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卡车在公路上疾驰，车厢里颠簸得厉害。
新兵们抓着扶手，一个个神情紧绷，气氛和刚才在训练场上完全不同。
这是实战。
真刀真枪的救援任务！
“哎，你们说……这次任务危险吗？”
一个新兵压低了嗓子，小声问旁边的同伴。
“废话！紧急救援，能不危险吗？”
“被渔网困住……那得在多深的水下啊？”
张冲撇了撇嘴，故作轻松地开口：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跟着队长们，听指挥就行了！”
鲁炎靠在车厢板上，闭着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真正的考验来了，能不能露脸，就看这次了。”
他心里暗暗想着，攥紧了拳头。
他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比所有同期的新兵都强，尤其是那个叫秦天的！
秦天坐在角落里，检查着自己的装备。
他在脑子里，模拟着水下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的方案。
对他来说，紧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有绝对的冷静和充分的准备，才是完成任务的唯一保障。
……
半小时后。
卡车停在了小镇东礁的海边。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新兵都愣住了。
海岸线上，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焦急的群众。
十几辆海警的巡逻车和救护车闪烁着刺眼的警示灯。
不远处，好几个电视台的记者正架着摄像机，对着镜头进行现场直播。
“各位观众，我们现在正在小镇东礁的救援现场！”
“据了解，今天下午，一名高中生在潜水时不幸被礁石卡住，情况危急。”
“一名路过的潜水高手在成功将其救出后，自己却因为被巨大的渔网缠绕。”
“受洋流影响，被困在了水下几十米深处的一个洞穴之中！”
“目前，被困者的氧气即将耗尽，救援工作迫在眉睫！”
水下几十米？
洞穴？
听到这几个关键词，刚刚还跃跃欲试的新兵们，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一大半。
“我的天……水下几十米，那得多大的水压啊？”
“还是在洞穴里，这怎么救？”
“太难了，这根本不是我们新兵能处理的吧……”
议论声中，龙百川和武钢已经走到了指挥点。
一名海警负责人立刻迎了上来，汇报道：
“龙队！武队！你们可算来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被困者还有多少氧气？”
龙百川直奔主题，表情严肃。
海警负责人指了指监控屏幕，脸色难看。
“非常不乐观！根据我们专家的估算，她携带的便携式氧气瓶，最多……最多还能支撑十分钟！”
十分钟！
“时间来不及了！”龙百川当机立断，“巴郎！”
“到！”
“你水性最好，马上带人下水！摸清楚下面的具体情况，尤其是洞口的结构和周围环境！快！”
“是！”
巴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招呼了两名老兵。
穿上潜水服，背上氧气罐，噗通几声，便消失在了漆黑的海面之下。
岸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指挥车上的监控屏幕。
那是连接着巴郎头盔上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屏幕上，海水浑浊不堪，光线昏暗，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礁石和漂浮物。
画面不断晃动，只能听到巴郎沉重的呼吸声和水流的咕噜声。
“找到了！龙头！我找到那个礁石群了！”
巴郎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屏幕上，一个巨大的礁石群出现在众人眼前。
“洞口在哪？”龙百川追问。
“正在找……这里水流很乱……看到了！在那！”
摄像头猛地一转，对准了礁石群的底部。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画面中。
然而，看清洞口的大小后，岸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小了！
那个洞口，窄得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
巴郎尝试着靠近，但他身上背着的氧气罐和各种装备，根本不可能让他钻进去。
“不行！龙头！洞口太小了！我穿着装备，进不去！”
巴郎在水下焦急地喊道。
“被困者就在里面，我能看到渔网的一角！”
岸上，一片死寂。
“怎么办？时间不多了！”海警负责人急得团团转。
“裸潜。”
龙百川突然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
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忍不住开口：
“龙头！这……这太冒险了！水下几十米，裸潜救人？”
“先不说憋气的时间够不够，光是水下的压力和低温，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是啊，而且洞穴里情况不明，万一被卡住，就是两条人命！”
新兵们更是听得心惊肉跳，裸潜几十米？那不是开玩笑吗？
秦天站在人群后方，盯着屏幕。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他可以。
他知道自己可以。
他的身体素质，他的肺活量，经过系统的改造，早已超越了常人的极限。
他正要上前一步，主动请缨。
龙百川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次紧急救援，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测试秦天潜水能力的绝佳机会？
然而，一个声音却抢先响了起来。
“报告！”
鲁炎猛地站了出来，昂首挺胸，脸上写满了自信。
“兽营新兵鲁炎，请求下水执行任务！”
“我入伍前是市游泳队的，肺活量超强，有信心完成任务！”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在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由他来力挽狂澜，这该是何等的荣耀！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身影也窜了出来。
“报告！还有我！张冲！”
张冲不甘示弱地吼道：
“我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比他好！我也请求下水！”
他怎么能让鲁炎一个人出尽风头！
看着争先恐后的两人，新兵堆里顿时一阵骚动。
“哇！鲁炎和张冲牛啊！”
“这都敢上？真汉子！”
“加油啊！给我们新兵长长脸！”
龙百川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什么波澜，他点了点头。
“好，我批准你们的请求。”
“去吧。”
得到许可，鲁炎和张冲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他们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挑衅和竞争。
两人飞快地脱掉外衣，只穿着一条短裤，
在岸边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一头扎进了海里。
岸上的气氛，因为他们的下水，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海面上，等待着结果。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
三分钟……
海面平静无波。
“怎么样？下去了吗？”
“应该快到洞口了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噗通！”
“哗啦！”
两道水花炸开，鲁炎和张冲同时从水里冒了出来，脸色发白。
“不行……完全不行！”鲁炎一边咳嗽一边摆手。
“下面太黑了，水流又急，我……我根本憋不住那么久！”
张冲更是呛了好几口水，趴在岸边的礁石上，话都说不出来。
不到五分钟，任务失败。
“唉……还以为他们能行呢……”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失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海警负责人看着手表，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龙队！只剩下不到三分钟了！再不想办法，人就真的没了！”
一名老兵咬了咬牙，提议道：
“龙头！要不……用小剂量的炸药，把洞口炸开？”
“不行！”
龙百川立刻否决。
“水下爆破会引起礁石结构二次坍塌！到时候别说救人，连我们的人都可能被埋在下面！”
现场再次陷入了绝望的沉默。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对生命的宣判。
就在这时，龙百川和武钢，忽然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名字。
“秦天！”
武钢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出列！”
龙百川的声音，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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