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万山宣战的第三日清晨,灵樟山护山大阵的翠色灵光刚镀上崖壁晨霜,一枚染着黑血的传讯符就“笃”地撞在阵门上,力道之猛竟嵌进灵光半寸。值守弟子快步拾起,指尖刚触到符纸就打了个寒颤——黑血黏腻如沥青,顺着符纸纹路游走时化作缕缕黑烟,显露出分舵弟子带着哭腔的急报:“雷火谷、毒蝎谷后,阴风谷昨夜被屠!谷主风千啸尸身悬于谷口老槐树上,尸身覆着紫黑火纹,连魂魄都被焚成了煞气——齐万山已吞四派资源,实力暴涨!”
灵樟殿内,玄门疆域图悬于半空,丹火谷、雷火谷、毒蝎谷的标记已被黑红死光彻底覆盖,新添的阴风谷标记正从淡红迅速转黑。陈默盘膝坐于阵图下方,周身金绿灵光如潮汐般起伏,正压制灵脉深处残存的反噬痛感。听闻急报,他缓缓睁眼,指尖隔空点过三处世道的黑红印记,每点一处,阵图就泛起一阵细微的震颤:“丹火谷焚天火种的暗红、雷火谷紫电火种的莹紫、毒蝎谷万毒珠的墨黑,三股力量已在他体内交融,连阴风谷的‘阴风蚀骨煞’都成了催化剂。”他指尖最终落在阴风谷标记上,眸光沉凝,“能一夜端掉擅长隐匿的阴风谷,说明他不仅掌控了火雷毒三重煞力,还能用阴风掩盖气息突袭——再无半分反噬之忧。”
“那我们必须提前出兵!”张长老猛地站直身体,腰间长剑因灵力激荡发出嗡鸣,剑鞘上的樟叶符文亮得刺眼,指节攥得泛白,“丹火、雷火、毒蝎三派家底本就厚实,再加上阴风谷的煞力,他现在的实力至少是高阶后期!若让他吞了剩下九派,就算三位太上长老亲至,灵樟山护山大阵也撑不过三个时辰!”
“不必急着出手。”陈默摇头,掌心樟灵印泛起淡绿灵光,将疆域图上冀州方向的异动放大——除已灭四派外,邪派联盟剩余九派的灵光正往毒蝎谷废墟疯狂汇聚,灵光间还夹杂着相互碰撞的煞气,“丹火、雷火、毒蝎三派覆灭,等于断了联盟的左膀右臂,剩下九派要么降要么死,他们比我们更急着拼命。”话音刚落,传讯符化作一道流光撞在殿中光幕上,投影出的战场画面瞬间铺开:黑风岭以西的荒原上,九派弟子仓促结阵,黑袍幽冥谷的骷髅傀儡踩着骨节脆响前排列阵,红袍血煞门弟子周身血雾翻涌,白衣碧水阁弟子指尖凝着水箭,九色灵光勉强凑成丈许厚的光盾,光盾后,各派谷主脸色铁青地盯着半空的身影——正是周身裹着火雷毒三色灵光的齐万山。
“九派联军!这下有救了!”李长老眼中爆发出喜色,快步凑到光幕前,指尖点过画面里的阵形,“幽冥谷‘幽冥傀儡阵’能消耗煞力,血煞门‘血河大阵’可困敌,碧水阁‘万水归元阵’正好克雷火!这三阵联动,就算是高阶后期也得被磨掉半条命,齐万山这次必栽无疑!”
‘樟灵困煞阵’阵眼待命,此阵专精困锁而非强攻,正好能将战场煞气尽数笼住;陈默却眉头紧锁,指尖在光幕上划出一道淡绿痕迹,精准落在联军阵脚的缝隙处:“你看这里——幽冥谷的骷髅傀儡踩碎了血煞门弟子掉落的骨幡残片,两派弟子正互相瞪视;碧水阁的水纹灵光撞上血雾就泛起淡红,被煞气污染后威力折损三成;最要命的是,九派阵眼各自为战,没有一处能形成灵力共鸣。”他抬手关闭光幕,乌木杖敲在石阶上发出沉稳脆响,每一声都敲在两位长老心上,“这不是联军,是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连三成战力都发挥不出来。”他转身往山门外走去,金绿灵光在身后拖出残影,“传我命令:玄门弟子全员进入护山大阵阵眼,特警队守住东西山口布下净化雷网,没有我的指令,谁敢出手,以门规处置!”
正午时分,冀州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灵樟山的樟叶被震得簌簌坠落,连地面都泛起细微的震颤。陈默登上山门望楼,手中观气镜泛着莹白灵光,将千里外的战场清晰投射:荒原已化作焦黑炼狱,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焦纹,焦纹中渗着黑血与毒雾;齐万山悬浮在半空,身后火雷羽翼展开足有三丈,暗红火焰裹着莹紫雷光,羽翼边缘缠绕的墨黑毒雾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深坑;他掌心凝聚的火雷毒煞球足有磨盘大小,表面爬满生魂虚影,正是丹火谷、雷火谷、毒蝎谷的弟子残魂,每一次砸下,都炸得傀儡碎片与血雾漫天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九派联军的阵形早已溃不成军。幽冥谷的骷髅傀儡刚扑到齐万山丈许内,就被火雷毒煞球炸成骨粉,毒雾顺着傀儡的骨缝蔓延,操控傀儡的弟子七窍流血倒地,身体迅速发黑腐烂;血煞门的血河大阵勉强涌起丈高血浪,却被齐万山指尖射出的紫电劈出丈宽缺口,血浪蒸发成带着刺鼻毒味的血雾,吸入血雾的弟子当场浑身抽搐;碧水阁的水箭密集射向火雷羽翼,却只在羽翼表面泛起一圈涟漪,就被高温蒸腾成白雾,几名弟子因灵力透支跪倒在地,被飞溅的火星点燃道袍。
“一群废物!结‘九煞归元阵’!”联军盟主、幽冥谷谷主幽无殇目眦欲裂,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大口精血,精血喷在手中骨幡上,幡面瞬间亮起漆黑符文。他嘶吼着挥幡,“不想死的就拼了!用本命煞力催动阵眼!”九派谷主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决绝,纷纷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九道不同颜色的煞力灵光强行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枚旋转的漆黑灵光罗盘,罗盘中心的黑煞之气凝聚成三尺长的尖刺,尖刺上泛着毁灭般的暗光,直取齐万山胸口跳动的火山之心——那里是他融合三派资源的核心,也是唯一的弱点。
齐万山眼中终于闪过凝重,火雷羽翼猛地收缩裹住身体,同时张口喷出一枚紫黑相间的毒珠——正是融合了万毒珠与紫电火种的本命毒珠,毒珠悬在头顶散发出浓稠毒雾,与火雷之力交织成一道水桶粗的紫黑光柱,迎着灵光罗盘撞去。“轰!”惊天巨响过后,气浪如海啸般扩散,数丈外的骷髅残骸与血雾被掀飞,荒原地面被碾成尺厚的粉末;九派弟子被震得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半数人喷出黑血砸在地上,灵脉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齐万山也被震得连连后退,火雷羽翼上裂开数道指宽的裂痕,火山之心的光芒黯淡如残烛,嘴角溢出带着毒味的黑血。
“就是现在!同归于尽!”幽无殇状若疯魔,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满骷髅符文的黑色令牌,将仅剩的本命灵力全部注入,令牌瞬间化作一道黑光钻入灵光罗盘中心。“不好!”齐万山脸色剧变,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已被碧水阁弟子布下的水牢困住——水牢里的水掺了幽冥谷的腐尸毒,正顺着他羽翼的裂痕往体内钻,蚀骨的痛感让他灵力一滞。灵光罗盘转速骤然加快,黑煞尖刺上的暗光暴涨,连周围的空间都泛起扭曲的涟漪。
“疯子!我拉你们全垫背!”齐万山怒吼着,猛地将火山之心的灵力彻底引爆,火雷毒煞之力在周身形成一道茧状护罩,护罩表面生魂虚影疯狂嘶吼。“砰——!”灵光罗盘轰然爆炸,黑煞之气与火雷毒力相互吞噬,形成一朵遮天蔽日的蘑菇云,云团中传来齐万山痛苦的惨叫与幽无殇疯狂的狂笑,毒雾与煞气混杂着火星,如暴雨般砸落荒原。
望楼上的张长老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得几乎断裂,呼吸都变得急促:“师兄!两败俱伤了!现在出手正好收网,再晚齐万山要是缓过来就糟了!”
陈默却稳稳握着观气镜,镜中蘑菇云正缓缓消散,露出荒原中央的惨状:齐万山的火雷羽翼彻底破碎,半边身躯被黑煞之气侵蚀得血肉模糊,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残存的手死死抠着地面,留下一道道血痕;九派弟子死伤过半,幽无殇只剩半截身躯,肠子拖在地上,却还挣扎着往齐万山方向爬,眼中满是同归于尽的疯狂;剩下的弟子或坐或躺,灵力微弱得如风中残烛,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周身裹着未散的毒雾。陈默眉峰微蹙,盯着镜中毒雾的浓度变化,声音沉稳如磐:“再等片刻,火雷毒与黑煞之气还在相互侵蚀,此时出手会被余波波及,等毒力扩散到极致,再一网打尽。”
半个时辰后,荒原上的毒雾已浓如墨汁,开始往四周蔓延侵蚀岩石。陈默终于放下观气镜,抬手挥出一道翠色灵光:“出手!”
“樟灵困煞阵”凝结两丈高的环形困煞墙,阵墙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樟叶锁纹,每一片叶子都在旋转,将试图逸散的毒雾与煞气强行拽回圈内,而困煞阵始终牢牢锁着战场核心区域,没有半分煞气漏出早已待命的玄门弟子瞬间催动护山大阵,翠色灵光如奔腾的潮水涌向荒原,在战场外围凝结成一道丈高的环形光墙,光墙表面樟叶符文流转,将毒雾彻底困在圈内。“随我冲!”张长老御剑率先冲出,衣袂带起翠色灵光,长剑劈出的剑光裹着净化之力,落在毒雾上发出“滋滋”脆响,毒雾瞬间化作黑烟消散,沿途倒下的邪派弟子被剑光扫过,体内毒力便被初步压制;李长老带着另一队弟子紧随其后,手中樟灵净化符如雪花般飞出,符纸贴在受伤九派弟子身上,灵光一闪就将体内毒煞抽出,化作黑液滴落在地,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困煞阵外围,破煞枪透过阵墙的缝隙,入困煞阵内,阵墙自动分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待他进入后又迅速闭合赵峰的特警队同时行动,三辆装甲车开到战场边缘,车顶机枪换上浸过樟灵液的破煞弹,“哒哒哒”的枪声中,紫色雷光带着樟香净化味射向还在挣扎的邪派残余,雷光命中处,毒雾蒸腾,残余弟子瞬间失去反抗能力瘫倒在地。陈默提着乌木杖缓步走入战场,樟灵印的金绿灵光在周身形成半丈护罩,毒雾与黑煞之气触之即散,脚下焦黑的地面被灵光扫过,竟冒出细微的青草嫩芽。
“是你……你早就等着看我们两败俱伤!”齐万山抬起血肉模糊的脸,浑浊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血沫声,残存的手死死盯着陈默手中的乌木杖,“我不甘心!我吞了丹火、雷火、毒蝎三派……本该是邪派之主!”
“你的败,早在吞丹火谷时就注定了。”陈默的乌木杖轻轻点在齐万山的额头,金绿灵光顺着杖尖缓缓涌入,将他体内的煞力一点点剥离,“丹火谷焚天火种、雷火谷紫电火种、毒蝎谷万毒珠,三派资源属性相冲,你强行吞噬只为速成;邪派联盟本就人心涣散,你却用屠戮立威,逼得九派抱团反你。”他看着齐万山眼中的生机随煞力消散而黯淡,声音冰冷如铁,“你屠戮丹火谷满门,更用清河、平阳数万生魂炼煞,这笔血债,今日必偿。”话音落下,樟灵印灵光暴涨,齐万山的身体在净化之力下化作一缕黑烟,只留下胸口那枚融合三派力量却已黯淡开裂的火山之心,被陈默随手收入储物袋。
另一边,幽无殇拖着半截身躯在地上拖出黑血痕迹,看到齐万山化为黑烟,他眼中闪过一丝解脱,随即转向陈默,声音嘶哑如破锣:“陈默……我们帮你除了齐万山,就算有功!放我们这些残兵一条生路,日后必不敢再犯……”
陈默走到他面前,掌心金绿灵光映出幽无殇体内盘旋的黑煞之气:“你们反齐万山,是怕成为下一个丹火谷;我救你们,是怕战场毒雾扩散污染世俗界。”他抬手将一道净化灵光注入幽无殇体内,缓解了他的濒死痛苦,语气却没有半分温度,“但你们幽冥谷十年前屠了保定府三百平民炼傀儡,血煞门五年前盗挖皇陵惊扰亡魂,这笔账,不能一笔勾销。”他转头对赶来的弟子吩咐,“存活的邪派弟子全部收押,逐一核查罪行:手上沾过平民鲜血的,废去灵脉关入镇邪塔;仅参与争斗未犯命案的,罚去黑风岭清理煞晶残片,一日未清完罪孽,一日不得离开。”
夕阳西下时,战场已清理完毕。玄门弟子将收缴的邪派法器、煞晶分类堆放,丹火谷的焚火符、雷火谷的雷纹晶、毒蝎谷的毒囊整齐排列,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泛着各色灵光;特警队员押解着俘虏往灵樟山走去,俘虏们虽面带颓色,却无一人敢反抗——玄门净化毒煞的手段,彻底震慑了他们。陈默站在战场中央,望着天边染血的晚霞,掌心樟灵印泛起柔和的金绿灵光,灵光中,清河、平阳的亡魂残念如细碎的光点轻轻颤动,像是终于卸下了血海深仇,渐渐消散在晚风里。张长老走到他身边,看着满地战利品,眼中满是感慨:“这一战不仅除了齐万山,还收编了二十余名有资质却未作恶的邪派弟子,缴获的煞晶足够我们炼制百枚净化符,实力至少增了三成!”
陈默却摇头,目光望向南方天际——那里的云层深处,隐约有一缕极淡的蛊纹煞气一闪而逝,与之前丹火谷、雷火谷的煞气截然不同。“齐万山只是邪派联盟的跳梁小丑,真正的隐患从来不是他。”他摩挲着乌木杖上的樟灵印,指尖感受到一丝极淡的蛊虫蠕动感,“南疆万蛊教从未参与联盟争斗,却在暗中观察整场战局,他们的蛊术能悄无声息侵蚀灵脉,比齐万山的火雷毒煞更难对付。”他转身往灵樟山走去,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金绿灵光在他身后留下一串淡淡的足迹,“不过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解析缴获的邪派资源,也有足够的人手布防——下次再交手,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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