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此刻惊醒,见王夫人倒地,含泪道:淮弟,都是我的过错,与太太无关,要罚便罚我!说着挡在王夫人身前。
贾淮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将宝玉打翻,厉声道:你既知错,就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你这等无用纨绔,可知那些话会害了多少姑娘性命!说罢转头吩咐晴雯:去叫周扬来!今日定要王氏血债血偿!
这森然话语令贾母心惊,若真让贾淮处置了王夫人,贾府颜面何存?
晴雯得令转身便走,黛玉急忙唤住。见贾淮瞪眼,晴雯还是匆匆去寻人了。黛玉虽感动于贾淮相护,却知此事闹大不得——王夫人终究是元妃生母。
淮弟,罢了。二舅母也是爱子心切,一时失言。
贾母也劝道:今日大喜之日,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贾淮明白今日无法取王夫人性命,但定要让她铭记教训。周扬率百余亲兵冲入,单膝跪地请示:侯爷有何指令?众亲兵已将后堂围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令女眷们胆战心惊。
贾母惊慌道:淮哥儿这是要做甚?
贾淮冷声道:这等毒妇留之何用?来人,将王氏拖出去杖毙!
两名亲兵逼近王夫人,她万没料到贾淮真敢动手,面如土色地哭喊:老太太救命!老爷救我!我可是贵妃生母啊!
贾淮嗤笑道:不过是个妾室之母,处置完你,本侯自会入宫请罪!王夫人闻言当场昏厥。贾母踉跄着老泪纵横:老身前世造了什么孽,竟养出你们这些冤家!
亲兵正要动手,沉默许久的林如海突然喝道:住手!亲兵们望向贾淮等待指示。
贾淮摆手道:姑父,此等恶妇不如尽早了结。
林如海劝道:纵有过错也罪不至死,看在老太太面上饶她这回。贾政也附和:还请念在宫里头娘娘的情分。
薛姨母上前施礼,贾淮连忙避开:姨母这是为何?此事与您无关。
薛姨母恳切道:姐姐一时糊涂口不择言,望淮哥儿海涵。说着又行一礼。
贾母趁机劝说:都是一家骨肉,何必闹到这般地步。黛玉也轻声道:淮弟罢手吧,二舅母并非存心,你为姐姐这般出头,姐姐心里已然知足。
贾淮沉思良久,终于挥手令亲兵退下。今日看老祖宗情面暂且饶过,若再听闻闲言碎语,王氏必死无疑!
王夫人被金钏搀扶着,眼中怨毒之色愈深。贾母吩咐丫鬟:扶太太去耳房歇着。又搂着宝玉心疼道:疼不疼?转头埋怨贾淮:下手也太重了!
宝玉摇头:原是我的错,险些损了林妹妹清誉,该打。贾政怒斥:孽障!差点害了你母亲,回家再收拾你!
宝玉吓得瑟瑟发抖,贾母护道:快些出去!宝玉用不着你管教,老身还没闭眼呢!
原本喜庆的小定宴,因这场 草草收场。
林府内室,林如海、黛玉与贾淮品茶叙话。待紫鹃奉茶完毕,林如海问道:淮哥儿今日能为玉儿如此,姑父甚慰。若当时我不阻拦,你真要杖杀王氏么?
黛玉望向贾淮,心中已然明了今日之事是父亲与他联手设下的局,但仍想听他亲口解释。
贾淮轻笑道:亲兵能顺利入府,便知姑父也想借此惩戒王氏,否则左都御史的内宅岂是轻易能闯的?我不过顺势添了把火,料定姑父最后定会出手阻拦。
林如海抚掌赞道:果然机敏。
黛玉娇嗔:原来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淮儿真是个狡猾的!
贾淮正色道:若非姐姐两次劝阻,即便姑父叫停,我也定要杖毙那王氏为姐姐出气。大不了丢了爵位官职,正好陪姐姐游历山河。
黛玉闻言动容,俯身靠在贾淮膝头轻唤:淮儿......
林如海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比划手势,最终达成约定。
时辰不早,淮哥儿该回去了。林如海出言提醒。
黛玉这才惊觉父亲在场,羞得抬不起头。贾淮暗自腹诽姑父过河拆桥。
临出门时,林如海笑道:明日别忘了我的三盒大红袍。贾淮脚下一绊,在黛玉疑惑的目光中匆匆离去。
荣庆堂内,王夫人跪地哭诉:媳妇只是一时气话,淮哥儿竟要取我性命......
贾母怒斥:蠢货!元春突然封妃全仗淮哥儿得圣心。你不知维系关系反倒处处作对,简直愚不可及!
王夫人表面认错,心中暗恨:待我儿诞下龙种,定要你们加倍奉还!
东路院里,王熙凤对贾琏笑道:姑妈这般得罪三弟,倒是成全了我们。只要得三弟相助,爵位便是囊中之物。
贾琏不解:她为何要与三弟交恶?
凤姐嗤笑:她向来把庶子当奴才,如今见淮哥儿出息,怎能不妒恨?
谁料三弟竟获封爵位,连赵姨娘都得诰命与她平起平坐,这般境况太太如何能忍?妇人记恨起来毫无道理,见不得他们半点好。三弟与赵姨娘日子越顺遂,太太心里越不是滋味,对赵姨娘母子的怨恨便愈深,这正是我们的良机。
贾琏听罢叹息:可惜今日未能让三弟当真杖毙二太太,否则咱们就省心了,实在可惜!
王熙凤伸出纤指轻点贾琏额头:痴心妄想!老太太岂会容三弟真对太太下死手?宫里还有位娘娘呢!即便姑父不阻拦,老太太也会制止。宫里的娘娘若有个被杖毙的生母,往后如何在宫中自处?
贾琏讪笑道:好奶奶,我不过想想罢了。今日见三弟那架势着实骇人,原以为二太太在劫难逃,谁知雷声大雨点小。
贾淮携晴雯回到宁国府,刚入后堂便见小吉祥与小幺儿手牵手迎上来:给三爷道喜!身后跟着气鼓鼓的香菱。贾淮奇道:香菱这是和谁置气呢?
香菱撅嘴道:小吉祥耍赖,翻绳输了不认账!
小吉祥立即反驳:说好要赢三局才算,香菱姐姐才赢两局呢。
贾淮知是小吉祥耍滑,轻拍她屁股笑道:这也值得耍赖?三爷何时短过你银钱使?
憨直的香菱忙道:三爷,我们闹着玩的。小吉祥闻言笑得更欢。贾淮这几个丫头本就不缺银钱,不过玩笑罢了,偏香菱天真总当真。
贾淮捏捏香菱粉颊笑道:往后小吉祥再耍赖,你来告诉三爷,罚她一日不得吃零嘴。
香菱红着脸点头,瞥见蔫头耷脑的小吉祥,又软声道:三爷,不必罚整日...
小吉祥顿时两眼放光,却听香菱续道:罚半日就够了。贾淮大笑应允,冲小吉祥坏笑。小丫头忍了又忍,终于张牙舞爪扑来:我跟你们拼了!香菱惊叫着躲到贾淮身后,小吉祥一头扎进贾淮怀里。晴雯、彩霞、平儿在旁瞧着,皆觉这般日子当真美好。
自与黛玉定亲后,贾淮日子愈发舒心,转眼已是元宵佳节。在迎春屋里,贾淮笑问惜春:四妹妹,今夜三哥带你看花灯可好?
惜春惊喜道:当真?三哥最好啦!迎春、探春亦眼含期待望向贾淮。她俩身为庶女从未有人带着出门赏灯,此刻既欢喜又忐忑。
晚膳后,贾淮禀过贾母,便领着三春并晴雯、香菱等丫鬟出府。至约定处与林如海、黛玉汇合。黛玉身着青色折枝纹棉袄配碧绿长裙,虽戴着帷帽,仍掩不住绰约风姿。
林姐姐!惜春率先奔去拉住黛玉的手。迎春、探春亦上前向林如海行礼。
上元佳节自古便是女子难得的欢愉时光,她们可随家人外出赏灯猜谜。神京城内处处张灯结彩,人潮涌动,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街角两位妇人正为摊位争执不休。
迎春见状轻叹:和气生财岂不更好?何必如此。说罢摇头,探春与黛玉亦颔首称是。
贾淮笑道:二姐只见市井泼辣,却不见她们谋生之艰。
黛玉好奇道:淮弟此言何意?林如海亦投来询问目光。
贾淮正色道:林姐姐生于侯门,不知民间疾苦。这些百姓为糊口终日奔波,今日若卖不出绣品,家中便少份口粮,岂能不争?说罢唤来小吉祥:去将她们的绣品尽数买下。
两位妇人得了银钱,千恩万谢离去。众人对贾淮愈发欣赏,林如海亦面露赞许。
行至皇城大街,花灯如昼。惜春拽着贾淮挤入灯谜处,百姓见亲兵开道,纷纷避让。
三哥,我要这个!惜春指着大闹天宫灯。谜面三山压倒水,黛玉莞尔:当老板笑着递过花灯。
小吉祥嘟嘴指向嫦娥奔月灯。谜面一半满一半空,迎春柔声道:江小吉祥得灯后得意洋洋。
林如海指向最大宫灯:淮哥儿可猜得?残月北斗一星沉,贾淮略思即答:姑父,此乃字。
老板惊叹:公子高才!贾淮将灯赠与黛玉,惹得她粉面飞红:谁稀罕!紫鹃却已接过,众人见状皆笑。
几人又逛了一阵,采买了不少物品后,林如海开口道:淮哥儿,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免得老太太挂念。
贾淮点头应下,小惜春依依不舍地与黛玉道别,贾淮这才领着几位姑娘返回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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