有拔剑，闭上了眼睛。仙府已经失效，但里面还有三十六株预警草，残留着一点波动。他用神识去感应，很快找到敌意最强的方向——右后方三十步，树影和乱石交界处。
有人藏着。
还不止一个。
他忽然放松双腿，不再抵抗黑土的拉扯，身体慢慢下沉了一点。嘴角却扬起，眼里闪过一丝光。
动了。
右后方的空气微微一颤。
林小满猛地睁眼，右手拍地，袖中三张震地符同时炸开。
轰！
地面炸出三团尘浪，泥土飞溅。四个黑袍人被震得站不稳，身形暴露。他们穿着黑袍，袖口绣着半残月，手里拿着血符，正在结印。
林小满出手了。
他一脚踩碎身边的青岩，借力跳起，裂空古剑出鞘三寸，剑气直斩最近那人的脖子。
那人反应很快，抬手甩出一张阴遁符。符纸变成一面黑雾盾牌挡在面前。
剑气劈下，黑盾裂开一道缝，咔嚓一声碎成粉末。
那人脸色发白，连退三步。
林小满落地，像猫一样轻巧。脚尖一点，整个人冲向第二人。
那人刚举起铃铛，还没摇响，就被一脚踹中胸口，撞上石桩，当场吐血。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一起掐诀。
地面震动，黑土翻腾，两条土蟒从地下钻出，张嘴扑来。空中出现四道血链，锁向林小满四肢。
他站着没动。
左手快速结印，指尖划过胸前，引动界源珠最后的空间禁锢之力。左边的土蟒动作一僵，像是卡住了。
就这一下。
林小满右手挥剑，使出“裂空·一线天”。
剑光细得看不见，“嗤”一声，四道血链全部断裂，碎片飘落。
他脚下用力，跳上中央石桩。
站得高，终于看清整个阵法的路线。
五根石桩表面没连，但在地下，有五条暗红血线，像血管一样通向最西边那根断掉的老桩下面。
那里埋着一块黑色晶石，上面刻着“镇星印”三个字，一闪一灭。
那是阵核。
林小满眼神一冷。
他刚想跳过去，四个黑袍人一起冲来。他们自爆经脉，催动“血遁咒”，速度变快，带着腥风扑来。
林小满冷哼一声，脚下一踏，石桩崩裂，反冲力让他跳得更高。他在空中转身，甩出两张封灵符。
啪！啪！
符纸贴在最前面两人的额头上。两人身体僵住，元神受伤，跪倒在地，口吐白沫。
剩下两人看到这情景，眼里露出害怕，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脚步，冲向西边的老桩。
他们要抢在林小满之前重启阵核。
林小满在空中调整姿势，裂空古剑完全出鞘。
银光大亮。
他双手握紧剑柄，体内灵力涌向双臂，灌入剑身。剑身光芒暴涨，像是带着他全部力量。他大喝一声，朝着阵核狠狠劈下！
“咔嚓！”
黑晶碎了。
大地震动，五根石桩全被炸断，黑烟从地底喷出，冲向夜空。可还没散开，就被一股清气冲散。
天地间响起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解开了。
阵破了。
邪气没了。
林小满落地，单膝跪地，手撑地面喘气。额头全是汗，手臂发抖。刚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他的灵力。
两个黑袍人站在老桩边上，看着破碎的晶石，脸色惨白。
其中一人伸手摸向怀里，掏出一枚玉符，手指刚要捏碎，就被林小满厉声喝住。
“别动。”
那人手停在半空。
林小满慢慢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走不远。”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块铜牌，是之前从俘虏身上搜到的通讯令。他手指一捏，铜牌裂开，里面的珠子碎成粉末。
那人手中的玉符立刻失去光泽，不能再传讯。
林小满没再看他们，眼神有点复杂，转身走向阵法中心。
他每一步都走得稳。没人知道那里还有什么秘密，等着他的又是什么。
他盘腿坐下，双手插进泥土里。仙府中最后一株净尘莲的本源之力被他引出，顺着掌心流入地脉。
土壤开始变化。干裂发黑的地表泛起淡淡青色，像是有了生机。
他闭着眼，感受地脉的跳动。
一点一点，恢复了。
远处，守夜灯的光越来越近。
他知道有人来了。
但他没动。
手掌依旧贴在地上，灵力继续输出。
突然，他睁开眼。
看向东北角的一块碎石。
石头底下压着半截布条，黑色，边缘绣着残月。
不是刚才那些人留下的。
更旧。
像是被人匆忙塞进去的。
林小满伸手，抽出布条。
上面有一行小字，用血写着：
“内鬼在苏家商会分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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