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顿时羞红了脸。王熙凤这话说得含糊,她若反驳反倒显得心虚;若不言语,姐妹们都在偷笑,日后可怎么见人?
正尴尬时,李寒衣翩然而至。史湘云惊喜地拉住她的手:
你怎么做到的?突然就出现了!比话本里写的还厉害!方才想去寻你,又怕打扰你练功。
这几日她与李寒衣早已熟稔,此刻说起话来如连珠炮般停不下来。李寒衣忍俊不禁道:
我白日不练功的。再说你平日来找我,不都在门外唤我?那时怎不怕打扰了?
史湘云吐了吐舌头:
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嘛!
李寒衣莞尔摇头。她最欣赏湘云爽朗的性子,可惜知道凌策不会让她教姑娘们武功——况且她早探查过,湘云根骨资质确实不佳...
香菱见李寒衣到来,雀跃道:
李姐姐来了!我去请三娘姐和一勺!
黛玉最是疼爱香菱,打趣道:
路上可不许偷吃零嘴儿!
才不会呢!林姑娘净欺负人!
香菱娇嗔的模样引得众人欢笑不已。宝钗见状,不由得轻声感叹。
福祸相依,因果循环,香菱幼时锦衣玉食,后来落入拐子手中吃尽苦头。如今跟着小侯爷反倒逍遥自在,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
黛玉歪着头打量她,打趣道:宝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突然参透了禅机?
宝钗轻捏黛玉脸颊,笑道:哪来什么禅机,不过是随口感慨。也多亏小侯爷仁厚,否则像香菱这样天真烂漫的丫头,在其他府里怕是......
话未说完,众人已明其意。以香菱这般性情,即便在贾府也难免受人欺凌。
凌策含笑道:不过是互相成全罢了。若有一日我身陷险境,相信香菱也会舍命相护。反之,我亦如此。
这番话令姑娘们颇为触动。她们素来觉得女子更体恤下人,与贴身丫鬟情同姐妹。但观宝玉、贾环所为,便知男女大不相同。凌策能有此心,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可卿悄悄抬眼望了望凌策,又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惜春跑过来拉住凌策的手,认真道:我也会保护策哥哥的!
凌策朗声笑道:那我更要保护好四姑姑和各位姑姑婶婶嫂嫂了!
众女闻言纷纷笑骂。凤姐儿撇嘴道:谁要你保护?瞧你这身板还不如宝兄弟结实呢!待会儿多吃些补脑的才是正经!
众人笑作一团,惜春笑得露出缺牙,见凌策看她,忙捂住嘴躲回迎春怀里。
这时孙三娘、方一勺和香菱端着食盒进来。没了丫鬟伺候,姑娘们也放下架子帮忙布菜。院子里顿时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与此同时,顺天府衙内。
户部主事刁光斗斜睨着堂上众人。今日审理新曰报社富户一案,原告富户们请了知名讼师代为出庭,而被告报社仅来了位东家。
这位东家约莫四五十岁,蓄着短须,相貌 ,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顺天府尹梁无忌扫了眼状纸,随手掷于地上,淡淡道:巧言令色,搬弄是非,先打二十棍!
被衙役架住的讼师惊叫道:学生乃秀才出身,大人岂可动刑!不问案情真伪便滥用刑罚,就不怕天下士子寒心么?
梁无忌眼皮都不抬:牙尖嘴利,再加十棍!
说完不再理会哀嚎着被拖走的讼师,转向堂下那人问道:
顺天府大堂内,梁知府沉声问道:朱无视,你可有话要向本府禀明?
朱无视肃立堂下,正色答道:梁大人容禀,新曰报社此番调查绝非哗众取宠之举。我等经过周密考量,十余人反复商议三日方定。此事关乎大乾血脉延续,更涉及国本根基。若任其发展,恐致后代子民多有残疾孱弱之患。
如今大乾内外交困,虽知此举或引民怨沸腾,甚至令人忧思成疾,但为社稷计,不得不为。
梁知府神色淡然:既知后果严重,仍执意为之?若为名利倒也罢了,听你所言竟无所图?报社五年来安分守己,博得百姓信任,莫非另有深意?
此刻立于堂下的朱无视,正是当年凌策在江南时招揽的高手。其武功已臻宗师之境,更擅统御情报、洞察人心。旁听的户部主事刁光斗亦是凌策心腹,虽无武功在身,却深得器重。
朱无视叹道:大人明鉴,报社收集完备数据后,第一时间便呈递府衙。久候无果,方才转呈户部。奈何仍是石沉大海......
梁知府闻言色变,瞥见师爷亦面露茫然,心知必是下属疏忽未报。此事若查证属实,他这府尹难免要受牵连。
刁光斗忽而尖笑插话:朱先生此言差矣!非是衙门怠慢,实因此事重大需详查。顺天府接报后即转呈户部,户部已着手复核数据真伪,并扩大核查范围。未料贵社如此性急,抢先公布。
梁知府面不改色,心下暗忖:这刁光斗究竟意欲何为?背后是谁在指使?是要拉拢本官,还是另有所图?
正当梁无忌沉思之际,刁光斗转身对他说道:
梁大人,户部核实汇总尚需时日,今日苦主无一到场,无论原因为何,此案都难以即刻定夺。
依下官之见,不如先将户部已核查的部分数据取来比对,虽不能尽览全貌,也可略见端倪,权且为本案暂作定性如何?
梁无忌心思电转,眼前这位刁光斗虽只是个六品主事,但他早有耳闻此人八面玲珑,在朝中各部皆有深厚人脉!
更令人惊异的是,短短六年光景,此人竟能让诸多紫袍重臣为其撑腰。其背后势力之深、财力之巨,至今无人知晓,亦无人敢查。
等等!六年?五年!梁无忌猛然将刁光斗与朱无视的崛起时间联系起来,目光如电射向对方,却见刁光斗依旧笑容可掬......
刁主事所言极是,既有户部核查在先,自当相互印证。然新曰报社未经许可披露他人隐私,尤其涉及名誉的敏感信息,必须严惩!
梁无忌说到此处,见刁光斗仍神色如常,反倒镇定下来,语气转淡:
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朱无视并未反抗,来时便已做好准备。按大乾律例,这般处置已属从轻发落,毕竟书中所涉隐私实在太多......
待朱无视被带离后,刁光斗方含笑开口:
知府大人,有些话原不该下官多言,今日亦非下官该来。但近来各地情势,大人想必了然于胸。
各部堂官焦头烂额,才遣下官前来。此事已惊动两宫,若今日无果,你我恐难交代啊!
梁无忌眯起双眼,轻笑反问:
不知刁大人想要何等结果?
哎~非是下官索要结果,实因此案牵连甚广。一旦坐实,恐将动摇民间婚嫁习俗根基......
梁无忌微微颔首,此案确实棘手。皇室联姻多择表亲,而宗室子嗣先天孱弱、早夭频发,较之民间犹有过之。
若此事证实,日后皇室婚配必将生变,这才是真正令他头疼之处。
依刁大人之见,此事当如何论断?
见梁无忌这般态度,刁光斗那招牌式的笑声再度响起......
车厢内端坐着另一人,正是朱无视。以他宗师境的修为,莫说二十杖,便是再加二十杖也不过是隔靴搔痒。
然而朱无视的面色仍显阴郁,毕竟堂堂宗师受此责罚,颜面上终究难堪。刁光斗见状怪笑道:
何须介怀?此事过后,不知多少人要对你感恩戴德。单凭此举,百年后史册必留你名讳。何况这是侯爷交代的要事,亦是整个谋划的开端。
朱无视神色稍霁,却仍摇头道:
那梁无忌岂是易与之辈?梁氏乃名门望族,纵然后继乏人,有梁无忌坐镇,至少可保家门二十年不坠。此时要他改换门庭,恐非易事。
刁光斗捻须轻笑:
是人便有软肋。梁无忌即便浑身铁板,也抵不过大势所趋。终归要归入侯爷帐下!
朱无视不再多言。他与刁光斗各司其职,此番只为促成刁刁二人初识,此后便与他无干。
户部既已扩大稽查范围,报馆这边当暂避锋芒。侯爷另有布置,后续难以再给你支援。
另则,李姑娘传来侯爷口谕:刘景将调任吏部,其相关事务尽付于你。顺道贺喜刁兄即将高升!
刁光斗连连摆手,笑声嘶哑:
鄙人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微末之辈,哪比得上朱兄经天纬地之才?他日必是宰辅之臣!
朱无视面如止水,仿佛权位皆浮云。唯有刁光斗心知,这副淡然表象下暗流汹涌。
......
荣国府内,凤姐儿酒意醺然倚在软轿上,对着平儿打趣:
叫你和鸳鸯她们好生吃席,偏你们滴酒不沾。横竖是策哥儿做东,你省个什么劲?
平儿嗔道:
奶奶这是灌了多少黄汤?我们下午都要伺候主子,谁敢贪杯?
凤姐儿笑得花枝乱颤。随行轿夫丫鬟皆是陪嫁心腹,虽不及平儿亲近,平日说笑也不避讳。
平儿无奈叹道:
今儿奶奶且好生歇着,午后别理事了。
凤姐儿颔首。原本要彻查下人碎嘴之事,经凌策点醒,只消拿几个刺头作法便是。
你说读书人怎生这般伶俐?策哥儿三言两语就切中要害,倒省了我好些功夫。
平儿忍俊不禁:
奶奶这会子倒夸起人来了。
天下读书人虽多,但真正聪慧的却寥寥无几。就拿小侯爷府上前院住的那两位来说,若非才智过人,怎配追随小侯爷左右?
凤姐轻摇团扇道:
话不能这般说。纵使天资聪颖,若无门第根基,终究难成大器。策哥儿何等身份?朝中多少权贵与他家交好?堂堂侯爵之尊,岂是寒门子弟可比?
那 不是说过么,那个叫帅家默的堪称当世奇才。可即便如此,因出身微寒,也只能依附策哥儿门下,还要看主家脸色行事。
听闻帅家默之名,平儿轻呼一声:
方才用膳时还听袭人提起,说这几日那帅家默忙得脚不沾地,日日往城外帮人丈量田亩,分文不取。气得小侯爷直骂他朽木不可雕!
凤姐顿时来了兴致:
丈量田亩?他不是精于算学么?怎的做起这等差事?
平儿略作思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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