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也点头笑道：“裴小友通透！你这是拿真本事换真赏，半点不亏。
有你这话，我等更放心了——那土豆种植的细节，还有养猪的配饲料之法，可得尽快写出来，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裴宴笑着应下，亲手将木匣盖好，对李世民拱手：“陛下放心，过两日我便把土豆种植全法和养猪三字经都整理出来。
种植法里，从芽眼切块的分寸到发酵肥料的温度，写得明明白白；养猪经里，怎么选猪仔、怎么防瘟疫，也都记清楚。
到时候咱们一边在京郊试种土豆，一边在军营边上建个养猪场，双管齐下，保准让大唐的百姓，既有粮吃，又有肉尝。”
李世民拍着他的肩，眼中满是欣慰：“好！有你这话，朕便放心了！
一旁的长孙无忌忽然笑着起身，对身后随从吩咐道：“把我给裴公子准备的礼物也拿上来。”
众人目光一转，便见两名侍从捧着一个乌木描银的长匣走上前。
这匣子虽没有李世民的紫檀木匣那般鎏金镶玉，却也用料考究——乌木质地坚硬，表面用细银丝勾勒出松鹤延年的纹样，匣口处嵌着一圈打磨光滑的墨玉，长度足有三尺，比寻常木匣更显修长，低调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度，一看便知内中不是凡物。
“哦？备了什么礼？”李世民挑眉笑道，裴宴也放下手中的紫檀木匣，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乌木匣。
程咬金凑上前，伸手拍了拍匣子侧面，只觉得入手沉实，不由眼睛一亮：“好家伙！这长度，这分量！长孙大人，这里面莫不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长孙无忌笑着点头，不再卖关子，亲自上前握住匣扣，轻轻一掰，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长匣盖缓缓掀开。
匣内铺着深青色锦缎，一柄宝剑静静卧在其中——剑鞘是鲨鱼皮所制，泛着暗哑的银灰色光泽，上面用银丝嵌出云纹剑格，剑柄缠着黑色鲛绡，末端悬着一枚墨玉剑穗，虽无过多繁复装饰，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霸气。
长孙无忌将宝剑轻轻抽出半截，霎时间，一道寒光闪过，殿内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剑刃锋利如霜，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握着剑柄，将宝剑递向裴宴，笑着道：“裴宴，我观你连日来与我们议事，身上从未带剑。
我知道你家乡或许有更厉害的武器，能远胜这柄凡铁。”
这话一出，李世民和程咬金都愣了愣，裴宴也挑了挑眉，等着他继续说。
长孙无忌话锋一转，指尖拂过剑鞘上的银丝云纹：“但既在大唐，佩剑便是士人的体面。
你带着土豆和养猪的法子来，是大唐的贵客，出门在外，腰间悬柄剑，旁人见了也会多几分敬重，行事更方便。
可能你家乡的武器更厉害，用不上这柄‘青霜’，那也无妨——它剑鞘做工精细，剑身寒光凛凛，放在你家中案头当个摆件，闲来摩挲把玩，也是件雅致的物件，总比空着个位子好。”
长孙无忌话音刚落，裴宴便笑着上前一步，双手接过那柄“青霜”剑。
入手沉实，鲨鱼皮剑鞘的粗糙质感与墨玉剑穗的温润形成奇妙对比，他轻轻将剑回鞘，剑刃与剑鞘摩擦发出低沉的“嗡”声，透着几分古朴的力道。
“长孙大人有心了。”裴宴掂了掂宝剑，语气坦然，“我家乡的武器确实不同，但这柄剑的做工和分量，当个摆件也够格——摆在书房里，看书累了摸一摸，倒也雅致。
说罢，他将剑递给身旁清月，让其妥帖收好，脸上不见半分推辞，全然是心安理得的模样。
李世民见他这般干脆，朗声大笑：“裴宴收礼的爽快劲儿，倒比程咬金抢酒喝还利落！”程咬金立刻瞪眼：“陛下怎的又拿我比！不过裴宴说得对，这剑好！当个摆件也够格”
众人正笑着，一旁的房玄龄忽然轻咳一声，脸上露出几分赧然。
他捻着胡须，看向裴宴，语气带着点自嘲：“裴小友，今日倒是我和克明（杜如晦字）大意了。
竟忘了备份见面礼，倒是让陛下和辅机抢了先。”
杜如晦也跟着点头，脸上少见地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确实是我们思虑不周。方才听陛下和辅机说赠礼，才反应过来，倒是失了礼数。”
他看向裴宴，目光诚恳，“裴小友莫怪，下次你整理好种植和养猪的法子，我们再来寻你商议时，定带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补上今日这份心意。”
裴宴闻言，摆了摆手，笑着道：“房大人、杜大人客气了。你们心里装着百姓，想着怎么尽快把土豆种下去，比什么礼物都实在。
再说，往后我在大唐推广这些法子，还得靠二位大人在朝堂上帮衬，你们的支持，可比任何摆件、宝剑都金贵。”
李世民也跟着打圆场：“罢了，你们二人一心扑在政务上，忘了也正常。下次裴小友的种植手册写出来，你们带着礼物去请教，正好公私兼顾。”
房玄龄和杜如晦闻言，都松了口气，笑着应下。程咬金拍着肚子道：“那下次可得多备些！最好是带两坛好酒，咱们一边看种植手册，一边喝酒，再让伙房做些炸土豆、红烧肉，多痛快！”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殿内的气氛因这小小的“失礼”更添了几分热闹。
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院子，投下长长的影子，烙锅早已凉透，桌上的酒罐也空了大半。
李世民站起身，抻了抻衣服的褶皱，对众人笑道：“时辰不早了，今日叨扰裴宴许久，也该回宫了。”
程咬金也跟着起身，拍了拍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可不是！这顿烙锅吃得痛快，聊得也痛快！
等下次裴宴的种植手册写好，我还来蹭饭！”房玄龄和杜如晦也纷纷颔首，整理着衣袍，准备随李世民一同告辞。
就在众人抬脚要走时，裴宴忽然开口：“陛下，各位大人，等一下！”
众人脚步一顿，李世民回头看向他，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了？”
裴宴笑了笑，桌上突然多六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袋子约莫有小臂长短，里面装着东西，沉甸甸的，晃起来还能听到细碎的碰撞声。
他将袋子一一放在桌上，指着最鼓的两包对李世民道：“陛下，上次就想着你们今日来，得带点东西让你们回去给家人尝尝。您家里孩子多，这两包给孩子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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