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糖坊,把柜台前的影子拉得老长。客人渐渐散去,小满刚把最后一笼桂花果子端下来,打算留着当晚饭,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掌柜,你家的果子香得我从巷口就闻见了!”
抬头一看,只见八阿哥胤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便服,手里摇着一把折扇,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也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若不是那股从容的气度,根本看不出是宫里来的人。
“八阿哥吉祥!”小满赶紧放下手里的果子,上前行礼。王二正在收拾案板,见是八阿哥,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他几步跑到八阿哥面前,好奇地盯着八阿哥的扇子:“八阿哥,您这扇子真好看,上面画的是啥呀?”
八阿哥笑着把扇子递给他:“你自己看。”王二接过来,凑到眼前仔细瞧了瞧,皱着眉头说:“这画的是……兔子?不对,好像是猫?八阿哥,您这画的到底是啥呀?”
八阿哥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这是玉兰花,你这眼神,得好好练练了。”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小满手里的桂花果子上,眼睛一亮,“林掌柜,这是刚做的桂花果子吧?快给我尝尝。”
小满刚要递给他,就见八阿哥突然往前一步,一把抢过果子,塞进嘴里:“哎呀,太甜了!这可是最后一颗了吧?刚好归我。”
小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八阿哥,这确实是最后一颗了,本想留着当晚饭……”
八阿哥嚼着果子,含糊不清地说:“没事没事,晚饭我请你吃,这颗果子就当你招待我的了。”他吃完果子,擦了擦嘴,从随从手里拿过三张纸,递给小满:“林掌柜,我知道你这果子金贵,我也不能白吃你的。这是我写的三首诗,换你刚才那颗果子,你看划算不?”
小满接过纸,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有的笔画还写断了,跟他想象中皇子的书法差了十万八千里。第一首诗是:“一颗果子甜心头,吃完烦恼全溜走。要是每天能吃到,保准活到九十九。”第二首是:“桂花果子香又甜,吃了能睡好几天。谁要是敢跟我抢,我就把他撵老远。”第三首更离谱:“果子甜如蜜,吃了笑眯眯。要是不够吃,再找林掌柜。”
王二凑过来看了看,忍不住笑出声:“八阿哥,您这字还没我写的好看呢!我写‘果子甜如蜜,吃了笑嘻嘻’都比这强,要不我帮您改改?”
八阿哥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随性洒脱’,是书法的最高境界。一般人还写不出来呢!”他说着,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其实我平时写字没这么丑,就是昨天晚上想着要吃你家的果子,激动得没睡好,手有点抖。”
小满强忍着笑意,把诗收起来:“八阿哥写的诗很有趣,我会好好收着的。”
八阿哥见他不嫌弃,心里很高兴,拉着他坐在柜台前聊天:“林掌柜,最近糖坊的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人来找麻烦?”
提到这事,小满就想起了之前李四造谣的事,他叹了口气:“前几天倒是有人贴黄纸造谣,说我们用陈年老糖做果子,不过后来我们在门口现场熬糖试吃,把谣言澄清了。”
八阿哥皱了皱眉头:“哦?是谁这么大胆,敢造谣败坏你的名声?”
小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是隔壁包子铺的李四,他的包子铺最近生意不好,可能是心里不舒服,才做了这种事。”
八阿哥脸色沉了下来:“竟有这种事!做生意要靠真本事,怎么能搞这些歪门邪道?林掌柜,你放心,这事交给我,我保证让他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烦。”
小满赶紧说:“八阿哥,不用麻烦您,我们自己能解决。而且他也没造成太大的损失,就不用跟他计较了。”
八阿哥摆了摆手:“不行!欺负我看重的‘果子供应商’,就是欺负我!这事我管定了。”他说着,对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王二在旁边听得眼睛发亮,凑过来说:“八阿哥,您是不是要派人去收拾李四?要不要我帮忙?我会用擀面杖,保证打得他服服帖帖的!”
八阿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你动手,我自有办法。对了,林掌柜,你家的果子这么好吃,我想带一些进宫,给皇阿玛和额娘尝尝,你看行不行?”
王二一听,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案板都被他拍得“咚咚”响:“带果子进宫?那咱们是不是能当‘皇家供应商’了?以后是不是能经常见到皇上?皇上会不会赏咱们黄马褂?”
八阿哥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哭笑不得:“能不能当皇家供应商,还得看皇阿玛和额娘喜不喜欢。不过要是他们喜欢,以后你们的果子说不定真能经常进宫。至于黄马褂,那可得立大功才能赏,你要是想穿,就得好好帮林掌柜做果子,争取多立功。”
王二用力点头:“我一定好好做!以后我每天都提前来熬糖,保证做出来的果子比宫里的点心还好吃!”
小满看着王二激动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八阿哥说:“多谢八阿哥抬爱,要是能让皇上和娘娘尝到我做的果子,是我的荣幸。我这就去做一些新鲜的果子,您带回去。”
八阿哥笑着点头:“好,那就麻烦林掌柜了。对了,我还想吃上次的焦糖果子,你也多做一些。”
小满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后厨。王二也跟着进去帮忙,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皇家供应商啊!以后咱们糖坊可就出名了,说不定全汴京的人都会来咱们家买果子!”
八阿哥坐在柜台前,看着忙碌的小满和王二,嘴角露出了笑容。他觉得小满为人踏实,手艺又好,王二虽然有点莽撞,但很真诚,跟他们相处很舒服,比在宫里跟那些虚伪的大臣打交道自在多了。
没过多久,小满就做好了两盒果子,一盒是桂花果子,一盒是焦糖果子,都包装得很精致。他把果子递给八阿哥:“八阿哥,果子做好了,您拿好。”
八阿哥接过果子,对小满说:“林掌柜,谢谢你。等我把果子带给皇阿玛和额娘,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他说着,起身准备走,又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小满,“这是我小时候额娘给我的,你拿着,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拿着这块玉佩去宫里找我,宫里的人会帮你的。”
小满赶紧推辞:“八阿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八阿哥把玉佩塞到他手里:“你就拿着吧,算是我谢你给我做这么好吃的果子。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小满见他这么坚持,只好收下玉佩:“多谢八阿哥。”
八阿哥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糖坊。王二凑过来看了看玉佩,羡慕地说:“这玉佩真好看,肯定很值钱。小满,以后咱们要是遇到麻烦,就拿着玉佩去找八阿哥,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小满把玉佩小心地收起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麻烦八阿哥。咱们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做生意。”
王二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有八阿哥这个靠山,心里踏实多了。对了,你说八阿哥会怎么收拾李四啊?会不会把他的包子铺封了?”
小满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不管八阿哥怎么做,咱们都不要插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小满和王二都在期待着八阿哥的消息,也在好奇李四会有什么下场。直到第三天早上,他们才知道答案。
那天清晨,糖坊刚开门,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喧闹声。王二好奇地跑出去看,只见几个衙役正从李四的包子铺里往外搬东西,李四被衙役押着,脸色苍白,垂头丧气的。
王二赶紧跑回来告诉小满:“小满,不好了!李四的包子铺被查封了!衙役说他用过期的面粉做包子,还把隔天的包子回锅蒸了再卖,吃坏了人的肚子!”
小满愣了一下,没想到八阿哥的动作这么快,还查到了李四用过期面粉的事。他赶紧走到门口,正好看到李四被衙役押着经过。李四看到小满,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衙役把李四押走后,街坊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没想到李四这么黑心,用过期面粉做包子,真是该被查封!”“还好我没买过他家的包子,不然说不定也吃坏肚子了。”“还是小满的糖坊靠谱,用的都是好料,做出来的果子又好吃又放心。”
小满听着街坊们的议论,心里五味杂陈。他其实并不想看到李四落到这个下场,只是希望李四能改邪归正,好好做生意。
当天下午,李四被放了出来。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小满的糖坊。此时糖坊里正好没有客人,李四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小满面前:“林掌柜,我错了!我不该造谣害你,不该用过期面粉做包子,求你原谅我!”
小满赶紧把他扶起来:“李老板,你快起来。知错能改就好,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李四站起来,低着头,愧疚地说:“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的包子铺被查封了,以后也不能再做包子了。林掌柜,我能不能在你这找份活干?我什么都能干,不怕苦不怕累。”
小满犹豫了一下,看李四确实是真心悔改,就点了点头:“没问题,不过我们糖坊的活也不轻松,你要是能吃苦,就留下来吧。你以前做过包子,揉面应该很熟练,以后就跟着李二牛一起揉面做果子胚子吧。”
李四没想到小满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他,还给他一份活干,激动得热泪盈眶:“谢谢林掌柜!谢谢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你的信任!”
王二在旁边插嘴:“你可得好好干,要是敢偷懒或者再搞什么小动作,我第一个不饶你!”
李四赶紧点头:“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干!”
从那以后,李四就留在了小满的糖坊,跟着李二牛一起揉面做果子胚子。他干活很勤快,也很认真,再也没有搞过小动作。有时候客人多,他还会主动帮忙招呼客人,推荐果子。
几天后,八阿哥派人来给小满送消息,说皇上和娘娘都很喜欢他做的果子,还夸他手艺好,让他以后每月给宫里送三十斤果子。小满听了,心里很高兴,他知道,这是对他手艺的认可,也是糖坊发展的好机会。
王二更是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觉,天天盼着能早点给宫里送果子,好能跟着去宫里看看。小满看着王二兴奋的样子,又想起了八阿哥写的那三首歪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有这么一群真诚又有趣的伙伴,有街坊们的支持,还有八阿哥的帮助,糖坊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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