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被推开,氤氲着雪松与海盐气息的水汽弥漫而出,瞬间浸润了房间干燥的空气。
赵云笙裹着白色浴袍走出来,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搭在颈侧,水珠沿着发梢滑落,没入微敞的领口。
他步入主卧,光线已被李言之调至最低,只余床头一盏小夜灯,晕开一圈昏黄而暧昧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李言之背对着他,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仿佛一尊凝固的剪影。
窗外,是永不疲倦的城市光河在奔流不息,霓虹的流光如同液态的宝石,在他身上无声地流淌、变幻……将那道朦胧而修长的身形映衬得愈发孤寂,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即便只是身着最简单的丝质睡袍,也难掩那份得天独厚的身姿——
腰带松松地系在腰间,勾勒出纤细却隐含力量的腰肢,腰线之下,臀腿的线条流畅而匀称,在昏暗中无声地散发着一种纯粹而原始的诱惑力。
赵云笙停在原地,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磁石吸附,紧紧胶着在那个透着疏离与诱惑的背影上。
一股难以名状的滞涩感堵在心口,沉甸甸的。
他并非厌恶李言之这个人,甚至此刻,那具身体在光影中展现的美感让他喉头发紧。
但一种根深蒂固的直觉在心底低语,带着冰冷的清醒——
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这短暂的靠近,不过是命运一次错位的安排。
他走到床边,拿起水杯饮了两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未能浇熄心头的燥意。
他缓缓坐下,床垫发出轻微的凹陷声。
深吸一口气,他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言之,我们今晚……就这样躺着休息,行吗?” 提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希望划下一条安全的界限。
窗前的身影纹丝未动,仿佛融入了窗外的夜色。
过了许久,久到赵云笙以为他不会回应时,低沉而轻柔的声音才像羽毛般飘来,却带着尖锐的刺:
“同一个问题,你要羞辱我几次?”
他顿了顿,声音里压抑着翻涌的难堪与刺痛,“难道我是需要你拯救的失足少年不成?还是……”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你眼里,我就……毫无魅力可言?你能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上床寻求慰藉,却唯独不能是我?赵云笙,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像石头砸在赵云笙心上。
赵云笙一时语塞。人是自己强硬带来酒店的,如今又试图拒之门外,这行为本身,确实伤人。
或许……就当一次服务吧。
赵云笙心底涌起一股无奈的妥协。
毕竟李言之样貌无可挑剔,身体也赏心悦目,曾送过自己礼物,请过自己吃饭……权当还他那些微末的人情,也省得他再纠缠于“魅力”与否的问题。
他再次深吸气,压下心头的烦乱,声音刻意放得平稳而清晰,试图传递一丝安抚:“李言之,你过来……我不讨厌你。”
指尖却暗暗掐进掌心,用细微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这份虚伪的坚定。
李言之终于缓缓转过身。昏黄的光线下,他的面容半明半暗,看不清具体表情。
他一步步走近床边,步履无声。
赵云笙立刻伸手,准确地抓住他的手腕。指尖下,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皮肤下细微而急促的脉搏跳动,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有过经验吗?” 赵云笙直接问道,目光紧锁着李言之的眼睛。
李言之先是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飞快地摇头,眼神闪烁不定,带着明显的慌乱和羞赧,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赵云笙见状,心头了然,连忙补充,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公事化的冷静:“以防万一,我还是与你说清楚比较好。等会儿……我会在上面……”
他需要掌控节奏,也需要明确界限。
“随便你。” 李言之干脆地打断他,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讨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他任由赵云笙拉着自己的手腕,目光沉静地回望,那眼神却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封冻在冰面之下。
赵云笙暗自松了口气,低声命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睡袍脱了。”
李言之没有半分犹豫,手指利落地一勾,松开了腰间的系带。
丝滑的睡袍如同失去了支撑,瞬间委顿在地,堆叠在他脚边,如一片骤然坠落的云。
赤裸的身体暴露在昏黄的光晕里,肌肤细腻,泛着一层极淡的、仿佛被无形热意蒸腾过的潮红。
优美的线条在光影中起伏,每一寸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当赵云笙带着薄茧的手掌贴上他腰侧微凉的肌肤时,李言之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身体瞬间绷紧。
随即,他像是寻求庇护般猛地俯身过来,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依赖,双臂紧紧环上赵云笙的脖颈,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温热的颈窝,声音闷闷地、带着难以掩饰的羞怯传来:“别……别盯着看……”
“正合我意。” 赵云笙低沉地笑了,胸腔微微震动。
他收紧双臂,结实有力地圈住那劲瘦的腰身,感受着掌下紧实细腻的触感。
不看那张写满复杂情绪的脸,单凭这具身体带来的反馈……确实尚可,甚至……有些出乎意料的好。
他一个利落的翻身,将怀中的人稳稳压在身下,半坐起身。浴袍的系带被轻易扯开,布料滑落,露出他同样赤裸的胸膛。
在昏暗的光线下,一道狰狞的、如同大地上撕裂沟壑般的陈旧长疤,赫然横亘在他胸前,显得格外刺目。
李言之的目光瞬间被那道伤痕攫住,仿佛被磁石吸住。
他眼中的羞怯和情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近乎疼痛的专注。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道疤痕粗糙的边缘,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痛楚。
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羽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忧切:“……疼吗?”
赵云笙的身体骤然一僵,一股本能的抗拒涌上心头,下意识地想拂开那只触碰伤疤的手。
然而,他的动作却在触及对方眼中那份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和专注时,硬生生顿住了。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过去……很疼。现在,没事了。” 试图轻描淡写。
但李言之的指尖却流连不去,目光死死凝在那道象征着他缺席岁月的伤痕上,仿佛那疤痕也深深烙印进了他自己的心脏。
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一层透明的水光在其中积聚、颤动,无声地诉说着翻江倒海的心疼。
“……幸好……幸好没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哽咽,破碎而颤抖。
这毫无保留的心疼,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在赵云笙心底漾开一圈圈柔软的涟漪。
坚硬的心防仿佛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他拉起李言之那只停留在伤疤上的手,牵引着它,沿着自己温热的身体线条缓缓下滑,声音不自觉地放得低柔,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别管它了……摸摸我……”
李言之的指尖所达之处,一片灼人的热度蔓延开来。
然而,当他的指尖顺着赵云笙的引导,真正触及那个象征着亲密与征服的“存在”时,李言之曾天真构筑的所有想象瞬间崩塌!
巨大的、远超预期的视觉冲击与触感反馈,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赵云笙……!” 一声带着哭腔的、充满恐惧的颤音刚溢出唇瓣,李言之便像只被天敌吓破胆的幼兽,猛地从赵云笙身下弹起!
他甚至顾不上羞耻,一头狠狠扎进赵云笙的怀里,双臂死死箍住对方的脖颈,用尽全身力气攀附住这唯一的依靠,仿佛那是维系他在惊涛骇浪中不被吞噬的唯一浮木。
“我没有……从来没……有过……” 他语不成句,身体因过度的惊惶而剧烈地颤抖着,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无助与恐慌,仿佛被推到了悬崖边缘。
赵云笙垂眸看着怀里瑟瑟发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人,唇角无奈地勾起一抹极淡的、甚至带着一丝宠溺的浅笑:“知道怕了?”
声音低沉,调侃的尾音里裹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纵容的温和。
可这笑声非但没能安抚李言之,反而像投入油锅的水滴,激得他心底的恐惧噼啪作响。
“晚了。” 赵云笙吐出两个字,轻描淡写,却如同敲下的定音锤,让李言之的心跳骤然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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