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精兵疾驰,南宫老成持重,并未贸然与纣王大军正面硬撼。他依据姜子牙事先谋划,兵分两路:一路由柳湘莲、冯紫英率领精锐轻骑,多打旗帜,虚张声势,做出迂回包抄、断其归路的姿态;另一路则由他自己亲率主力,稳扎稳打,向前推进,摆出决战的架势。
太师虽急于擒拿黄飞虎,但用兵谨慎,见西岐援军阵容严整,战术意图不明,唯恐腹背受敌,加之黄飞虎部虽残,却斗志犹存,一时难以速胜。权衡之下,太师不得不暂缓攻势,收拢部队,以防不测。
趁此良机,南宫适主力迅速前插,与黄飞虎残部汇合。柳湘莲、冯紫英的疑兵也适时后撤,与主力保持呼应。
仲太师见西岐军阵严密,无机可乘,又恐久战生变,只得恨恨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黄飞虎,下令大军徐徐后撤,返回汜水关,另图他策。
此战,西岐以巧破力,未与殷商大军正面血战,便成功接应黄飞虎脱离险境,可谓大获全胜。
当黄飞虎在南宫、柳湘莲等人护卫下,踏入西岐城门时,姬发、姜子牙率文武出迎。看着这位名震天下的武成王虽风尘仆仆,甲胄染血,却依旧气度沉雄,众人皆感振奋。
黄飞虎见到姬发,这位传闻中仁德英明的年轻周主,又见姜子牙仙风道骨,西岐军民士气高昂,与自己一路所见商纣治下的凋敝混乱判若云泥,心中百感交集,推金山倒玉柱般拜下:“败军之将黄飞虎,蒙周主、尚父不弃,出兵相救,此恩天高海深!飞虎愿效犬马之劳,助周主吊民伐罪,铲除妖邪,以报国仇家恨!”
姬发连忙上前亲手扶起,恳切道:“黄将军快快请起!将军乃国之栋梁,忠义贯日,受奸妃所害,天下共愤!将军来投,如虎添翼,乃西岐之幸,亦是天下万民之幸!今后还需将军多多襄助!” 言辞真挚,毫无骄矜之色。
姜子牙亦抚须笑道:“黄将军来归,正道不孤矣!”
当下,姬发为黄飞虎设宴接风,妥善安置其家眷部曲,西岐上下,皆因这位重量级人物的加入而士气大振。
然而,喜悦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
数日后,汜水关急报传来——殷商大军虽暂退,却并未放弃,他上奏朝歌,言黄飞虎叛投西岐,请派大军征剿。
纣王闻奏大怒,加之妲己在一旁煽风点火,即刻任命大将桂芳,调集青龙关、佳梦关等处兵马,合计十万,兵发西岐,讨伐“叛臣”!
消息传来,西岐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桂芳此人勇猛善战,麾下兵精将猛,更兼其精通呼名落马之异术,战场之上,凡被他唤及姓名者,多半魂不守舍,跌下马来,极难对付。
“桂芳来势汹汹,兵力数倍于我,且其异术诡异,此战恐是西岐立国以来最大危机。” 姬发在议事厅中,面色凝重。
姜子牙沉吟道:“桂芳虽勇,然其性骄,可用计破之。当务之急,是稳固城防,提振士气,并寻克制其呼名落马之术之法。”
黄飞虎新来,主动请缨:“末将愿为先锋,戴罪立功!那桂芳异术,或可以静心凝神之法应对,末将可挑选精锐,加以训练。”
柳湘莲、冯紫英、南宫等将领也纷纷请战,同仇敌忾。
就在西岐上下为接应黄飞虎成功而稍感欣慰,并紧张部署防御殷商大军压境之时,那源自妲己“血脉追魂咒”的阴损力量,正在宝玉和黛玉身上悄然发酵。
连日来的紧张、担忧,加上亲眼目睹战场伤亡带来的冲击,如同催化剂般,放大了咒力的效果。
宝玉只觉得胸中那股无名烦躁愈发炽烈,夜间多梦,常常梦见尸山血海,或是黛玉浑身是血的模样,惊醒后冷汗涔涔,看向黛玉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慌与占有欲,仿佛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黛玉本就心思细腻敏感,那咒力勾起的宿世悲音与莫名怨憎,如同魔音灌耳,让她难以静心。
研习灵纹时屡屡失败,看着那些复杂的线条,竟会觉得头晕目眩,心生厌恶。更让她心惊的是,她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对身边人,甚至对碧玉、邑姜,产生一丝极其短暂的、毫无来由的猜忌与疏离感。
“我这是怎么了……” 黛玉独处时,按着灼热的腕间胎记,脸色苍白。
姜子牙给的清心符似乎效果正在减弱。她不敢告诉宝玉,怕加重他的负担,只能自己强忍。
这日,宝玉见黛玉精神萎靡,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急切道:“妹妹,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也做了不好的梦?心里很难受?”
黛玉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同样深藏的惊惧,她心中一软,终究点了点头,低声道:“嗯……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宝玉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攥住,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也是!妹妹,我怕……我怕我保护不了你……我怕会失去你……” 他话语中的依赖与恐惧,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种近乎病态的依恋和恐慌,正是咒力侵蚀的征兆。
两人的异常,并未完全逃过旁人的眼睛。
宝玉最近不茶不饭,做事心不在焉,仿佛有着重重心事。
黛玉日渐清减,神思恍惚。冯紫英曾经看到黛玉对着灵纹图样发呆,眼神空洞,忍不住劝道:“林妹妹,事缓则圆,莫要太过逼迫自己。” 黛玉只是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言。
黛玉强撑着协助邑姜处理一些内务,安抚因战事消息而恐慌的妇孺,但无人时,那咒力勾起的负面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
宿世的悲苦、对未来的绝望、对自身力量的怀疑……种种念头缠绕心头。她研习灵纹的进度停滞,甚至看到那些线条都会引发一阵生理性的恶心与排斥。
这一日,黛玉独自在院中,望着阴沉压抑的天空,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怨憎与悲凉几乎要破体而出。
她扶着梅树,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角沁出泪花,却分不清是病痛所致,还是心魔作祟。
宝玉寻来时,正看到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心像被狠狠揪住,冲上前一把扶住,声音带着哭腔:“妹妹!妹妹你怎么了?别吓我!紫鹃、紫鹃,快来!”
宝玉低头看着黛玉苍白的脸,继续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哪里都行,就我们两个,远离这些打打杀杀……”
紫鹃和雪雁应声而来,她们一左一右扶住黛玉,小心地扶她坐在石凳上。
黛玉心中也有“逃离”念头,也想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回到兰台,回到父母身边。
但她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推开紫鹃和雪雁,尽管手臂无力,眼神却挣扎着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望向宝玉:“不……我们不能走……西岐需要……大家需要……”
她的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雪雁急忙给黛玉捶背。
宝玉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倔强的眼神,心痛如绞,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徒劳地站在旁边,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无形的深渊中拉回。
姬发和姜子牙忙于应对殷商大军和黄飞虎归附后的军政要务,一时未能顾及到此。
而朝歌方向的妲己,通过水镜感受到宝玉黛玉心神动荡加剧,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恐惧吧,不安吧,相互依偎吧……你们越是如此,魂魄的印记就越是清晰,与本宫血帜的联系就越是紧密……待到时机成熟,便是你们自行投入帜中之时!”
她轻轻抚摸着已凝聚出大半实体的灵血帜,帜面上血气翻涌,那针对宝玉黛玉的吸摄之力,正随着他们心神的动摇而不断增强。
西岐城外,桂芳大军压境,营寨连绵数十里,战云密布。
西岐城内,黄飞虎归附带来希望,却也带来了更大的军事压力。
而在这内外交困之际,宝玉和黛玉正承受着无形咒力的煎熬,心神如同风中残烛。
真正的危机,从来不止于刀兵相见。
能否在桂芳大军攻城之前,稳住心神,找出对抗之法,将成为决定他们,乃至西岐命运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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