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今晚带你们探访全市最邪门的烂尾楼！”
我叫小林，是一名灵异主播。为了在竞争激烈的直播行业杀出一条血路，我决定剑走偏锋，专攻都市怪谈和灵异探险。
此刻，我正站在“明辉大厦”前。这栋位于市中心的建筑本该是城市地标，却在封顶后突然停工，一荒废就是十五年。
直播间里弹幕滚动得飞快。
【主播胆子真大！这地方邪门得很！】
【听说每隔几年就有人在那跳楼】
【我叔叔是建筑工人，他说这楼停工是因为死了九个工人】
我调整头戴式摄像机的角度，深吸一口气：“老铁们，点亮小红心，咱们这就进去！”
推开生锈的铁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大厦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墙上布满涂鸦，地上散落着建筑废料。
“家人们看这里，”我把摄像机对准地面，“这些灰尘上的脚印很新鲜，最近肯定有人来过。”
随着深入，我开始讲述收集来的资料：“明辉大厦2007年开建，原定2010年竣工。但在2009年，先后有九名工人在此意外身亡。官方说法是安全事故，但传言说...”
我突然停住脚步，摄像机剧烈晃动。
“怎么了主播？”弹幕问。
“刚才...好像看见个人影。”我强作镇定，“可能是错觉。”
我们继续向上探索。在三楼走廊尽头，发现了一间与众不同的办公室。与其他房间的破败不同，这里异常干净，桌上甚至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茶。
“有人吗？”我试探着问。
无人应答。
直播间的观众也察觉到不对劲。
【主播快跑！这不对劲！】
【茶是热的！说明刚才还有人！】
【墙上那张照片！放大看看！】
我把镜头对准墙上的黑白合影。那是建筑工地的合影，九个工人并肩站着，笑得灿烂。诡异的是，他们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镜头外的我。
“咱们去别处看看。”我感到脊背发凉，决定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恶作剧吗？”我勉强笑着，试图开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直播间弹幕爆炸了。
【主播后面！窗户外有人！】
【我也看见了！一张脸！】
【快跑啊！！！】
我猛地回头，窗外空空如也。但当我转回镜头，却看见画面里，我身后的窗外清清楚楚地贴着一张惨白的人脸。
“可能是无人机的恶作剧。”我声音发抖，自己都不信这套说辞。
突然，整层楼的灯光闪烁起来。在明灭的光线中，我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九个人影，穿着建筑工人的服装。
“谁在那里？”我声音颤抖。
没有回应。灯光再次亮起时，人影消失了。
我决定终止直播：“家人们，今天可能不太安全，我们改天再...”
话音未落，我的手机和直播设备同时断电。备用电源也启动失败。
“该死！”我拍打着设备，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我听见走廊尽头传来施工的声响——电钻声、敲打声、还有工人的吆喝。但这栋楼已经废弃十五年了！
我摸索着向声音来源走去，震惊地发现四楼的景象完全变了。这里不再是废弃的模样，而是正在施工的工地，墙上挂着2009年的日历。
“新来的？”一个满身灰尘的工人问我，“快去帮忙，今天要浇注楼板。”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递过来的安全帽，不知该如何反应。
“小王，别磨蹭了！”另一个工人走过来，“天黑前必须完工。”
我猛地意识到，我可能穿越回了2009年，大厦还在建设的时候。更可怕的是，我认出这两个工人就是照片上那九人中的两个！
“今天是几号？”我颤抖着问。
“9月9日啊，你傻了吗？”工人笑道，“快点，经理催得紧。”
9月9日！正是事故发生的日子！
我跟着他们来到施工区域，看见工人们正在紧张作业。我试图警告他们，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突然，头顶传来不祥的断裂声。我抬头看去，支撑楼板的脚手架正在崩塌。
“快跑！”我终于喊出声，但为时已晚。
重达数吨的建材从天而降，尖叫声、崩塌声充斥着整个空间。我眼睁睁看着九个工人被埋在废墟下，却无能为力。
最恐怖的是，在最后一刻，我看见项目经理站在安全区域，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景象突然切换，我又回到了破败的大厦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手中的安全帽证明那不是梦。
手机突然恢复电力，自动开启直播。观众们疯狂发问，问我刚才为什么突然消失。
“家人们，我发现了真相，”我对着镜头说，“那场事故不是意外，是谋杀！”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转身，看见那九个工人的鬼魂站在我面前。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悲伤地看着我。
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帮我们...真相...”
我明白了他们的诉求。他们不是要吓人，只是想要真相大白。
在鬼魂的指引下，我找到了项目经理藏起来的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如何故意使用劣质材料，导致事故，以及事后如何收买官员，掩盖真相。
“我会帮你们的。”我承诺。
带着证据，我准备离开。但走到楼梯口时，却发现怎么也下不去。无论我下多少层，总是回到四楼。
“鬼打墙！”直播间有人发弹幕。
九个鬼魂再次出现，围住了我。
“你们...不想让我离开？”我问。
他们摇头，指向窗外。我顺着方向看去，看见项目经理——如今已是知名企业家——正在对面酒店参加慈善晚宴。
“想要我...报仇？”我颤抖着问。
鬼魂们再次摇头。然后我明白了，他们不是要我报仇，而是要我将真相公之于众。
我重新开启直播，对着镜头展示日记内容。观众数量瞬间暴涨，很快就突破了百万。
“这就是明辉大厦的真相，”我对着镜头说，“九条人命，被埋藏了十五年。”
说完这些，鬼魂们对我鞠躬，然后渐渐消失。与此同时，楼梯也恢复了正常。
我安全离开大厦时，警车已经赶到。项目经理在晚宴现场被当场逮捕。
直播结束后，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谢谢。”
回复时，系统显示“发送失败，空号”。
明辉大厦很快被拆除，在原址建起了纪念公园，立着九位工人的纪念碑。
我的直播账号一夜爆红，但我不再做灵异内容。那晚的经历让我明白，有时候，活人比鬼魂更可怕。
如今，每当我路过那座公园，总会看见有九个人坐在长椅上，对我微笑。
然后消失在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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