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韩俊几乎是冲进办公区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面前，原本应该守着林晓慧（那个闹事中年男人的妹妹，也是最初在店里哭喊最凶的“家属”之一）的两个安保人员，此刻一脸愧疚地低着头。
“韩助理，我们……我们就转了个身，接了个周特助询问情况的电话，前后不到三分钟，她人就不见了！卫生间、楼梯间都找遍了，监控……监控那段刚好在例行维护重启！”其中一个安保硬着头皮汇报。
“维护重启？这么巧？！”韩俊气得差点砸了手里的平板电脑，“一个大活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没了？！”
消息传到王一瑶和付豪这里时，办公室的气压瞬间低得吓人。
“跑了？”付豪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看来，我们离‘毒刺’很近，近到他们不得不兵行险招，把这个可能被撬开嘴的棋子挪走。”
王一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林晓慧是关键证人之一，她突然失踪，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怕我们从她这里突破，二是……她本身就有问题，甚至是故意被安排进来，引导舆论的。”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付豪对着周铮下令，眼神锐利如鹰，“重点查她最近所有的通讯记录、社交圈子，尤其是失踪前接触过什么人！医院附近的监控，一个死角都不能放过！”
“是，老板！”
就在周铮领命欲去时，王一瑶忽然开口：“等等！韩俊，你立刻去核对一下，林晓慧和她哥哥林大勇，在事发前后，有没有通过我们内部员工，或者以其他非正常渠道，接触过我们‘瑶光’的核心产品，尤其是……配方相关的信息。”
韩俊一愣，随即明白了王一瑶的暗示，脸色一白：“师父，您怀疑……我们内部……”
“不是怀疑，是必须排除这种最坏的可能。”王一瑶语气沉重，“对方对我们产品的生产流程、乃至公关应对似乎都有所预判，如果没有内应，很难做到这么精准。”
付豪赞许地看了王一瑶一眼，补充道：“周铮，双线并进。内部人员的排查同步进行，尤其是近期行为异常、有大额不明收入，或者与康华集团及其关联人员有过接触的，重点标记。”
命令一道道发下去，庞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然而，没等韩俊和周铮那边有突破性进展，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主动找上了王一瑶。
是“瑶光”旗舰店的一名老员工，负责药材库管理的张姐。
她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在“瑶光”工作快两年了，平时话不多，但做事极其认真负责。
她是通过内部直线电话打到王一瑶办公室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恐惧：“王……王总……我……我有事情想跟您说……很重要……但，但我怕……”
王一瑶心头一紧，立刻放柔了声音：“张姐，别怕，你在哪里？安全吗？我让韩助理马上过去接你，或者你现在就来我办公室，绝对安全。”
或许是王一瑶语气中的镇定和关切安抚了她，张姐哽咽了一下，小声道：“我……我在公司后门的安全通道这里……”
“待在那里别动，锁好门，我让韩俊马上到！”
五分钟后，韩俊带着神色惊惶、眼睛红肿的张姐，走进了王一瑶的办公室，付豪示意周铮去外面守着。
“王总……付总……”张姐看到王一瑶，眼泪又掉了下来，手足无措。
“张姐，坐，喝口水，慢慢说。”王一瑶亲自给她倒了杯温水，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怕，有我们在。”
张姐捧着水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深吸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林晓慧……她，她前几天，大概就是出事前三四天的样子，来找过我……”
王一瑶和付豪对视一眼，心道果然！
“她找你做什么？”韩俊急切地问。
“她……她说她家里老人身体不好，听说我们‘瑶光’的‘玉肌膏’效果好，想买点回去试试。
但那时候店里这款产品正好断货，在等新批次。”张姐回忆着，脸上露出懊悔。
“她说她急着用，求我帮帮忙，看能不能从库房，临时调一点样品或者瑕疵品给她应应急……她，她还塞给我一个红包……”
“你收了？”韩俊的声音沉了下去。
“没有！绝对没有！”张姐猛地抬头，急忙摆手，“王总，韩助理，公司的规矩我懂，我当场就拒绝了！我跟她说库房管理严格，没有出库单，任何人不能私自拿产品，样品也不行。”
王一瑶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可是……她后来又说，那能不能让她看看‘玉肌膏’用的主要药材是什么，她想去别的药店配点类似的先顶着……”
张姐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我……我当时看她挺着急的，心一软……就……就带她去了库房门口，隔着玻璃指给她看了放主要原料的那个区域，还顺嘴说了两句这批药材品相很好……我，我真的就只说了这两句！没碰任何东西，也没让她进去！我发誓！”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
“玉肌膏”是“瑶光”的明星产品之一，虽然核心秘方掌握在王一瑶，和极少数核心技术人员手中，但其主要基础药材成分并非绝密。
然而，如果对方本就心存歹意，再结合从其他渠道获取的零星信息，很可能就能推断出大致方向，甚至找到在特定环节动手脚的方法！
“张姐，你还记得，你跟她指出的是哪几种药材吗？具体说了什么？”王一瑶稳住心神，仔细询问。
张姐努力回忆着：“就……就是当归、白芨、珍珠粉那些……我说这批白芨色泽很白，质地也好……”
“白芨……”王一瑶眼神一凝，立刻看向韩俊，“韩俊，立刻去查！这批‘玉肌膏’生产前后，所有经手白芨这味药材的人员、监控，尤其是仓储和预处理环节！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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