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梗会意点头。
昨晚的宴席实在太丰盛,剩了不少饭菜。
要放在从前家里拮据时,这些够吃上好几天了。
妈,小姨呢?
你何叔也太心急了。
秦淮茹抿嘴笑道,五点多就起床去买鸡买肉,六点就陪你小姨赶最早班车回秦家村了!
哦。
贾梗了然。
他理解何叔的迫切,毕竟是头回见岳父岳母。
多带些礼物,也好讨娘家人欢心。
乖孙起来啦!贾张氏端着蒸板走过来。
奶奶。
贾梗招呼着,顺手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
包子松软香甜,虽是隔夜的,味道依然可口。
慢点儿吃,当心烫着!见儿子狼吞虎咽,三两口就吃完一个包子,秦淮茹连忙提醒。
没事的妈。
贾梗又拿起两个窝窝头,很快吞下肚去。
窝窝头虽不好吃,但顶饿。
只要不顿顿吃,倒也能接受。
妈,我去黑市看看,上次卖我人参的还在不在。
顺便到后山转转,今天大伙都上班,人应该不多。
去吧,路上当心。
再带块点心。
秦淮茹递过点心叮嘱道。
她倒不太担心,黑市和后山都不远,只要不去后海钓鱼就成。
乖孙再吃几个包子,省得待会饿。
贾张氏又递来两个包子。
吃饱了!奶奶我出门了。
贾梗摆摆手。
点心所剩无几,还是留给妹妹们吃吧。
说罢便跨出门去。
四合院中静悄悄的,估计大多数人都出门买菜了。
贾梗才十岁,还是低调一点好。
天气尚冷,街上行人也都穿得严实,他这样打扮并不显眼。
贾乔装妥当,取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富强粉。
一手拎口袋,一手拿着鸡蛋灌饼啃。
虽然分量扎实,价格却不算便宜——一毛五一个,还不含粮票。
要知道,粮店里的面粉才不到两毛一斤。
不过贵有贵的道理,这饼又香又好吃。
“嗝!”
贾梗吃得尽兴,两个油饼、两个包子加一个鸡蛋灌饼下肚,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没过多久,他就卖掉了五十斤富强粉,到手一百七十五块钱。
兔子他没再卖,剩的一两只还小,等着它们长大,或是再生几窝小兔子。
接着,贾梗在黑市里转悠,想看看还有没有人卖人参。
可惜没见到人参的踪影,倒是发现物价开始降了:粗粮票九毛五,细粮票两块九,肉票也降到五块八毛五。
其他东西的价格也跟着回落。
看来三年困难时期的影响,在全国各方面的努力下,正逐渐减轻。
估计等今年粮食收成上来,粮价就不会那么高了,每家的定量也能恢复。
贾梗并不慌,他卖的是高品质富强粉,价格还算稳定。
正打算去后山看看有没有兔子,却瞥见一个摊子摆满了旧书和瓶瓶罐罐,像是古董。
“咦,这年头古董还不值钱,收一波的话,以后说不定翻几十万倍。”
贾梗懂“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的道理,眼下大家饭都吃不饱,只会拿这些东西换钱,价格也不会像后世那么高,有些说不定白菜价就能到手。
他走到摊前扫视一圈,摊上小人书居多,也有些残破的经典着作。
忽然,贾梗注意到一本像是讲鉴宝的书,翻开一看,果然是关于古玩鉴定的内容,里面还有手写字迹,似乎是某人的心得笔记。
他随手翻了翻,也看不太懂,就随口问摊主:“师傅,这本书怎么卖?”
“一毛钱!”
那男人答道。
贾梗随手掏出一毛钱,这点小钱他根本不在意。
摊子上那些瓶瓶罐罐里,有个杯子看着不太一样。
他拿起来细看,那小杯子刚好能握在手心里。
杯外画着一对公鸡母鸡,带着三只小鸡在啄蜈蚣,画面活泼,饶有趣味。
贾梗轻呼一声,认出这似乎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他想起前世看过新闻,说这东西拍出了三亿多天价。
心中一喜,他记起刚买的鉴宝书里好像提过这类器物。
他立刻翻书对照起来。
“小心点儿,这可是值钱的古董!”
摊主提醒道。
“哦?什么来历?”
贾梗抬头问道。
“皇帝用过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开玩笑吧。”
贾梗笑了,把杯子递到对方面前:“这是仿的。
你看笔画粗重、排列松散、圈栏过大。”
“虽然形似真品,但笔力不足,颜色太浓却不鲜艳。
只有云雾感和气泡接近真品。”
“我猜是万历年间仿的。”
这五六十年前的仿制品,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了。
贾梗只买了这个仿品鸡缸杯,其他一件没要。
他猜测摊主大概是偶然收到这批东西,可能来自某个仿古匠人。
看了眼时间,上午八点半。
黑市人群渐渐散去,毕竟九点还要上班。
贾梗没多停留,在僻静胡同里把口袋秤、鉴宝书和仿品都收进空间。
他拿出白菜包子,边吃边走向后山。
一小时后。
走了十多里路,贾梗揉着发酸的双腿,心想有辆自行车就好了。
可惜,虽然票和钱都不缺,但买回去没法跟母亲交代。
一辆自行车加上票证要两百多块。
一个孩子,刚买了缝纫机,哪来这么多钱?
路上他还想到收音机票。
学俄文需要听广播,可这也得一百多块,同样不好解释。
想到这些,贾梗头疼起来。
将近上午十点,后山不像昨天那么热闹。
空荡荡的山里只有他一个人。
“大概都上班上学去了吧。”
贾梗不多想,直接开始布置陷阱捉兔子。
贾梗熟练地布置好陷阱,静待猎物上钩。
一个小时过去。
他捉到了五只四斤多重的大兔子,还有三只约两斤重的普通兔子。
虽说数量比前两天略少,但总重量反而有所增加。
也许是昨天来的人太多,惊扰了这一带的兔子。
无论如何,贾梗已经很满意了——至少这片地方的兔子还没被他捉光。
他在几个兔洞里塞了些青草,收拾好东西就往家走。
中午十二点多,贾梗没去小黑市卖兔子,而是直接回了四合院。
刚到门口,正好遇见走来的阎解放和刘光福。
“棒梗,下午还去钓鱼不?”
“是啊,棒梗?咱再一起合作?”
“我没买到饵料,钓不了鱼。”
贾梗摇摇头,随口应付了一句。
钓鱼收入实在不高。
不如随便掏个兔子窝,赚得还更多。
“啊?这……”
阎解放一脸失落。
“没饵料也没事,去杂货店买点也行啊!”
刘光福仍不放弃,继续劝说。
“对呀对呀,那样也能钓上几条的!”
阎解放也跟着点头。
贾梗却再次摇头:“不行,昨天家里说我钓鱼太危险,不让我再去了。”
“哦……那倒也是,钓鱼确实有点危险。”
阎解放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
刘光福却不肯罢休:“棒梗,要不这样,你把钓具借我们,我们付你租金,怎么样?”
阎解放眼睛一亮,立刻接话:“对呀,你不去,我们去!借我们用用呗。”
他爹三大爷也有鱼竿,但可比不上贾梗那十块钱一根的。
“那可不行,万一你们出点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责任。”
贾梗连忙摆手拒绝。
“没事!我们不怕!”
阎解放边说边朝刘光福使了个眼色。
“就是,现在天还冷,冰层厚着呢,怕什么!”
刘光福也帮着说。
“不行,我负不了这个责。”
贾梗不敢答应,摆摆手就要进院。
“哎,等等。”
阎解放拉住他,“放心吧,棒梗!我们心里有数!”
刘光福也附和:“对呀!”
“你们回去跟家里说,要是你们父母同意,我就借。”
贾梗没法子,只好拿这话搪塞他们。
他俩毕竟还是初中生,估计家里也不会同意,这样也算是委婉拒绝了。
阎解放与刘光福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异口同声道:“好。”
贾梗这次没有把兔子带回家,而是想着放进空间里,看能否再繁殖出一些小兔子。
“儿子,回来啦?快来吃,刚热好的包子馒头!”
秦淮茹见到贾梗,招呼道。
“是啊乖孙,饿了吧,赶紧吃!”
贾张氏见孙子回来,高兴地说道。
“哥哥,吃包子!”
小当拿着一个包子想递给哥哥。
“哥哥,包子!”
小槐花也把自己嘴里的包子递向哥哥。
贾梗感受到家人的关心,说道:“妈,你下班回来啦?”
“嗯,也刚到家。”
秦淮茹说着,注意到儿子手里拿着一个纸包,疑惑地问:“棒梗,你手里拿的什么呀?”
“没什么,没捉到兔子。”
贾梗随口回答。
“也正常嘛,兔子哪是那么好捉的!”
贾张氏并不在意,她已经很高兴了。
毕竟孙子这几天捉了不少兔子,不可能每次都捉到。
吃过午饭后,贾梗来到何雨水的房间。
既然打算考大学,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于是他又翻看起姐姐的各科课本,复习巩固知识。
看着课本,贾梗想起了何雨水,不知道她有没有和班主任提起他的事。
与此同时,被贾梗惦记的何雨水正在学校食堂吃着掺了地瓜面的窝窝头。
本就心烦意乱的她,更是觉得食之无味。
早上起得晚,差点迟到,连早饭都没吃。
可过了一个上午,却一点也不觉得饿。
她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和班主任说棒梗想考大学的事。
昨晚她还觉得这事很简单,跟老师说一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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