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西偏殿门口时,闻咏仪掀帘望去,只见一座素雅的院落映入眼帘——没有主殿的金砖铺地、雕梁画栋,却也青瓦白墙,院内种着两株玉兰,枝叶舒展,墙角摆着几盆兰草,风一吹便有淡香浮动。殿内窗明几净,紫檀木的桌椅擦得锃亮,床上铺着月白色的锦缎褥子,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干净妥帖。
“姑娘,这里比冷宫好太多了!”春桃提着行囊走进殿内,一眼瞥见床上的锦褥,惊喜地跑过去抚摸,“以后咱们再也不用睡破草席,再也不用喝掺着沙子的稀粥了!”她转头看向闻咏仪,眼底满是雀跃,“我这就把您的衣服好好叠起来,放在衣柜里。”
闻咏仪笑着点头,目光扫过殿内——按康熙的吩咐,内务府给她配了两个小宫女、一个小太监:宫女名叫云袖、晚晴,看着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眉眼温顺;小太监叫小禄子,说话做事都透着机灵。三人见她进来,立刻躬身行礼:“奴才\/奴婢参见闻姑娘。”
“起来吧,以后各司其职,不必多礼。”闻咏仪语气温和,没有因身份转变而摆架子——在宫里,最不能轻视的就是身边人,这些小宫女小太监看似不起眼,却是传递消息、洞察风向的关键。
云袖和晚晴连忙上前,帮着春桃收拾行囊;小禄子则端来一杯热茶,轻声道:“姑娘一路辛苦,这是刚泡好的雨前龙井,您暖暖身子。”
闻咏仪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刚要道谢,隔壁偏殿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瓷碗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带着怒气的女声响起:“废物!连杯茶都端不稳,留着你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殿门便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石青色宫装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她梳着双环髻,插着一支珍珠梅花簪,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目光在闻咏仪身上扫了一圈,像是打量货物般上下审视,语气刻薄:“你就是那个从冷宫爬出来的罪臣之女?”
春桃刚要上前反驳,闻咏仪却悄悄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别说话。自己则放下茶杯,微微颔首:“正是,不知姑娘是?”
“本宫是李官女子,”女子扬起下巴,语气越发傲慢,“这西偏殿是本宫住的地方,主殿和东次间都归本宫,你一个刚从冷宫出来的,不配住这么好的地方,去东侧耳房住吧!”她说着,视线落在桌上的《水经注》上,撇了撇嘴,“倒是会装模作样,一个罪臣之女,还学人家读书写字。”
云袖和晚晴站在一旁,脸色发白,却不敢出声——显然这李官女子在西偏殿素来骄纵,她们早已习惯了顺从。小禄子也低下头,假装整理袖口,不敢掺和。
闻咏仪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依旧平静应对:“多谢官女子提点,东侧耳房便东侧耳房,只要能安身即可。”她知道初来乍到,不宜与人生冲突,尤其是这种看似骄纵、实则可能背后有人的宫妃,贸然反驳只会给自己树敌。
李官女子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应下,反而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记住,在西偏殿,本宫说的话就是规矩,别想着仗着皇上的一点青睐就放肆,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便甩着帕子,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路过云袖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直到李官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春桃才气鼓鼓地跺脚:“姑娘,您为什么不让我反驳她?什么李官女子,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凭什么对您这么不客气!”
闻咏仪拉着她坐下,示意云袖和晚晴也过来:“别气,在宫里,逞一时口舌之快没用。她既敢这么放肆,必然有恃无恐,咱们先弄清楚她的底细再说。”
云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闻姑娘,奴婢斗胆说一句,这李官女子的父亲是翰林院的五品编修,因去年给皇上献了一幅《千里江山图》的仿作,皇上龙颜大悦,才封了她为官女子,安置在西偏殿。她在这儿住了半年,素来骄纵,连内务府的太监都敢呵斥几句。”
晚晴补充道:“还有件事,奴婢也是听别的宫女说的——李官女子一直暗恋苏培盛公公,好几次想托人给苏公公送东西,都被苏公公婉拒了。她还想攀附惠妃娘娘,可惜惠妃娘娘瞧不上她的出身,一直没搭理她。”
闻咏仪闻言,心里了然——原来这李官女子是想借着打压自己,彰显她在西偏殿的“主子”身份,说不定还想借此引起苏培盛或惠妃的注意。她不过是个刚得封的官女子,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也没得到高位妃嫔的扶持,骄纵背后其实是底气不足,想靠欺压新人立威。
“我知道了。”闻咏仪点头,对云袖和晚晴道,“你们先去把东侧耳房收拾一下,简单干净就好。春桃,你跟我来,咱们去看看耳房的环境。”
东侧耳房虽比主殿小些,却也宽敞明亮,窗外正对着院内的玉兰树,景致不错。闻咏仪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的宫墙,心里清楚——这西偏殿的平静只是表象,李官女子的针对是第一层试探,背后或许还有更多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她。毕竟她是“沉冤昭雪”的罪臣之女,又得了康熙的青眼,必然会成为某些人眼中的“眼中钉”。
春桃见她神色平静,便知她已有计较,轻声道:“姑娘,以后咱们离那李官女子远些,不与她一般见识就是了。”
“躲是躲不开的。”闻咏仪转头,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她既想找事,咱们便先忍着,等摸清了她的底细,再寻个机会,让她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话音刚落,小禄子突然跑进来,低声道:“姑娘,苏培盛公公派人来了,说请您晚些时候去养心殿偏殿,皇上要问您治水方案的后续细节。”
闻咏仪心中一动——康熙刚安置好她,便立刻召见,显然是对治水之事极为重视。这既是机会,也是考验,她必须好好准备,绝不能出半点差错。而西偏殿的这点小风波,不过是她踏入宫廷斗争的第一道门槛,真正的暗流,还在后面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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