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所言岂会有误?海禁之事虽是朕的主张,但若皇孙言之有理,改又何妨!
刘三吾不察圣意,依旧秉公直谏。
听闻黄金洲有高产作物后,他早料定皇帝必会遣人寻访。
这位老臣深知:在朱皇帝心中,再无甚比百姓温饱更重要。
刘三吾深知朱元璋出身草莽,在这位 ** 眼中,百姓温饱即是太平之基。
若黎民饥肠辘辘,天下必生动荡。
自古王朝兴衰皆系于此,周而复始,从未跳脱这饱馁轮回——此乃朱皇帝深信不疑的至理。
故而刘三吾对此格外上心,连日走访查证。
陛下,冠军侯所述之地远在重洋之外。
我大明乃至历代汉家王朝,素来少与海外往来。
然臣近日暗访市井,遇南洋、安南商贾,其所言风物竟与冠军侯所述分毫不差。
那黄金洲、欧罗巴、阿非利加诸地,恐非虚妄。
我大明坐拥神州沃土,然欲更上层楼,当如海纳百川。
老臣以为,开海通商实乃大势所趋!
虽年迈,刘三吾声若洪钟。
朱元璋拍案称善:此言甚妙!扬我国威于四海,采他邦之长补我之短,方显 ** 气度!众卿以为如何?
蓝玉、常茂等武将当即出列:臣附议!——既疑贾瑛乃常氏血脉,他们岂能不从?渐有文臣亦随声附和。
臣等反对!江御史却梗着脖子高呼,蛮夷之地有何可鉴?且国库空虚,何来银钱造船出海?
朱元璋冷眼掠过这聒噪之徒。
其余反对之声他暂不计较,唯这江御史——
此人注定见不到明日朝阳了。
御袖一拂,罢朝令下。
独留朱元璋蹙眉立于殿中,国库二字如巨石压在心头。
远航梦想却遭遇金钱困境
朱元璋眉头紧锁,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奈。
世人皆道天子富有四海,坐拥天下财富。
但钱财?
此刻的朱元璋只觉捉襟见肘。
国库空虚不说,就连内帑也仅剩百万两白银,还是他节衣缩食多年攒下的积蓄。
出海之事,只能指望顾仟帆了。
还有瑛哥,你在凤阳暂留些时日,爷爷得空便去看你。
贾瑛究竟能将凤阳治理成何等模样?
此刻的朱元璋,心中充满期待。
……时光飞逝,一月已过。
这一个月间,朱棣重返燕地,临行前向朱元璋承诺,随时可回京作证。
太子朱标对朱棣关怀备至,令朱棣心情复杂难言。
这一个月里,
明兰等人对贾瑛的思念与日俱增。
这一个月里,
盛紘忙于东宫事务,协助太子筹划如何让满朝文武确信黄金洲的存在,
使举国上下同心协力!
盛紘绞尽脑汁,仍无良策。
他却不知,此刻三个女儿已踏上远行之路。
幸好有盛长柏同行,新任凤阳县令的他虽官职不高,却决心尽职尽责。
马车内,盛长柏望着三个妹妹,忧心忡忡:若父亲知晓此事,定会责罚于我。
如兰笑靥如花:大哥放心,父亲怎会责怪你?你可是我们盛家的骄傲。
墨兰连连附和。
明兰微笑不语。
如兰难掩对贾瑛的思念,以促成明兰与贾瑛相见为由同行。
她确实怀着这份心意。
而墨兰则自信贾瑛再见她时,定会被她吸引——
既然能钟情明兰,没道理不对她动心。
旅途颠簸中,
盛长柏忽然察觉异样,猛地掀开车帘。
明兰等人也觉察异常,纷纷探头望去。
这是......
眼前景象令盛长柏瞠目结舌,
他反复确认前后景象,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
身后的小路崎岖不平,碎石遍布,不过这只是寻常乡道,称不上破败。
而眼前这条大道,竟平坦如砥,
没有丝毫起伏,反倒显得格外异常。
黑灰色的路面在阳光下泛着奇异光泽,
久居京城的盛长柏素来沉稳,此刻也不禁惊叹:“怎会有……这样的路?”
明兰、墨兰、如兰几人同样目瞪口呆。
她们本以为京城已是天下至繁至华之地,可京城的道路也比不上眼前这般景象——
笔直的大道延伸向远方,两侧尽是绿意盎然的农田,
这般景致,她们从未见过。
“大哥,我们会不会走错了?这真是贫瘠的凤阳吗?”
如兰愣愣地问道。
盛长柏也心生疑惑,连忙展开地图细看,随即难以置信地摇头:“不,没错,这里就是凤阳!”
马车行驶在这平坦的道路上格外平稳,清风拂面,四周景致令人心旷神怡,连盛长柏紧锁的眉头也不由舒展。
他感叹道:“人人都说凤阳困苦,可眼见为实!此地之景,怕是连京城也难以企及。”
明兰点头附和:“能将道路修得如此精妙,此地的官员定非寻常之人!”
话音刚落,她忽然想到什么,脸颊微红——贾瑛正坐镇于此,这番话倒像是在夸赞自己未来的夫婿。
如兰见状抿嘴偷笑,墨兰却暗暗冷哼:贾瑛未必是你的,明兰。
又行了半个时辰,道上渐有人迹,皆是驾马车往来。
田垄间农人穿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见此情景,盛长柏只觉胸中热血激荡——
这里将是他施政之地,
这里将是他为官之所。
此刻的他,已迫不及待要一展抱负。
当初得知被调任凤阳知县时,他曾以为那颗愿为大明竭忠尽智的心就此冷却。
谁能想到,凤阳竟是这般井然有序的天地?
究竟是此地原本如此,还是有人力挽狂澜?
谁……能有这般能耐?
恍惚间,盛长柏脑海中浮现贾瑛的身影,
可他随即摇头——不,不可能,这太荒唐了……
如此治世之才,谁能企及?
他暗自思忖,贾瑛虽才华横溢,可毕竟年少,当真能有这般非凡手段?
此刻。
道旁青翠不断掠过,远方城郭渐渐映入盛长柏、明兰一行人的眼帘。
众人连同车夫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就连素来端庄的明兰也惊愕得合不拢嘴。
眼前矗立着一座雄城,灰白的城墙巍峨高耸,足有十余丈。
望着这座城池,盛长柏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几个词——易守难攻,铜墙铁壁......
城门之上,两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盛长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压下心头的激动:进城!
刚到城门口,三名差役拦住去路:请出示路引。
盛长柏递过文书,差役查验后问道:诸位来此所为何事?
他如实相告:本官乃新任凤阳知县。
说着取出中书省的委任状。
差役们见状连忙躬身行礼。
盛长柏趁机询问:这般雄伟的城墙耗费不小,可是加征了赋税?
差役们连连摆手:这对凤阳不过是小事一桩。
咱们原想建得更高些,可冠军侯说不能逾越京城规制。
盛长柏顿时会意——原来又是贾瑛的手笔。
明兰闻言抿嘴轻笑,未婚夫的政绩令她与有荣焉。
墨兰却暗自不快,掏出银两想打听贾瑛的过失。
谁知差役们脸色顿变:这是作甚?速速收回去!咱们这儿不兴这个!
墨兰尴尬地僵在原地。
盛长柏虽责怪妹妹失礼,心中却也诧异:竟有不收银钱的地方?看门差役尚且如此清廉,莫非整个凤阳官场都......想到这里,他不禁欣喜若狂。
他最厌恶同流合污,最喜与清正之士共事。
马车继续向城中驶去。
凤阳城内,盛长柏一行人陷入沉默。
平整的青石板路连绵铺展,纤尘不染。
街道两侧楼阁鳞次栉比,行人往来如织,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建筑外墙漆色鲜亮,飞檐斗拱间透着独特韵味——这繁华景象竟隐约有超越京城之势。
大哥,这些竟是全用石板铺的路?未免太过奢靡了!如兰瞪圆了眼睛。
盛长柏微微颔首,想起京城除了御道外,每逢雨季尽是泥泞难行。
而凤阳百姓脸上洋溢的生气,更是京城难见的模样。
先去县衙吧。
明兰提议道。
沿途的市井风情令这几个京城来客目不暇接,盛长柏不禁暗叹:若普天之下皆如此,方称得上海晏河清。
待寻至县衙,早有差役候在门前。
盛长柏递过中书省文书时,师爷竟躬身询问:大人是要先沐浴更衣,还是先唤姑娘作陪?
什...什么?盛长柏瞠目结舌。
师爷不慌不忙解释:冠军侯常言,填饱了五脏庙,才有力气为民操劳啊。
这话乍听粗鄙,细想却别有深意。
盛长柏连连摆手回绝,转而好奇师爷如何看出同行三人是其妹而非家眷。
小人在师爷培训班专修过相人之术。
见对方满脸困惑,师爷又补充道:冠军侯说,若遇上糊涂官,伶俐师爷也能帮着造福一方。
大人远道而来,不如先用些酒菜?
盛长柏摆手示意不急,走进县衙,发现里面摆放着崭新的茶具,杯中茶汤淡黄清澈。
此地的茶与京城大不相同!
成长白轻啜一口,微微眯眼:确实独特,清甜中带着药香,前所未闻,甚妙。
师爷眼中满是崇敬:冠军侯说过,各地皆有特色,只需发扬光大,便能富庶一方。
此为吾乡凤阳茶汤。
盛长柏恍然颔首。
待师爷离去,盛家三姐妹在院中闲逛起来。
大哥快看!这屋里竟有口水井?
如兰和明兰围着一个瓷制物件好奇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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