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闹钟响了。
陈默坐起来，没赖床。他昨晚睡得不踏实，脑子里全是那个弹窗——【奶茶配方精通】。听起来像抽奖广告，可它偏偏只在他手机上出现，删不掉关不了。他试过重启、恢复出厂设置，都没用。
但今天他不想纠结真假了。
他拉开抽屉，拿出昨天在菜市场买的材料：红茶、植脂末、木薯粉、糖浆。一共花了四十七块三，剩下两块七留着买杯子。东西不贵，都是最便宜的档口拿的货。
他把锅洗干净，加水烧开。按照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比例，抓了三克滇红茶叶扔进去。温度不能高，八十五度最合适。他用手背试了试蒸汽热度，差不多就调小火。
茶底煮了三分钟，过滤进另一个容器。接着是奶精调配，一点二比一的比例自动浮现在脑海里，像是有人直接塞进来的数据。他按比例混合植脂末和热水，搅拌均匀，再加入七毫升糖浆、半勺炼乳。
最后一步，把茶汤倒进奶液，搅匀。
一杯棕金色的奶茶出现在眼前。热气腾腾，香味直接往鼻子里钻。不是那种齁人的香精味，是茶香混着奶香，闻着就想喝一口。
他尝了一口。
甜度刚好，入口顺滑，咽下去之后嘴里还有淡淡的回甘。这不是市面上那种猛加糖浆的做法，喝完不会腻。
他在备忘录打字：“第一版定型，可行。”
然后收好设备，把保温桶装满刚做好的奶茶，背上双肩包，出门。
校门口离他租的房子不到两公里。他骑的是二手共享单车，车筐里放着折叠桌、塑料杯、封口机。到了地方，时间是早上七点十分。正是学生赶早课的时候。
他选的位置在主教学楼必经之路，靠近垃圾桶旁边那块空地。没人抢摊，因为味道不好闻。但他不怕。他的奶茶自己会说话。
桌子支起来，保温桶打开盖子。热气带着香气立刻散开。
风一吹，奶香飘进了校园。
几个穿校服的学生路过，脚步慢了下来。
“这味儿不对劲啊。”一个女生说，“不像连锁店那种工业甜。”
她同伴抽了抽鼻子：“真香……谁家做的？”
陈默没说话，从保温桶里倒出三杯小样，递过去：“新品试喝，不要钱。”
三人对视一眼，接过。
第一个喝的女生眼睛亮了：“这茶底很正！”
第二个说：“一点都不腻，还能喝出茶叶味。”
第三个直接问：“多少钱一杯？”
“十块。”
“我买一杯。”
“我也要。”
陈默开始接单。手有点生，封口机压歪了一次，杯子漏了。他赶紧换新的重做。第二杯顺利封好，递出去。
扫码支付的声音接连响起。
“叮——微信收款十元。”
“叮——支付宝收款十元。”
不到十分钟，试饮的三个人带回来了五个同学。
“你们刚才喝的那个奶茶在哪买的？”
“那边，新来的摊主，味道绝了。”
人越来越多。
有人拍照发朋友圈：“校门口惊现神仙奶茶！不甜不腻，茶香爆棚！”配图是一杯金棕色的饮品，上面一层细腻奶沫。
又有学生转发到表白墙：“求问今天校门口那个奶茶摊什么时候收？我想带室友来。”
回复很快刷出来：“别等了，现在已经排队了。”
陈默原本以为能卖二十杯就算不错。结果八点刚过，他已经做了三十多杯。保温桶见底，他赶紧重新煮茶底。
为了提速，他提前分装好原料包：每包含三克茶叶、适量植脂末和糖浆。要用的时候直接冲热水，搅拌就行。效率翻倍。
队伍越排越长。
有学生抱怨：“怎么这么慢？”
陈默抬头：“抱歉，全手工制作，没法快太多。”
前面的人立刻替他说话：“你懂什么，这种口感肯定是现煮的，机器做不出来。”
“就是，愿意等。”
“我宁可等五分钟喝这个，也不花三分钟喝那些香精水。”
中午十二点，太阳当头。
陈默看了眼账单。
微信收入九百八十二元，支付宝五百六十七元，现金收了三百多。总共一千八百元左右，卖出八十七杯。
他站在摊后，手还在动——拧开杯盖、倒茶、加奶、封口、递出。动作已经变得流畅。
但他右手食指微微发抖。不是累的。
是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父亲留下的那块旧表，表盘泛黄，秒针走得稳。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系统可能真的不是假的。
他嘴角动了一下。
不是大笑，也不是激动喊叫。就是轻轻弯了下，像一块冰被阳光照久了一点，裂开一道缝。
他知道他做出来了。
不是靠运气，也不是靠谁施舍。是他自己一步步试出来的。
手机震动。
他腾不出手看，但余光扫到屏幕亮起——又是那个黑金弹窗。
【今日消费9.9元任务完成】
【新盲盒已准备，明日十点开启】
【提示：这波不冲，队友哭晕】
他没点开，继续干活。
队伍没散，反而更长了。
有人拎着奶茶走远，边走边喝，回头看了眼摊位，跟朋友说：“这 guy 挺狠啊，第一天就干翻三家连锁店。”
朋友点头：“我看隔壁老秦脸都绿了。”
陈默听见了，但没抬头。
他知道隔壁有个叫秦豹的，开了几年奶茶店，招牌写着“第二杯半价”。早上路过时看到他站在店门口抽烟，一直盯着这边。
但现在那人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学生围上来。
“老板再来一杯！”
“我要少糖！”
“能不能打包五杯？我们社团团建用！”
陈默点头：“好，稍等。”
他打开新一包原料，倒入热水。蒸汽扑在脸上，有点烫。
他眨了眨眼，继续操作。
封口机压下，发出“咔”的一声。
杯子递出去。
对方扫码。
“叮——”
又一笔到账。
他正要转身取新杯子，眼角余光看见校门另一侧停了辆电动车。
车上下来一个人，穿着花衬衫，肚子微凸，手里拿着手机对着他的摊位猛拍。
镜头直接对准保温桶和价格牌。
那人一边拍一边打电话，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陈默听清一句话——
“喂，是我，秦豹。你不是想搞点事吗？我现在给你送素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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