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高志豪的父亲因为看不惯当时言行,决定带领众人走上正道。然而,这一举动却得罪了现在的吴德才董事长,戚秉贵也是其中之一,就是戚叔。戚叔家里排名第七,熟悉他的人称他“老七。”
在那些日子里,高志豪的父亲对戚叔特别关照。有一次,戚叔遇到了危险,高志豪的父亲甚至毫不犹豫地为他挡下了一刀。可是,戚叔又做了什么呢?他竟然将高志豪父亲的性命拱手送给了吴德才。
那时候的戚叔还年轻,头脑简单,轻易地相信了吴德才的话,最终沦为了帮凶。从那以后,他常常感到对高志豪的父亲有所亏欠。
正因为如此,戚叔才会资助高志豪,供他读书,隐瞒了高志豪的真实身份,把他当成自己的侄子,大学毕业后,又把他领进了百金贵集团做事,一路帮衬,高志豪才有了今天。“他在赎罪,希望能够稍稍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高志豪娓娓道来。
雨丝在玻璃窗上蜿蜒出泪痕般的纹路,高志豪的手掌按在冰凉的檀木桌面上,红木纹路里嵌着几道暗褐色痕迹,像是二十年前就凝固的陈旧血渍。他指节泛白地攥着那张泛黄的报纸,铅字标题《民营企业家高飞远意外坠亡调查结果公布》在台灯下泛着惨白的光。
他们连葬礼上的白菊都要用硫酸浇烂。他忽然轻笑一声,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吴德才在灵堂上假惺惺掉眼泪的时候,西装内袋还揣着刚签好的股权转让书。一滴泪砸在报纸中缝的讣告栏,墨迹晕染开未亡人柳氏四个字,像极了母亲投缳那夜在宣纸上洇开的墨牡丹。
宋晓倩看着月光在他侧脸割出凌厉的阴影,忽然想起三年前初遇时,这个在华尔街操盘手大赛夺冠的男人,曾用同样冷硬的语气说我从不相信运气。此刻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位置,隐约露出半枚青玉平安扣——那是今早她亲手为他戴上的。
可是法律...她的手指无意识绞着旗袍盘扣,珍珠贝母在掌心硌出月牙形的红痕。
法律?高志豪突然抓起案头镇纸,青铜饕餮在灯下张着獠牙,当年法医鉴定报告写着父亲醉酒失足,可监控录像带离奇消失时,吴家二少爷正在警局做顾问!镇纸重重砸在《吴氏集团三十年发展史》封面上,烫金书名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转身时军刀般笔挺的脊背忽然颤抖起来,作战靴碾过满地碎纸,军装外套右襟内袋露出半截泛黄照片。晓倩看见十二岁的高志豪穿着中学制服,站在开满蓝花楹的庭院里,身后穿月白旗袍的妇人眉眼温婉——而今那座宅邸已是吴氏旗下的私人会所。
上个月我去了母亲跳下的阁楼。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木地板缝隙里还卡着她摔碎的翡翠簪子,保洁员说闹鬼,夜里总能听见高跟鞋叩击老楼梯的声音。
晓倩的珍珠耳坠突然坠落在波斯地毯上。她想起昨夜帮他整理资料时,保险柜最深处那个贴着吴德才标签的档案袋,里面除了财务报表复印件,还有张泛黄的产房记录——1992年3月17日,吴家长孙诞生当日,正是高家破产清算的日子。
倩,你看过斗兽棋吗?高志豪忽然抬起她的下巴,指尖温度比窗外的冬雨还冷,大象可以踩死老虎,但老鼠能钻进大象的耳朵。他的瞳孔深处跳动着幽蓝的火焰,那是华尔街做空大战时她见过的眼神,现在,轮到老鼠收网了。
晓倩的羊绒披肩滑落在柚木地板上。当她触到他后背狰狞的旧枪伤,突然明白这些年他在金三角考察项目的真正含义。梳妆台抽屉里那把柯尔特m1911的注册编号,与三年前曼谷某位军火商暴毙案卷宗上的记录完全吻合。
下周的慈善拍卖会...她将脸埋在他带着硝烟味的领口,声音闷闷的,吴德才会戴那条龙纹翡翠腰带出席。这是今早从拍卖行VIp室偷听来的情报,说这话时她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高志豪低笑震动着胸腔,右手无意识摩挲左腕的百达翡丽。表面背光突然照亮表盘内侧刻着的小字——Vengeance is a dish best served cold,这是去年他在苏富比拍下这块古董表时,要求工匠加刻的法文。
窗外惊雷劈开夜幕,雨幕中隐约传来《夜来香》的旋律,对面洋楼舞厅的霓虹灯将吴氏集团logo投射在湿漉漉的窗玻璃上,像只盘踞在血泊中的蜘蛛。
“哦,原来这样呀!”晓倩眨巴着眼睛“志豪,你是幸运的。”“我不觉得有啥幸运,难道父亲的死,就这么算了吗?他们,他们就不应该为自己的罪孽得到惩罚吗!”说道这里,高志豪的双眼噙着泪花带着杀气。“志豪,这么多年了------”从志豪的语气中晓倩预料到志豪的复仇心,他想劝志豪不要卷入父辈们的恩怨中。高志豪试图抹去双眼泪花道:“我心里的这道坎过不去呀,倩。”这是宋晓倩第一次听到高志豪这么称呼她。她忍不住扑到志豪怀里。“听说当年母亲被吴德才霸占,母亲不屈自杀身亡,一家三口家破人亡。”说到这里,高志豪控制不住泪水刷刷地流下。晓倩也跟着流泪,她终于弄清高志豪的身世是如此的凄凉悲惨。过去她认为高志豪孤傲,现在她明白志豪的刚毅是有其不同于常人的人生磨炼。她赞赏男人就是要有铁汉血气,父母的冤仇,儿子不报,谁来报?于是,晓倩没有反对他走自己的路,何况,高志豪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志豪,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但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哦。”“有你在,我就够了。”说完,他紧紧地抱紧晓倩,以至于晓倩差点喘不过气来,可是心里温暖无比,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男人如此钟情的拥抱。她在想她到是宁愿在志豪拥抱的怀里幸福的死去。离开鲁成行是平生以来做的最对的一次选择。晓倩的手指轻轻抚过高志豪腰间。
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在玻璃上划出曲折的痕迹,像极了高志豪脸上未干的泪痕。昏暗的公寓里,只有一盏台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斑驳的墙面上。
我不觉得有啥幸运,难道父亲的死,就这么算了吗?他们,他们就不应该为自己的罪孽得到惩罚吗!高志豪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他猛地捶向茶几,玻璃杯震颤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水面晃荡如同他此刻沸腾的情绪。
宋晓倩从未见过这样的高志豪。往日那个冷峻自持的男人此刻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下意识伸手想触碰他的手臂,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肌肉绷得死紧,像是一触即发的弓弦。
志豪,这么多年了——晓倩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她看着志豪紧绷的下颌线,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他从不提起的往事印记。
高志豪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霓虹灯光晕染成一片血色。二十年了,晓倩。二十年我都在等这一天。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边缘,我父亲只是个老实巴交的会计师,就因为拒绝帮吴德才做假账...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上下滚动。晓倩看见他后颈的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衬衫下隐约可见的伤疤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认识了五年的男人其实知之甚少。
他们制造了一场。高志豪转过身,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起重机钢索断裂,三十七层,足够摔得面目全非。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而当我母亲去讨说法时,那个畜生...
晓倩看见一滴泪终于从他眼角滑落,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却被高志豪抬手制止。
吴德才把我母亲关在郊区别墅三个月。他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最后她跳楼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高志豪半边脸。晓倩这才发现他右耳上方有一道寸许长的疤痕,藏在发际线里,平时根本看不见。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志豪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她家门口,只说了一句摔了一跤。
我心里的这道坎过不去呀,倩。高志豪突然用亲昵称呼叫她,声音里带着晓倩从未听过的脆弱。
这一声击溃了晓倩所有的防线。她冲上前抱住高志豪,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肩膀,滚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你打算怎么做?晓倩轻声问,手指穿过他后脑的发丝,触碰到那道伤疤。高志豪的身体僵了一瞬。
下周六是吴德才六十大寿,慈善晚宴。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却让晓倩心底发寒,他会在众人面前宣布退休,把公司交给儿子管理。
晓倩拉开一点距离,仰头看着高志豪的眼睛。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像是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你要在晚宴上...
我有证据。高志豪打断她,走向书桌,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查。他倒出一叠照片和文件,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樱花树下,笑容温柔。
晓倩拿起照片,注意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志豪周岁,爱妻永梅。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高志豪的公寓从不摆放任何家庭照片。
这些是当年工地事故的调查报告,法医的私下记录,还有...高志豪翻开一页监控截图,上面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女人举起皮带,我花了三年时间才从那个别墅的前管家手里拿到这些。
晓倩捂住嘴,胃部一阵绞痛。照片上的女人面目模糊,但那件蓝底白花的连衣裙和高志豪珍藏的照片里一模一样。
警方呢?为什么不...
吴德才的弟弟是检察院副院长。高志豪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没试过?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我十七岁那年,去公安局报案后遭遇的抢劫。
晓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高志豪时,他正在法律援助中心为农民工讨薪。那时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原来从来不是正义感,而是刻骨的仇恨。
所以你要...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高志豪突然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让她肋骨生疼。我有计划,万无一失。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灼热,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你知道一切。
晓倩在他怀中闭上眼睛。她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像是困兽最后的挣扎。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这个男人来找她不是寻求劝阻,而是在赴死前寻找一点温暖。
你会...离开我吗?高志豪问得小心翼翼,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晓倩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她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水。我不会阻止你,她轻声说,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高志豪的眼神变得警惕。
让我帮你。晓倩坚定地说,不是去杀人,而是用法律的手段。这些证据足够让吴德才身败名裂,我们可以...
你以为这些够吗?高志豪突然激动起来,他会在豪华监狱里安度晚年,而我父母在九泉之下...他的声音哽咽了。
晓倩捧住他的脸:那你呢?复仇之后呢?你要用自己的人生给他陪葬吗?
高志豪沉默了。雨声填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时间仿佛凝固。良久,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额头抵住晓倩的颈。
有你在,我就够了。他轻声说,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晓倩感到一阵心碎。她紧紧抱住他,像是要把他刻进骨血里。高志豪的拥抱几乎让她窒息,但她宁愿就这样死去——至少这一刻,他们拥有彼此全部的真心。
窗外,雨势渐小。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晓倩知道,当黎明到来时,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无法回头的风暴。但此刻,在这短暂而永恒的拥抱里,她选择相信爱能战胜仇恨。
高志豪突然松开她,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小盒子。本来打算下个月你生日时给你的。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简单的银戒指,现在我想提前给你。
晓倩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明白这枚戒指不是承诺,而是告别。但她仍然伸出手,让他为自己戴上。
我会等你。她轻声说,手指与他的交缠,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等你。
高志豪的眼中闪过一丝晓倩读不懂的情绪。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这一次,晓倩清楚地听见他说:对不起。
雨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们的命运之轮已经无法停止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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