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封皇后大典上,礼官捧来描金凤冠与百鸟朝凤霞帔。
沈璟竤却抬手制止:“且慢。”他命人展开另一套礼袍——玄黑为底,金线绣日月山河与腾龙飞凤,形制几近帝王衮服。
“穿这个,”他亲手为她披上,“朕的皇后,自然与众不同。”太和殿前广场跪满文武百官。
秋风肃杀,吹得旌旗猎猎作响。汉白玉甬道从殿门一直铺到宫门,两侧禁军甲胄森严。
这是登基以来最盛大的典礼,比当年沈璟竤登基时更隆重。
因为今天,他要册封的不仅是皇后。是与他并肩的人。
礼乐奏响,编钟轰鸣。冷紫嫣从宫门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九十九名女官。
她每走一步,裙摆拖过玉阶,发出沙沙轻响。百官抬眼看去,然后齐齐愣住。
她没穿大红凤袍,没戴描金凤冠。她穿着一身玄黑——那不是皇后该穿的颜色,那是皇帝的颜色。
礼袍上金线绣的不是鸾凤,是日月山河。肩头盘踞着一条五爪金龙,龙尾缠绕到她腰间。
下摆绣着万里江山图,每一针都精致得惊人。“这……这不合礼制!”礼部尚书失声惊呼。
沈璟竤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朕的话,就是礼制。”礼部尚书噎住,不敢再说。
冷紫嫣走到丹陛前,停下脚步。她抬起头,看向高台上的沈璟竤。阳光照在她脸上,照出她眼底的平静。她不怕。
穿这身衣服时,她就知道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沈璟竤说:“朕的皇后,就该穿最好的。”
这身衮服,是他请江南三百绣娘,赶工三个月绣出来的。每一针一线,都是他的心意。
“皇后冷紫嫣,”礼官颤抖着念册文,“贤德淑慧,辅政有功……特册封为皇后,赐金册金印,掌六宫事……”
念到一半,沈璟竤抬手打断。“重念。”礼官愣住:“陛下……”
“朕说,重念。”沈璟竤站起身,走到丹陛边缘,“念朕昨夜给你的那份。”
礼官脸色煞白,从袖中抽出另一份册文。展开时,手抖得厉害。
“皇后冷紫嫣,”他声音发颤,“智勇双全,平叛安邦……特加封为辅国圣后,赐半副銮驾,享亲王仪制,与帝同尊……”
话音未落,百官哗然。“辅国圣后?这……这从未有过!”
“与帝同尊?陛下三思啊!”“此乃僭越!大不敬!”沈璟竤冷冷扫过众人。
“谁有意见?”一个老臣颤巍巍站出来,是三朝元老杨太傅。
“陛下,”他跪倒,“老臣斗胆。皇后虽有大功,可终究是女子。穿衮服,已是逾制。再加封辅国圣后,与帝同尊……恐遭天谴啊!”
他说得悲切,老泪纵横。沈璟竤盯着他,很久,突然笑了。
“杨太傅,”他声音很轻,“你今年……七十有三了吧?”杨太傅一愣:“是……”
“该致仕了。”沈璟竤转身,不再看他,“来人,送杨太傅回府。即日起,罢官归乡,永不录用。”
禁军上前,架起呆滞的杨太傅。“陛下!陛下!老臣忠心耿耿啊——”哭喊声渐行渐远。
死寂。所有想劝谏的人都闭了嘴。沈璟竤走到冷紫嫣面前,伸手扶她踏上丹陛。两人并肩而立,俯瞰百官。
“还有谁有意见?”他问。没人敢说话。
“那好。”沈璟竤握住冷紫嫣的手,举到高处,“从今日起,皇后冷紫嫣,与朕同尊。她的旨意,就是朕的旨意。她的命令,就是朕的命令。违者……诛九族。”
最后三个字,砸在地上,像惊雷。百官齐刷刷跪倒。
“陛下万岁!娘娘千岁!”声音山呼海啸,震得宫墙都在抖。
冷紫嫣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心脏狂跳。她握紧沈璟竤的手,指尖泛白。
“陛下,”她低声说,“太过了……”“不过。”沈璟竤转头看她,“你值得。”
他说得很轻,可每个字都敲进她心里。
礼炮轰鸣,九九八十一响。白鸽飞起,在天空盘旋。百姓的欢呼声从宫外传来,一浪高过一浪。典礼继续。
沈璟竤亲手为她戴上后冠——不是凤冠,是特制的金冠。冠上镶嵌九颗东珠,正中一颗夜明珠,大如鸽卵。
“这冠,”他低声说,“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本该传给下一任皇帝……但朕给你了。”
冷紫嫣心脏骤停。她知道这顶冠的意义。这是皇权的象征,是江山的象征。戴上了,就等于……承认她是半个皇帝。
“陛下……”她声音发颤。“别怕。”沈璟竤为她正冠,“朕在。”
他说得很简单,可冷紫嫣听出里面承诺。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
金冠很重,压得她脖子酸。可她能扛。因为他在。
典礼结束后,是宫宴。太和殿摆开三百桌,王公贵族,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可气氛……很微妙。所有人都在偷看冷紫嫣。
看她身上那件玄黑衮服,看她头上那顶金冠,看她……与皇帝并肩而坐的姿态。
那本该是皇帝一个人的位置。现在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龙纹衣服的女人。
“娘娘,”宰相举杯上前,“老臣敬您一杯。祝娘娘……千岁安康。”冷紫嫣举杯,却没喝。
“宰相有话直说。”宰相愣住,随即苦笑:“娘娘慧眼。老臣……确实有事。”
“说。”宰相看一眼沈璟竤,见皇帝点头,才低声道:“北境战报……刚送到。李老将军殉国后,雁门关……失守了。”
冷紫嫣手指一紧,酒杯裂了条缝。酒液渗出来,浸湿她指尖。
“什么时候的事?”“三天前。”宰相声音发涩,“北狄骑兵攻破雁门关,屠城三日。守军两万人……全军覆没。百姓……死了五万。”
五万。冷紫嫣心脏像被利刃刺穿。
她想起李老将军,想起那个说要守住北境一辈子的老人。想起那些守军,那些百姓,那些……无辜的人。
“陛下知道吗?”她问。
“刚知道。”沈璟竤声音冰冷,“宴后……再说。”冷紫嫣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是她的册封大典,不能乱。再大的事,也得等宴席结束。
可她坐不住了。“本宫去看看战报。”她站起身。
衮服下摆扫过地面,金线绣的江山图在烛光下闪耀。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这个刚册封的皇后,要做什么。
沈璟竤握住她的手。“朕陪你。”
两人并肩离席,留下一殿面面相觑的宾客。宰相赶紧跟上。
御书房里,战报摊了一地。冷紫嫣蹲下身,一张张看过去。字迹潦草,沾着血污,是雁门关守军最后的军报。
“十月十八,北狄五万骑兵突袭。”“十月十九,城门破。”
“十月二十,巷战。李将军殉国。”“十月二十一……城破。”
最后一份战报,只有一行字。“雁门关守军,战至最后一人。末将赵铁柱,绝笔。”
赵铁柱。冷紫嫣记得这个人。李老将军的副将,跟随他二十年。家里有老母,有妻儿,有……等了他一辈子的家人。
现在也死了。死在雁门关,死在北狄刀下。
“赵铁柱的家人,”她抬头问,“安置了吗?”宰相一愣:“还……还没……”
“现在去安置。”冷紫嫣站起身,“赐宅邸,赐银两,赐……他该得的一切。”
“娘娘,这不合规矩……”“本宫的话,就是规矩。”冷紫嫣截断他,“战死沙场的人,家人不该受苦。”
她说得很平静,可每个字都像刀。宰相低头:“遵旨。”
沈璟竤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夜色。月光皎洁,照在他脸上,照出他眼底的杀意。
“冷紫嫣,”他开口,“这一仗……必须打。”
“必须打。”冷紫嫣走到他身边,“不仅要打,还要赢。不仅要赢……还要让北狄,百年不敢再犯。”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清晰。沈璟竤转头看她。“你有把握?”
“有。”冷紫嫣点头,“但需要时间。”“多久?”
“三个月。”冷紫嫣说,“三个月内,臣妾要练兵,要筹粮,要……打造一支能踏平北狄的军队。”
沈璟竤心脏一沉。三个月,太久了。北狄破了雁门关,下一个就是太原。太原若破,中原门户大开。
“陛下信臣妾吗?”冷紫嫣看着他眼睛。沈璟竤沉默很久。
“信。”最后他说,“朕把北境……交给你了。”冷紫嫣心脏狂跳。
她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北境,半壁江山,百万百姓……都交给她了。
“臣妾,”她单膝跪地,“定不负陛下所托。”沈璟竤扶她起来。
“不是所托。”他握住她的手,“是并肩。”两人相视,眼中都有火焰在烧。
那是仇恨的火焰,是复仇的火焰,是……要踏平北狄的火焰。
第二天,冷紫嫣换上戎装。
不是银甲,是玄甲。甲片上刻着龙纹,肩上盘着金龙。这是沈璟竤连夜让人赶制的,与她衮服相配。
她站在校场上,看着十万大军。
这次不是从京城带去的兵,是各地抽调的精锐。骑兵三万,步兵五万,弓弩手两万。
“将士们,”她开口,声音传遍校场,“北狄破关,屠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
台下怒吼:“报仇!报仇!报仇!”声音震天。
“但报仇,不能只靠吼。”冷紫嫣继续说,“要靠刀,要靠箭,要靠……训练。”
她挥手,副将抬上来几十个木桩。木桩上绑着草人,草人穿着北狄服饰。
“从今天起,”冷紫嫣说,“这些草人,就是你们的敌人。每天刺一千次,砍一千次,射一千次。直到……闭着眼睛都能刺中要害。”
将士们面面相觑。一千次?太多了。
“觉得多?”冷紫嫣看穿他们的心思,“北狄骑兵,每天练两千次。你们练一千次……还嫌多?”
台下死寂。“本宫知道你们累。”冷紫嫣声音冷下来,“但战场不会因为你累,就饶你一命。北狄不会因为你累,就放下刀。”
她顿了顿。“想活命,就练。想报仇,就练。想……让子孙后代,再不受欺凌,就练!”
她说得狠,可每个字都敲进人心。将士们咬牙,握紧兵器。
“练!”怒吼声起,训练开始。
冷紫嫣走下高台,走到一个年轻士兵面前。士兵正在刺草人,动作生疏,满头大汗。
“你叫什么?”她问。士兵吓得手一抖:“回……回娘娘,小的叫王大牛……”
“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有老娘,有媳妇,还有个……刚满月的儿子。”王大牛声音发颤。
冷紫嫣心脏一疼。她想起那些战死的将士,想起他们留下的家人。
“王大牛,”她声音很轻,“想回家吗?”王大牛愣住,随即眼睛红了。
“想……可小的更想……报仇。小的堂兄,死在雁门关。小的要……替他报仇。”
他说得很简单,也很坚定。冷紫嫣点头。
“好。”她说,“本宫答应你。这一仗打完,让你风风光光回家。让你儿子……以你为荣。”
王大牛眼泪掉下来。“谢……谢娘娘!”冷紫嫣拍拍他肩膀,转身离开。
沈璟竤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看她与士兵说话,看她检查训练,看她……像个真正的将军。
“陛下,”宰相低声说,“娘娘她……真的行吗?”沈璟竤没回答。
他看着冷紫嫣的背影,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她行。”他说,“因为她必须行。”训练持续一个月。
冷紫嫣每天寅时起床,亥时才睡。她与将士同吃同住,同练同苦。手上磨出血泡,肩膀旧伤复发,可她从不吭声。
沈璟竤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带着御医,带着补品,带着……心疼。
“你瘦了。”他说。“瘦了好看。”冷紫嫣笑。
“胡说。”沈璟竤握住她的手,掌心全是茧,“朕宁愿你胖点,丑点……也别这么累。”冷紫嫣靠在他肩头。
“陛下,”她轻声说,“臣妾不累。臣妾只是……着急。”
“急什么?”
“急时间不够。”冷紫嫣闭上眼睛,“北狄在雁门关休整,随时可能南下。太原守军只有三万,撑不了多久。”
沈璟竤心脏一沉。他知道她说得对。太原若破,北境就真丢了。
“朕再给你调五万兵。”他说。“不用。”冷紫嫣摇头,“兵贵精,不贵多。十万精锐,够了。”
她说得很坚定,可沈璟竤听出里面不安。
“冷紫嫣,”他捧起她的脸,“告诉朕,你到底……有几分把握?”冷紫嫣看着他,看了很久。
“五分。”她老实说,“北狄骑兵精锐,我军……久未实战。硬碰硬,胜算不大。”
“那怎么办?”“用计。”冷紫嫣眼睛亮起来,“北狄擅野战,不擅攻城。我们……把他们引进城里。”
沈璟竤愣住。“引狼入室?”
“是瓮中捉鳖。”冷紫嫣笑了,“雁门关虽破,可关内地形复杂。只要能把北狄骑兵引进去……”
她没说完,可沈璟竤懂了。这是险招,但也是唯一能赢的招。
“需要朕做什么?”他问。
“需要陛下……坐镇京城。”冷紫嫣握住他的手,“稳住朝局,稳住后方。让臣妾……没有后顾之忧。”
她说得很轻,可沈璟竤听出里面恳求。
她知道这一去,生死未卜。她知道朝中有人等着看她笑话,等着她败。
所以她需要他。需要他坐镇,需要他压住那些声音,需要他……等她回来。
“好。”沈璟竤抱紧她,“朕答应你。”两人相拥,月色如水。
出发前夜,冷紫嫣去了趟冷宫。不是去看废后,是去看……一个故人。
冷宫最深处,有间破败小屋。屋里住着个老嬷嬷,曾是冷紫嫣母亲的陪嫁丫鬟。
“嬷嬷。”冷紫嫣推门进去。老嬷嬷正在缝衣服,看见她,愣住了。
“小姐……不,娘娘……”她颤巍巍跪倒。
冷紫嫣扶她起来。“嬷嬷,我来……问您一件事。”
“娘娘请说。”冷紫嫣深吸一口气。“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
老嬷嬷手一抖,针扎进指尖。血珠渗出来,她没察觉。“夫人……夫人是病死的。”
“说谎。”冷紫嫣盯着她眼睛,“我查过医案,母亲身体一直很好。突然病逝……太蹊跷。”
老嬷嬷眼泪掉下来。“娘娘……别问了……”
“我必须问。”冷紫嫣握住她的手,“因为我要上战场了。这一去……可能回不来。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她说得很平静,可老嬷嬷听出里面决绝。
“夫人……”老嬷嬷哽咽,“夫人是被……被毒死的。”冷紫嫣心脏骤停。
“谁?”
“皇叔。”老嬷嬷泣不成声,“夫人发现了皇叔贪墨军饷的秘密,要告发。皇叔就……就下毒……”
冷紫嫣手指攥紧,指甲陷进掌心。她想起母亲,想起那个温柔的女人。想起她死前拉着自己的手,说“好好活着”。
原来……是这么死的。“嬷嬷,”她声音嘶哑,“这些事……我父亲知道吗?”
“知道。”老嬷嬷点头,“可老爷……不敢说。皇叔权势太大,说了……冷家就完了。”
所以父亲忍了。所以冷家忍了。所以她……被送进宫,成了棋子。
冷紫嫣闭上眼睛,眼泪掉下来。她以为母亲是病逝,以为父亲是懦弱,以为……冷家只是时运不济。
原来都是算计。都是皇叔的算计。
“娘娘,”老嬷嬷跪倒,“夫人临终前……让老奴告诉您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老嬷嬷哭得说不出话,“她说……别报仇。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别报仇。
好好活着。冷紫嫣笑了,笑出眼泪。
“嬷嬷,”她擦掉眼泪,“我答应母亲……好好活着。但仇……必须报。”她说得很轻,也很坚定。
老嬷嬷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火焰,突然明白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已经不一样了。
她长大了,强大了,能……报仇了。“娘娘,”老嬷嬷磕头,“老奴……等您凯旋。”
冷紫嫣扶她起来,转身离开。走出冷宫时,月色正好。
她抬头看天,看那轮明月,看那些星辰。
“母亲,”她轻声说,“女儿……要去打仗了。这一仗,为父亲,为表兄,为您……为所有被皇叔害死的人。”
风吹过,带着寒意。可她心里,很暖。
因为仇恨在燃烧,因为决心在燃烧,因为……她要赢。第二天,大军开拔。
冷紫嫣骑在马上,玄甲在阳光下反射冷光。沈璟竤站在城墙上,目送她离去。
两人隔空相望,谁也没说话。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最后沈璟竤抬手,挥了挥。冷紫嫣点头,策马转身。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北而去。沈璟竤站在原地,直到队伍消失在视野尽头,才转身。
宰相低声问:“陛下,回宫吗?”“不。”沈璟竤说,“去太庙。”
太庙里,供奉着历代先帝。沈璟竤跪在祖宗牌位前,磕了三个头。
“列祖列宗在上,”他低声说,“不孝子孙沈璟竤,今日……求你们一件事。”香火缭绕,牌位沉默。
“求你们……保佑她。”沈璟竤闭上眼睛,“保佑冷紫嫣,平安归来。保佑她……打赢这一仗。”
他说得很轻,可很虔诚。因为他知道,这一去,生死未卜。
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没有她。因为她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半条命,是他的……一切。
香火燃烧,青烟直上。像某种回应,像某种承诺。沈璟竤睁开眼睛,看着那些牌位,突然笑了。
“等这一仗打完,”他说,“朕带她来见你们。让她……也给你们磕个头。”
他说完,起身离开。走出太庙时,阳光刺眼。
他抬头看天,看那轮太阳,看那片蓝天。
“冷紫嫣,”他轻声说,“朕等你。”风很轻,云很淡。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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