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回到公寓，手机还亮着。他顺手点开备忘录，把新品的配方比例记下来。刚敲完最后一个数字，屏幕忽然弹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高危人际干扰，建议启动‘信任验证’机制】
他手指顿了一下。这是系统第一次主动发警告，不是任务也不是奖励，而是提醒。他皱眉，把刚才那句话反复看了两遍，心里开始盘算谁在动什么手脚。
第二天一早，沈知意照常去店里上班。路过街角早餐摊时，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迎面走来，笑着问她：“你是小意吧？三年前城西救助站的那个女孩？”
沈知意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对方。她不认识这人。
女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很温和：“你不记得我了？那时候你发烧，抱着一只破布熊不撒手，我还帮你缝过耳朵。”
沈知意眼神闪了一下。她确实流浪过，但从没提过什么布熊。她低头笑了笑，声音软软的：“那会儿太难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你现在有落脚处了吗？”女人关切地问。
“有啊。”沈知意眨眨眼，“我在一家奶茶店工作，老板人特别好，收留了我，还让我住员工休息间。”
女人点点头，又聊了几句就走了。沈知意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街口，才转身继续往前走。但她没发现，身后五十米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跟了上来。
陈默是中午收到那条匿名短信的。
“你信的人，不一定可信。”
后面附了一张照片——沈知意和那个风衣女人站在早餐摊前说话，阳光照在她们脸上，看起来像老友重逢。
他看完直接截图，然后删了短信。接着打开店铺附近的监控回放，快进到早上八点十三分，果然看到那个女人从巷子口走出来，刻意绕到沈知意面前搭话。更奇怪的是，她在沈知意离开后，掏出手机拍了张背影。
陈默眯起眼。这不是偶遇，是蹲点。
他没给沈知意打电话，也没质问。下午三点，他拎着一杯新调的芋泥麻薯奶茶去了她住的出租屋楼下等她。沈知意出来时看见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顺路。”陈默把奶茶递过去，“新品试饮，顺便接你下班。”
沈知意接过，笑了：“你还真当我是VIp客户了。”
两人一起往店走。路上陈默问：“今天早上遇到熟人了？”
沈知意脚步顿了顿：“嗯，说是以前救助站的志愿者，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了什么？”
“问我有没有地方住，还提了个布熊的事。”她抬头看他，“你觉得奇怪吗？”
“挺奇怪。”陈默说，“但你应对得很好。”
沈知意轻轻哼了一声：“我流浪的时候学会一件事——陌生人突然对你好，多半图点什么。”
陈默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插进兜里，摸了摸那支老式录音笔形状的U盘。那是他连夜做的备份设备，能自动记录周围三十米内的声音。
当天晚上，周执言坐在办公室翻看报告。卧底反馈：沈知意警惕性高，未获取有效信息，但她对陈默依赖明显。
他看完，嘴角扬了扬，按下内线：“让技术组发帖。”
半小时后，本地论坛出现一篇热帖。
标题写着：“某网红奶茶店女员工疑为逃犯，冒用身份住院被查！”
配图是个模糊的背影，穿着米色卫衣，站在医院门口。评论区立刻炸了。
“不会吧？看着挺清秀的。”
“之前就说她来历不明，果然是有问题。”
“默意奶茶还能喝吗？该不会是黑户经营吧？”
帖子热度迅速上升，转发量破五千。
沈知意是刷朋友圈时看到的。朋友截图发她，问是不是真的。她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手指发抖，但没哭。她直接拍照发给了陈默，只写了一句：“是不是我留下来给你添麻烦了？”
陈默回得很快：“别怕，我在。”
他立刻联系宋澜。二十分钟内，三家本地媒体同步发布澄清声明，称已核实该员工身份合法，相关指控纯属造谣。同时，陈默让技术团队逆向追踪发帖Ip，结果指向城东一栋写字楼——执衡律师事务所内部网络。
他冷笑一声，把证据打包加密，存进保险柜。然后打开日记本，写下一行字：
“敌人出招了，该我们布局了。”
当晚，他坐在公寓客厅，窗外城市灯火通明。沈知意坐他旁边，手里捧着热茶，声音有点低：“他们为什么 targeting 我？”
“因为你在我身边。”陈默看着她，“有人想通过你，打断我和系统的连接。”
沈知意抬眼：“系统？”
“我的手机每天都会收到提示。”陈默说，“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去哪里，见谁。它帮我活到现在。”
沈知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所以你不是天才，是开了挂？”
“算是吧。”陈默也笑，“但挂不能保护你。我能。”
他从包里拿出一副小巧的无线耳机：“以后出门戴着它。能录音，能定位，万一走散了我也能找到你。”
沈知意接过，仔细看了看，戴上试试。声音清晰，降噪效果不错。
“你还挺会准备的。”她说。
“大学时候养成的习惯。”陈默说，“穷过的人，都知道提前多带一张底牌。”
沈知意点点头，没再说话。但她靠得近了些，肩膀轻轻碰着他。
同一时间，周执言正在看舆情反扑的数据报告。原本压倒性的负面声浪，因为陈默快速回应和身份公开视频，反而引发公众同情。话题转向“流浪少女逆袭”，阅读量破亿。
他合上平板，脸上没有怒意，反而有种诡异的兴奋。
他抽出一张白纸，画下三个圈。
第一个写着“陈默”。
第二个写着“系统”。
第三个空着。
他在中间连上线，低声说：“你不只是有金手指……你还藏着更深的东西。”
他拿起笔，在空白圈里写了两个字：“源头”。
然后拨通电话：“放弃对沈知意的舆论攻击。转为观察模式，记录她每一次使用电子设备的时间、地点、频率。”
电话那头应了声。
周执言挂掉，走到窗前。远处，默意奶茶店的招牌灯还亮着。他知道，自己已经踩进了对方的节奏里。
但他不在乎。
棋局开始了，谁先落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走到最后。
陈默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第二天清晨六点，手机准时震动。
他睁开眼，拿起一看。
屏幕上跳出新的弹窗：
【今日逆袭盲盒已解锁】
【任务内容：前往便利店消费9.9元】
【提示：这波不冲，队友哭晕】
他坐起身，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沈知意，轻手轻脚穿上外套，拿起钱包和手机。
开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沈知意睁着眼，冲他笑了笑。
他回了个手势，关门出去。
楼道灯光昏黄，他一步步往下走。
右手插在裤兜里，紧紧攥着那副耳机的接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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