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打在院门口的梧桐叶上，“沙沙” 响，像医院里护士用的笔在纸上写字的声音。陆柒柒坐在院门口缝衣服，手里的针线穿过布面，线头缠在指尖，绕了好几圈才解开。突然听见院门口传来李婶的声音：“柒柒，在家吗？能不能帮我个忙？”
陆柒柒放下针线，跑过去开门 —— 李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锤子，身上的蓝布褂子沾了点灰，应该是刚从修灶的地方过来。“李婶，怎么了？” 陆柒柒问，眼睛盯着李婶手里的锤子，锤子头有点锈，像前世医院里修板凳用的锤子，护工王姨总说 “锤子要磨亮才能用”。
“我家的灶膛塌了，想重新修修，你叔不在家，我一个人弄不了，想让你帮我递递东西。” 李婶笑着说，又唠起别的，“我家丫头昨天跟我说，她想吃你做的玉米粥，说你做的粥比我做的好喝，你要是有空，能不能教我两招？我给你带罐酱菜。”
陆柒柒点了点头，跟着李婶往她家走。路上的泥土沾在裤脚上，湿乎乎的，像医院里的药水洒在裤子上，凉丝丝的。她突然对着空气说：“王姨，我去帮李婶修灶，像帮你修板凳一样，修好了就能用了……”
李婶家的灶房里一片狼藉，灶膛的砖掉了一地，灰扑扑的，呛得人想咳嗽。李婶递给陆柒柒一块抹布：“你帮我把灶台上的灰擦了，我去搬砖。” 陆柒柒接过抹布，擦着灶台上的灰，灰沾在抹布上，变成了黑色，像医院里的药棉沾了药水，变成了褐色。
“灶膛要砌得平，不然会漏烟。” 李婶一边搬砖一边说，“我上次看你娘修灶，就是这样砌的，砌得又平又稳，烧火的时候一点烟都没有。”
陆柒柒点了点头，突然盯着灶膛的砖发呆 —— 这砖像前世医院里的瓷砖，护工王姨总用抹布擦，说 “瓷砖要擦干净才好看”。她也用抹布擦砖上的灰，擦得指尖发疼还不停，嘴里念叨：“擦干净就好看了，像医院的瓷砖一样，王姨说的……”
就在这时，张翠花突然从院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空碗，应该是来要饭的。她看见陆柒柒在擦砖，眼睛亮了亮，走过去故意撞了陆柒柒一下，陆柒柒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沾了层灰。
“你怎么在这儿？不去砖厂干活，来这儿偷懒？” 张翠花撇嘴，又对李婶说，“李婶，你别让她帮你，她手笨，说不定会把你的灶修得更坏，上次她修你家的板凳，就修歪了。”
“娘！你别胡说！柒柒手巧着呢，帮我擦灰擦得可干净了。” 李婶赶紧说，又瞪了张翠花一眼，“你要是来要饭的，我给你盛碗粥，你赶紧走，别在这儿添乱。”
张翠花见李婶护着陆柒柒，更生气了，走到灶膛边，故意踢了踢地上的砖：“这砖都松了，怎么能砌灶？我看你家的灶还是别修了，拆了重新盖个新的，省得漏烟。” 她说着就伸手去推灶台上的砖，想把砖推倒。
陆柒柒赶紧拉住她：“别推！砖倒了就砌不了灶了，像医院的床倒了就不能睡了，王姨说的……” 她的力气有点大，张翠花没站稳，“哎哟” 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空碗也掉了，摔成了两半。
张翠花爬起来，指着陆柒柒骂：“都怪你！我才会摔！我的碗也摔碎了，你得赔我个新碗！” 她的声音很大，引来邻居围观，大家都劝张翠花 “别闹了”，张翠花见众怒难犯，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还瞪了陆柒柒一眼。
陆柒柒蹲下来捡碗碎片，手指被碎片划破了，渗出血珠。她突然对着空气说：“王姨，碗碎了，像医院的药碗碎了一样，不能用了……”
李婶赶紧拿了块布给她包扎：“别捡了，碗碎了就碎了，我再给你找个新碗。快帮我砌灶，不然中午就做不了饭了。”
陆柒柒点了点头，站起来帮李婶递砖。灶膛很快就砌好了，李婶烧了把火，烟顺利地从烟囱里冒了出去，一点都没漏。李婶笑着说：“柒柒，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呢。”
陆柒柒对着空气说：“王姨，灶修好了，像板凳修好了一样，能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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