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寒暄后，两位大佬继续开会，赵健便带着林渊出来，安排他的住宿和熟悉剧组环境。
一路上，赵健低声提点了几句：
“剧组最近气氛有点微妙。
原定的男一号卲兵，你知道吧？
他和张制片那边有点理念不合，你机灵点，多看多做少说话。”
林渊心领神会，点头道：“谢谢赵导提点，我明白。”
他当然明白，而且比赵健知道的更多。
卲兵和张记中的矛盾很快就会爆发，而那正是他等待的机会！
接下来的半天，林渊就在剧组里安静地观察。
他看到了饰演岳不群的魏子，也看到了其他一些熟悉的演员面孔。
饰演任盈盈的许情还没进组，但已经听到了工作人员讨论。
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丝微妙。
卲兵确实很有个性，有时会坚持自己的看法，与导演组沟通时总是很强势。
而张记中偶尔看向卲兵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不满。
林渊心里有数了。
他利用前世在底层剧组摸爬滚打练就的高情商，开始有意无意地行动。
看到工作人员搬运道具有些吃力，他会很自然地搭把手，笑着说一句“老师，我来帮您”。
遇到张记中从身边走过，他会立刻停下脚步，礼貌地问好：
“张制片好。”
偶尔在餐厅或者走廊遇到张记中和其他人讨论事情眉头紧锁时，他不会贸然打扰。
但会在合适的时机，比如张记中暂时独处喝水时，上前简单汇报一下自己准备角色的进度，语气认真又带着请教姿态：
“张制片，我这两天又仔细研读了原着关于林平之后期的部分，有一些心得体会，不知道理解得对不对……”
他绝口不提剧组任何是非，只谈工作，只表达对演戏的热情。
几次下来，张记中对这个林渊的印象越发深刻。
懂事！勤奋！还有灵气！
不像某些有点名气就飘起来的演员。
林渊这个中戏还没毕业的小伙子，眼里有活，心里有戏，懂得尊重人。
关键是那股子认真劲儿和远超同龄人的沉稳，让人看着就舒服。
这天下午，张记中正和制片部门的人因为一场戏的预算问题有些争执，脸色不太好看。
林渊刚好路过，听到一两句，他没有停留，而是默默去旁边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
等张记中暂时结束讨论，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时，林渊才走上前，将温水递过去：
“张制片，喝点水休息一下吧。我看您忙了一天了。”
很简单的一个举动，一杯水而已。
但在那种氛围下，这种不着痕迹的关心，显得格外贴心。
张记中愣了一下，看着林渊真诚的眼神，接过水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嗯，谢了小林。还挺会来事。”
“应该的。”
林渊笑了笑，没有多话，适时地告退，留给张记中休息的空间。
看着林渊离开的背影，张记中对旁边的助理随口说了一句：
“常莉推荐来的这个林渊，是真不错。比有些腕儿强多了！”
助理连忙附和。
林渊并不知道张记中的评价，但他能感觉到，张记中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欣赏，多了一丝温和与认可。
他知道，自己在张记中这里的好感度，正在稳步提升。
这为他下一步的计划，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林渊在剧组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平稳。
他每天除了研读剧本、揣摩林平之和令狐冲的戏份外，就是继续不动声色地刷着张记中的好感度。
同时冷眼观察着卲兵和张记中的关系。
矛盾并非空穴来风。
卲兵此时已凭借《红河谷》、《春天的狂想》等片崭露头角，难免有些傲气。
而张记中又是出了名的强势制片人，对剧组想要有绝对的控制力。
第一次明显的冲突发生在一场文戏拍摄中。
卲兵对令狐冲某一处的情绪处理与导演黄健中的要求不一致。
“黄导，我觉得这里令狐冲不应该只是苦笑，他内心有愤怒和不甘，应该更外放一点。”
卲兵坚持自己的理解，甚至带着几分指点的意味。
黄健中脾气相对温和，还在试图沟通：
“小邵，令狐冲此刻的处境是……”
一旁的张记中已经皱起了眉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老黄，你是导演！演员的理解最终要服从整体剧情和导演的把握！”
这话虽是冲黄健中说，但矛头直指卲兵。
卲兵脸色顿时不太好看，现场气氛尴尬地僵持了十几分钟。
最后卲兵勉强按导演的要求演了，但谁都看得出他憋着一股气。
类似这样对角色理解的偏差，发生了不止一次。
卲兵总觉得自己的理解更深刻，而张记中则愈发觉得他不服管束，破坏了剧组和谐氛围。
更让张记中火大的是卲兵做派上的问题。
有工作人员私下议论，卲兵进组时要求带了四个助理，衣食住行讲究排场。
有时拍戏还会因为个人原因迟到早退。
虽然未必次次都严重，但在强调吃苦耐劳、集体为重的张记中眼里，这就是耍大牌。
林渊曾亲眼见过一次。
一场清晨的戏，所有人都到位了，唯独卲兵迟迟未到。
张记中脸色铁青地坐在监视器后，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椅子扶手。
等了近半小时，卲兵才姗姗来迟，只是简单说了句“不好意思，起晚了”。
张记中当时没发作，但林渊看到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那根弦，越绷越紧，终于到了断裂的边缘。
这天下午，原本安排拍摄令狐冲与任盈盈的一场关键感情戏。
所有设备、人员、场景都已就位，饰演任盈盈的许情早早化好妆在一旁候场了。
然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卲兵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记中的脸色从不耐烦渐渐变得阴沉。
副导演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打电话，但据说卲兵那边电话无人接听。
整整等了一个多小时！
整个剧组上百号人干等着，烧的都是钱！
“砰！”
张记中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怒吼声响彻整个片场：
“岂有此理！无法无天！这剧组到底是谁说了算！真以为没他卲兵就不行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不等了！今天这场戏不拍了！”
张记中几乎是咬着牙下达命令。
“通知下去，全体待命！制片部门、法律顾问，立刻到我这里来！”
风暴来了！
林渊站在人群外围，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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