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同烙印刻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宾利慕尚的自动巡航在夜色中无声滑行,仪表盘幽蓝的光映着李言之解开袖扣的手指——21:47。
他本意只是确认赵云笙的状态,让司机跟上去看看。
直到司机猛打方向盘冲上高架桥,车载香薰瓶砸落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苦橙与雪松的气息瞬间在密闭空间里炸开,浓烈得令人窒息。
“到此为止。”李言之开口,指尖无意识地碾过真皮座椅上一道细微的凹痕。
三天前,这双手还在拍卖场为一件十七世纪的青铜刺藤雕塑举牌,此刻却浸满了冰冷的黏腻。
前方的黑色路虎驶上了通往江市的高速。
方向一致,司机无意识地追随着那抹熟悉的车影。
李言之的心湖,也因那辆车的出现,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二十分钟后,灾难毫无征兆地降临!
左后方一辆车如同失控的炮弹,瞬间超越宾利,带着毁灭性的动能,狠狠砸向前方的路虎……
路虎急刹的尾灯,在宾利挡风玻璃上骤然爆开刺目的血色光斑!
司机猛打方向盘的刹那,李言之瞳孔骤缩——后座车窗后,赵云笙被惯性甩向玻璃的侧影清晰可见,苍白的额头撞击着车窗,在诡异的红光中呈现出一种瓷器般的脆弱易碎。
而李言之乘坐的宾利像块被磁铁吸引的铸铁,在防撞栏与路虎之间划出宿命的抛物线。
耳鸣的尖啸逐渐退潮,最先涌入感官的不是硝烟,而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雪松香精与新鲜铁锈般的血腥味交织的气息。
“赵云笙——!”他徒手掰开变形的车门,碎裂的玻璃碴在高级西装裤上割开细密的血线。
赵云笙垂落的手腕上,江诗丹顿的表盘幽光闪烁,永远停在了22:24。
数小时后,李言之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伫立在IcU观察窗前。
玻璃窗内,护士正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枚染血的腕表。
事故报告冰冷地揭示:引发这场七车连环地狱的罪魁,是三百米外一辆严重超载的建筑钢构货车。
当司机体内抗抑郁药与酒精发生致命反应时,赵云笙正在后座坠入投标会场日光灯管轰然坠落的噩梦。
监测仪响起规律长鸣,李言之正用沾血的袖口擦拭观察窗。
防辐射玻璃映出他眼底蛛网般的血丝——此刻终于被心电图折线缝合。
他听见主刀医生说“脱离危险”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医用橡胶手套撕扯的脆响,突然变成钢索断裂的轰鸣。
李言之倒地时,他掰车门留下的伤口重新绽开,血珠顺着地板纹路蜿蜒,在IcU门口绘成扭曲的莫比乌斯环。
……
那夜,李言之静静地矗立在病床前,身影沉凝如深海礁岩。
窗外急救车红蓝光束掠过他冷峻的下颚线,那双深邃的瞳孔里,却依旧凝结着万年不化的极地寒冰。
爱马仕定制西装的灰白面料,被大片干涸的血迹浸染成一种近乎妖异的洛可可玫瑰红。
他伸出那只被纱布草草包裹的手,极其缓慢、近乎虔诚地将被子向上拉,轻轻覆在赵云笙身上。
呼吸面罩下,赵云笙耳后那道荆棘状的疤痕,若隐若现……
次日清晨,镇痛泵低沉的嗡鸣是唤醒赵云笙的第一个声音。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浓烈的84消毒水气味里,顽固地缠绕着一缕极淡、却无比清晰的雪松冷香。与车祸瞬间充斥鼻腔的气息,如出一辙。
“赵云笙!”沈杰希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颤抖。
病房瞬间被涌入的身影填满,关切的声音此起彼伏。无人留意,门外一道灰白的衣角,如幽灵般一闪而逝。
赵云笙的目光茫然地追随着输液管里匀速坠落的水珠,一个模糊却异常清晰的感知突然浮现——
忽然记起昏迷时那个怀抱的温度,有人用带着玉扳指的手替他擦血,冰凉的翡翠贴着脸颊滑动,赵云笙意外记得那股奇异的触感。
“送我来的人..…”他声音沙哑得可怕,目光扫过众人惊愕的脸。床头柜下静静躺着枚断裂的袖扣,鎏金表面刻着瑞士某私人银行的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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