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午后的太阳明明晃晃的照着,陈梅却觉得身上发冷。
那冷意不从天上来,是从门口的男人身上来的。
肖东高大的身影把院门堵死了,他投下的阴影把她整个人罩住。
他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一双眼黑沉沉的,直直盯在陈梅脸上。
他的目光不凶,可那股子冷硬沉重,压得陈梅透不过气。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带这么大个麻烦回家,话到嘴边,又教他那双眼给瞪了回去。那眼神里有种不容人说话的决绝。
空气里是肖东没散干净的煞气,是他怀里女人的血腥味,还有陈梅自己咚咚乱跳的心。
肖东终于动了。
他抱着那女人,一步步走进院子。这院子是他名下的,却是陈梅守了多年。
他越走越近,一股子男人汗味混着血腥气,更冲的钻进陈梅鼻子。
她心口一窒。
肖东在她三步外站住脚,打破了这死寂。
“烧热水。”
他的声音不大,有些哑,却是战场上发号施令的口气,不许人反驳。
陈梅的脑子“嗡”的一声,空了。
他......他在命令自己?
一股子被冒犯的羞恼跟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凭什么?
这家里里外外,她守了快三年。院子的一草一木,都是她亲手弄的。现在他倒像个主人,招呼都不打,就带回另一个女人,还用命令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他把这儿当什么了?善堂?
陈梅的拳头在袖子里死死攥着,指甲掐进了肉里。
她抬起头,憋着的一肚子火刚要发作,眼神却扫到了肖东怀里的女人脸上。
张杏芳。
那张平日里总挂着温顺笑意的清秀脸庞,这会儿肿得走了形,青青紫紫的,嘴角跟额头全是血口子,看着吓人。
她双眼紧闭,长睫毛上还挂着泪,整个人蔫蔫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都是女人,都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挣命。
陈梅心里的那股火,一下子给浇灭了大半,只剩下点不甘心的火星子,还有说不出的酸楚跟可怜。
“再把我床底下那瓶藏着的烈酒拿出来,找些干净的布条。”
肖东的声音又响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压根没看陈梅是啥反应,也不管她会不会拒绝。
说完话,他抱着张杏芳,问都没问哪间屋空着,径直就往西边那间没人住但还算干净的偏房走去。
他做的每件事,都透着一股子天经地义。
这里,是他的家。
他做什么,都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陈梅看着他的背影,嘴唇抖了几下,到底没说出话来。
她转身进了灶房。
她的脚步都有些飘,脑子里嗡嗡的什么也想不清楚。
同情张杏芳的遭遇,是真的。
可害怕,也是真的。
李三那个疯狗,现在还不知死活的躺在自家屋里。
肖东把他打成那样又抢了他的女人,这梁子算是结死了。
李三在村里没本事,可他娘家那几个兄弟,个个都是不讲理的滚刀肉。
他们要是找上门来......
这个好不容易才安稳点的家,这个刚能飘出肉香的院子,是不是又要不得安生了?
一想到这,陈梅的心就一紧。
她一边胡乱想着,一边手脚麻利的生火烧水,那套动作熟的不用过脑子。
水烧上了,她又跑进肖东的偏房。
一股男人汗味跟土腥气冲出来。
她顾不上多想,径直走到床边蹲下,从床底下摸出那个装烈酒的瓶子。
瓶子入手冰凉,凉意顺着手心往里钻。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这间屋子。
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可就是这个男人,就这么硬闯进她的生活,占了她的家,也......给了她从没有过的安稳感觉。
现在,他又带回来了另一个女人。
一个比她年轻比她温顺也比她更需要保护的女人。
陈梅心里冒出一股自己都说不清的酸味,还有危机感。
她不敢再想,拿着酒瓶跟找出来的几块干净旧布,快步走向西偏房。
房门没关。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肖东已经把张杏芳轻轻的放在那张积了层薄灰的床上。
他的动作跟他刚才撞门的凶悍完全相反,轻手轻脚的,带着股说不出的 小心,生怕弄疼了床上的人。
他给她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又细心的把她乱糟糟的头发一根根拨开,不让头发粘在伤口上。
做完这些,他才直起身,伸手探了探张杏芳的额头。
接着,肖东的脸色就变了。
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头一回有了波澜,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怎么了?”
陈梅看他脸色不对,心里也跟着一悬,脱口问道。
肖东收回手,声音沉了下来。
“烫得吓人。”
他转过头,看着门口的陈梅,一字一句的说:“她发高烧了,伤口发炎,人已经烧的说胡话了。”
陈梅的心往下一沉。
她比谁都清楚,在这缺医少药吃不饱饭的年头,一场高烧就要人命。
那是一只脚已经踩进了鬼门关。
“这......这可怎么办啊?”陈梅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是真慌了。
肖东没回答她。
他只是看着床上那个昏过去,脸烧的通红,嘴里不住往外哼哼的女人,眼神越来越沉。
他知道,必须马上找到草药,用土法子跟药一起上,把这要命的烧退下去。
不然,天亮前,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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