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的巨口张开,热浪扑面而来,我站在祭坛中央,手腕上的血还在滴落,星盘的金光正从凹槽中升腾而起。可那股力量太庞大,像要将我的骨头一根根碾碎,经脉里像是灌满了熔岩,每呼吸一次都带着灼烧的痛。
我撑着没倒,星翼在背后剧烈震颤,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崩解。
就在我意识开始模糊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贴近。陆九玄冲到了我面前,不是挡,而是直接将我拉进怀里,手臂环得极紧,像是要把我嵌进他的骨血里。
“别动。”他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下一刻,他扣住我的后颈,头微微一低,唇贴上了我的。我浑身一震,本能想退,却被他牢牢锁住。他的舌尖破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唇缝流入我口中,带着淡淡的铁锈味,却奇异的不显腥浊,反而像春泉入喉,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吊坠猛地一烫,星盘轰然鸣响,金光如潮水般暴涨,将整个祭坛淹没。
我睁不开眼,只觉体内那股几乎要撕裂我的力量,忽然被什么牵引着,缓缓归位。星翼重新稳定,光芒凝实,背后传来羽翼完全展开的轻响,像是天地间响起了一声叹息。
可抱着我的人,却在一点点变轻。
我终于挣开唇,喘着气抬头,却见陆九玄的脸色已褪尽血色,嘴唇发青,额角渗出的不是汗,而是细密的银光,像星尘般浮在皮肤表面。他的手臂还在环着我,可指尖已经开始透明。
“你……”我喉咙发紧,话没说完,他却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像小时候他把我从雪地里背出来时一样,干净得让人心疼。
他慢慢松开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一朵干枯的花。花瓣蜷缩发黄,边缘焦黑,可中间那点蕊心还在微微发亮。我认得它——后山崖边最常见的野花,春天开得漫山遍野,我们曾一起摘过。
“你什么时候……”我声音发抖。
“昨晚。”他低声说,“我路过时顺手摘的。想着……等你醒来,或许能看见。”
我眼眶发热,伸手想去碰那朵花,可他却轻轻一收,将它按在了我心口的吊坠上。花身一触金纹,竟微微颤动,仿佛还活着。
“别哭。”他额头抵上我的眉心,声音越来越轻,像是风里的一缕烟,“这次……换我先走一步。”
话落的刹那,他整个人开始化作光点,从指尖到手臂,再到肩膀,一层层消散。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可那布料在我手中变得透明,然后碎成点点银光,随风飘走。
“陆九玄!”我喊出声,声音撕裂在空气里。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可我读懂了。
——别停下。
然后,他消失了。
没有轰鸣,没有闪光,就像一缕晨雾被阳光晒化,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风里。
我跪坐在石阶上,怀里空荡荡的,只剩那朵枯花静静躺在吊坠上,蕊心的光还在跳动,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
星盘的光芒却未停歇,反而越发明亮。金光如柱,直冲天际,将半空中的火龙硬生生定在原地。它的巨爪离我肩头只差寸许,鳞甲上的热气还灼着皮肤,可动作却彻底凝固,连火焰都在空中僵住。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鲜血仍在滴落,一滴一滴,汇入星盘凹槽。可这一次,我不再感到痛。体内的力量不再狂暴,反而像一条温顺的河,缓缓流淌,与星盘共鸣。
耳边忽然响起无数声音,轻得像风,却又清晰得如同耳语。
“撑住。”
“我们都在。”
“你不是一个人。”
那些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熟悉,有的陌生,可每一个都带着同样的坚定。我闭上眼,分不清是记忆还是幻觉,只觉心头一暖,像是被无数双手托住,再不会坠落。
星翼轻轻一振,金光顺着羽脉蔓延至指尖。我缓缓抬起手,掌心对准半空中的火龙。星盘嗡鸣,光芒如锁链般缠上那庞然大物,一圈圈收紧,将它从噬魂灯中彻底剥离。
司徒烈的身影在龙首中浮现,双目赤红,怒吼不止,可他的声音被金光隔绝,传不出半分。他的身体逐渐被光芒吞噬,最终凝成一枚符印,悬浮于半空,不再动弹。
祭坛恢复寂静。
风停了,火熄了,连星盘的光芒都渐渐收敛。我跪在石阶上,星翼缓缓收拢,最后化作一道金线,没入吊坠深处。
我低头,看见那朵枯花不知何时滑落,正静静躺在我的掌边。蕊心的光还在,微弱却执着,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我伸手想去捡,可指尖刚触到花瓣,眼前忽然一黑。
身体软了下去。
最后一刻,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沉重。
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风卷起枯花,轻轻拂过我的脸颊,花瓣擦过唇角,留下一道极轻的痕。
血从手腕滴落,砸在石阶上,晕开一朵小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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