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云笙再回来时,李言之已经结了账。
赵云笙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全然不顾及餐厅里可能投来的目光。两人并肩走向电梯。
电梯轿厢门打开,里面已有一对年轻的情侣。
四人八目相对,气氛微妙。
那女生的目光瞬间被赵云笙和李言之吸引,眼中爆发出比见到偶像更甚的惊叹与兴奋,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眼神里几乎要冒出小星星。
她的男友显然察觉到了女友的“分心”,醋意顿生。
他猛地伸手托起女友的下巴,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猝不及防地吻了下去!
那绝非蜻蜓点水的轻吻,而是充满占有欲的宣示!
他强势地撬开女友的唇齿,舌头探入,吻得啧啧有声,旁若无人,湿漉漉的声音在狭窄的轿厢里格外清晰!
这刺激火辣的画面毫无缓冲地撞入李言之的瞳孔!
他瞬间僵住,脸颊爆红,心跳狂飙,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现场版“动作片”。
赵云笙反应极快,几乎在同时抬手,宽大温热的掌心严严实实地捂住了李言之的眼睛,另一只手顺势将他按进自己怀里。
灼热的气息拂过李言之敏感的耳廓,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和浓浓的占有欲:“别看,学坏了!”
李言之整张脸埋在赵云笙的颈窝里,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
他其实觉得这样被按在怀里更丢脸,脸颊烫得惊人,以至于直到电梯“叮”一声抵达一楼,门缓缓打开,他都鸵鸟般埋在赵云笙怀里,不敢抬头。
……
黑色的领航员安静地停在路边。赵云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护着李言之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的瞬间,仿佛将所有的喧嚣、窥探和寒冷都隔绝在外。
车内空间宽敞而静谧,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和赵云笙身上熟悉的气息。
李言之靠在椅背上,心脏还在狂跳,脸颊的热度尚未褪去。
他看着赵云笙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侧脸的轮廓在仪表盘幽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和……专注。
紧接着,像变戏法一样,赵云笙从后座拿出了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递到李言之面前。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点点星芒。
“刚刚在手机上订的,” 赵云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情人节快乐。”
李言之怔怔地接过那束沉甸甸的玫瑰,馥郁的花香瞬间将他包裹。
他恍惚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还只能坐在车里远远看着赵云笙,看着别的女孩捧着大束的弗洛伊德玫瑰,羡慕得心尖发酸。而如今……
他看着怀中这束属于他的玫瑰,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鼻尖酸涩,低声道:“谢谢……” 声音有些哽咽。
赵云笙笑了,笑容里带着暖意和一丝满足:“不客气。”
引擎启动,发出低沉平稳的嗡鸣。
赵云笙没有立刻开车,而是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李言之。
目光不再是隔着人潮的灼热,而是在密闭空间里,带着更直接的、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奇异的珍重。
“系好安全带。”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被夜色浸润过的低沉沙哑。
李言之依言照做,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中异常响亮。
车子缓缓驶离霓虹闪烁、光影迷离的喧嚣街口,平稳地汇入夜晚川流不息的车河。
窗外的流光溢彩如同流动的星河,在李言之沉默而微红的侧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不敢再看赵云笙,只是将视线投向窗外飞逝的灯火,手指无意识地绞紧。
巨大的喜悦之后,一种更深的不安和茫然悄然滋生。
“试试”……开始了。
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赵云笙的手伸过来,温热干燥的掌心覆在他紧握成拳、放在膝盖的手上。
那温暖而坚定的触感,像一剂强效的安定,瞬间抚平了他指尖的冰凉和内心的些许慌乱。
“别怕。” 赵云笙的声音很轻,目光依然注视着前方道路,但掌心的力量却无比清晰,“李言之,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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