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伊莎贝拉和艾伦带着血迹和下水道臭味直接闯入临时指挥所市政大厅时,青铜长桌上的星象仪正投射出诡异的猩红轨迹。
拜魔教在下水道构建了古怪阵法,资料显示可能是万魔噬魂阵,用外力无法破坏。
他将在暗道里面找到的烧焦羊皮纸拍在桌案上,火焰灼烧的边缘仍残留着下水道的臭味。
皇家法师卫队第七席托斯巴达是内应,魔导师级别——至少是地下拜魔教教区主教以上的头目。
消息像瘟疫般席卷帝都权力中枢。
皇宫觐见室里,伊森皇帝攥碎了祖传的蛇纹石酒杯,酒液混着血丝从指缝滴落。
两年前因肃清地下非法组织余孽受封赏的托斯巴达,此刻成了插在帝国心脏的毒刺。
更致命的是羊皮纸上的星图推演:十天后的血月之夜,阵法将撕裂位面屏障。
皇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两年前庆功宴上托斯巴达献媚的笑容,想起自己亲手为其佩戴的紫晶勋章,胃里翻江倒海般恶心。
这种被自己表彰的叛徒捅刀子的滋味,比当年被兽人战斧劈开肩铠还要难堪。
传朕旨意!
皇帝的咆哮震落了穹顶壁画上的金箔。
赶快去请教廷塞缪尔大主教、魔法学院史密斯校长、佣兵公会会长培根,即刻入宫议事!
吼声里的暴怒几乎要冲破喉咙,但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把他妈的三个字吐出来。
历代先帝都遇过刺杀、叛乱、瘟疫,偏偏轮到他碰上位面撕裂这种最坏结局亡国灭种的破事,难道是去年拆了占星台改建酒窖遭了天谴?
征召令以金龙令箭的形式传遍四方。
黑爪部队的特工们在酒馆后厨掀起腥风,精灵银月议会的使者骑着白鹿踏碎晨雾,连常年闭馆的魔法学院都敞开了传送阵。
几天内,这座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城市涌入了十二万武装人员,而且还在增加中。
教廷圣殿骑士的银甲撞翻了精灵游侠的鹿车,矮人锻造师的烈酒点燃了佣兵们的斗殴,而黑爪特工的暗箭差点射中前来调停的教廷执事。
伊森站在皇宫一处高塔上看着这锅粥,幸好身边有伊莉莎公主陪伴,感慨一句觉得好闹心。
不管是打仗还是消灭拜魔信徒,至少敌人是谁清清楚楚,现在这帮互相捅刀子的效率,比杀邪教徒还高。
混乱从权力中枢蔓延到市井街巷。
南城门的守卫在检查精灵商队时,因分不清月桂叶与邪教标记的区别,竟将整车治疗药剂倒进护城河。
佣兵公会的蛮族战士嫌面包师切的黑麦面包不够大,一拳砸穿了百年老店的橡木柜台。
更荒唐的是魔法学院的学徒们,为测试新研发的隐身斗篷,集体出现在红灯区阁楼,被愤怒的鸨母用发簪追得满街乱窜。
皇帝伊森捏着太阳穴听着侍卫长的汇报,突然很想把皇冠摘下来砸在地上。
这鬼差事谁爱干谁干,他宁愿回皇家乡下庄园数葡萄藤。
谁该主导防线?
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下,塞缪尔大主教的权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裂纹如蛛网蔓延。
他身后的圣殿骑士团已在城墙布下神圣结界,银白色的圣光与魔法学院的元素护盾在城楼上泾渭分明。
大主教猩红的教袍后方,伊莎贝拉的天启小队戴着面具沉默不语,其中两名少女正用截然不同的目光注视着争论不休的人群。
紫发炼金人偶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数据流的蓝光,狼耳少女阿娅则警惕地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狼尾在银白铠甲后不安地扫动。
史密斯校长推了推水晶眼镜,袍袖间跃动的电弧噼啪作响。
万魔噬魂阵的核心符文源自古代魔法帝国,只有我的学徒能破解。
一群连匕首都握不稳的书呆子?
佣兵公会会长培根啐了口唾沫,他腰间的狼牙棒正滴着某个不长眼骑士的血。
昨天是谁的人把我的斥候当成邪教徒砍了?
争吵间,墙角突然传来轰然巨响。
三名矮人锻造师为争夺锻造坊的使用权,竟把铁砧当武器打穿了教堂侧墙,圣像的镀金脑袋滚落到佣兵会长脚边。
没想到皇帝伊森借着出宫机会,躲在忏悔室的帘幕后准备静一静,听着外面砸锅卖铁的动静,突然很怀念刚登基时处理的那些偷税漏税抓贪官的小案子。
争吵声中,艾伦悄然撕毁了那份三方联合任命书。
他心口正微微发烫。
那是昨晚为治疗的机械躯体,以及阿娅在追猎邪教徒时被暗魔法侵蚀的伤口时,悄悄植入她们体内的情网”大傀儡咒。
此刻两位异端灭杀天启小队的精英正无意识地向他靠近,紫发炼金师的指尖在他臂甲上划出暧昧的火花,狼耳少女的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喉结。
窗外,血月正缓缓爬上天际,下水道深处传来的低沉吟诵声,已隐约能穿透厚重的石板。
他想起魔法学院星相预言末尾那行用鲜血写就的小字:此非凡魔,乃深渊第七层的炎狱君主,实力比肩半神......
想起方才向塞缪尔大主教汇报这次消灭托斯巴达的过程时,两位少女眼中突然迸发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连面具都遮挡不住。
当各方势力还在为总指挥权争论不休时,艾伦感应到了位面撕裂的尖啸。
他转身望向地面上仍在互相指责的各派领袖,感觉无语。
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城墙之上。
深夜在圣光大教堂的一间休息宿舍内,艾伦刚解开制服纽扣,就被两股力量按在了床柱上。
紫发炼金师的机械手指精准地卸除了他的武器,狼耳少女毛茸茸的尾巴缠上他的腰际,两人眼中跳动的除了猎杀者的凶光,更有被咒术催化成狂焰的爱意。
你的灵魂...闻起来像最甜美的星辰。
阿娅的犬齿擦过他的耳垂,狼蛛则用带着电流的舌尖舔去他脖颈的微汗。
当符文石从颤抖的指缝间滑落时,艾伦终于明白,有些枷锁,远比深渊裂隙更难挣脱。
皇宫觐见室里,伊森皇帝正对着破碎的蛇纹石酒杯发呆。
算了,至少等世界末日了,就不用处理这群混蛋的烂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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