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的手指从剑刃上移开，血珠顺着指尖滑下，滴在身前的蒲团上。她没有去擦，只是把双手重新放回膝盖，掌心朝上，呼吸慢慢沉了下来。
体内的灵力还在流转，微弱但稳定。刚才的记忆解析被强行中断，意识受创，但她知道不能再等了。林岚说的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回响——母亲没死在矿难里。玉佩也没烧。这些事不能靠别人给答案。
她闭上眼，开始引导灵力沿着经络循环。右肩的位置仍有滞涩感，那是残留的毒素在作祟。断裂的经络尚未完全修复，强行突破会有风险。可她已经停不起了。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凝丹。】系统的声音响起，比之前低了一些，【强行压缩灵力，轻则经脉崩裂，重则神识受损。】
“我知道。”她低声说，“但我必须试。”
【为什么？】
“因为等不了。”她说，“线索不会一直等着我。敌人也不会。”
系统沉默了一瞬。
【启动噬魇模块。】
一股温热的能量忽然从丹田升起，像是有东西在吸收某种看不见的压力。她的胸口松了一下，那种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减轻了。
【负面情绪转化中，生成微量灵力补给。量不多，够你撑过第一阶段。】
她没道谢，只是加快了灵力运转的速度。残剑录中的剑招节奏在脑海中浮现，她以此为引，让灵力按照特定轨迹流动，逐步清理堵塞的经络。
时间一点点过去。
汗水从额头滑落，浸湿了衣领。她的脸色发白，手指微微发抖，但动作没有停下。
当最后一段经络被打通时，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烈震动。灵力开始自发向中心压缩，形成漩涡。这是凝丹的前兆。
可就在这时，空间剑心突然躁动起来。它似乎感应到了灵力的变化，本能地想要撕裂周围的空间，进行跃迁。这种冲动让正在凝聚的灵力瞬间紊乱，金丹雏形摇摇欲坠。
【别压制它。】系统立刻出声，【让它动，但你要控制方向。就像握剑一样，不是把它按住，是带着它一起走。】
她咬牙，改用裂空斩的意念引导那股力量。不是对抗，而是融合。将空间波动纳入灵力旋转的轨迹中，形成新的循环路径。
一圈，两圈……
灵力越转越快，丹田处亮起淡金色的光。那光芒越来越稳，最终凝成一颗米粒大小的金丹，静静悬浮在核心位置。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隐约像是裂开的空间缝隙。
成了。
她睁开眼，呼吸仍有些不稳，但体内已完全不同。灵力不再是散乱的液态，而是有了实质的源头。每一次心跳，都能感觉到金丹随之脉动，带动全身能量流动。
【金丹初期，确认突破。】系统说，【空间剑心与金丹共鸣度达到四成，理论上有能力进行短距瞬移。要试试吗？】
她没回答，直接站起身。
双脚离地的一瞬，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拉扯。眼前景象模糊，下一刻她已在三丈外落地，膝盖一软，单膝跪地。
左臂传来刺痛。低头看去，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皮肤渗出血丝。刚才那一跳距离太远，空间撕裂的反冲力没能完全掌控。
【精神震荡指数偏高，建议暂停。】系统说，【你现在连续跳跃超过两次就会昏厥。】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甩了甩发麻的右手。
“再来。”
这一次她只跳一丈。身形晃动，落点偏了半步。第三次，第四次……她不断调整，直到动作变得顺畅。
七次跳跃后，她在院中站定，呼吸平稳，脚步落地无声。
【反应速度提升百分之六十，空间感知精度提高，瞬移误差缩小至半尺以内。】系统报出数据，【以你现在的水平，面对元婴以下修士，他们很难捕捉你的移动轨迹。】
她抬头看向天空。
苍澜山脉上方，不知何时浮现出几道虚影般的裂痕，像是透明的刀痕划过天幕。那是空间法则共鸣引发的天地异象，持续了几息后才缓缓消散。
“有人察觉到了？”
【十里内至少有三人停下了修炼。】系统说，【还有两个守夜弟子往这边来了，应该是来查探动静的。】
她转身走回静室，顺手掀开药炉盖子。烟雾升腾，正好遮住了窗边的身影。
两人从院门外走过，低声交谈了几句，没发现异常，便离开了。
她坐在蒲团上，重新闭眼，开始巩固境界。金丹在体内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让灵力更凝实一分。
【这次突破比我预估的快。】系统忽然说，【按常理，筑基大圆满到金丹需要至少三个月打磨根基。你用了不到三天。】
“所以你觉得不对？”
【不是不对。】它顿了一下，【是我想明白了。你不是靠资源堆上去的，也不是靠运气。你是那种——哪怕断了腿，也会爬着走到终点的人。】
她没说话。
【我以前觉得飞升者都一个样。贪权、怕死、利用完系统就想着摆脱。可你不一样。你明知道前面可能有陷阱，还是往前走。你不信我，但你也没把我推开。】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系统的声音很轻，【如果你继续这样走下去，我会陪你。不只是因为绑定协议，也不是怕你死了我跟着完蛋。是你让我觉得，这个任务也许还有意义。】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地面。
“那你以后就别再藏信息。”她说，“我要知道什么，你就给我什么。就算有权限锁，也告诉我哪里能破。别试探我，别考验我。我不要你做工具，我要你做搭档。”
【明白了。】
【接下来我会开放部分战斗推演权限。你可以调取林岚、魔族强者的模拟对战数据，分析他们的出手习惯。织梦模块也能接入现实线索，帮你拼凑情报。】
她点点头。
“先教我怎么扩大瞬移距离。”
【可以。但有个条件。】
“说。”
【下次突破前，提前告诉我你的计划。别再一个人硬扛。】
她停顿了一下。
“好。”
话音落下，系统立刻弹出一道虚拟界面，上面显示着一段空间轨迹图。
【第一次远距瞬移建议控制在五丈内，起跳时用左手辅助平衡，落地瞬间屈膝卸力。你现在右肩还有旧伤，承受不了太大冲击。】
她照着指示站起身。
脚尖一点，身形消失在原地。
五丈外，她稳稳落地，左手轻轻按在墙上，借力调整重心。
没有受伤，也没有晕眩。
【成功。】系统说，【误差零点三尺，落地反应时间缩短至零点一秒。进步明显。】
她站在院子里，风吹过额前的碎发。
远处山峦静默，宗门灯火零星亮着。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她的存在已经不同了。
体内的金丹安静旋转，空间之力在血脉中流淌。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空气。
一道细微的裂痕浮现，随即合拢。
这就是她的新起点。
她准备好了。
下一步，去找母亲留下的痕迹。
不管前方有多少封锁，多少谎言。
她都会撕开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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