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沉默中滑过两个月,霍格沃茨迎来了六月。
城堡被初夏的阳光包裹,庭院里的山毛榉树撑开浓密的绿荫,黑湖在微风中泛起细碎的金光。一切都显得宁静美好——如果不是那些细微的变化提醒着人们,平静只是表象。
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而言,这两个月是在刀锋上行走的时光。
N.E.w.ts考试在五月底结束了。他以全科“优秀”的成绩毕业,斯拉格霍恩已经为他写好了去圣芒戈魔药研究部的推荐信,魔法部神秘事务司也发来了含蓄的邀请——博德的影响力显而易见。
但他全部婉拒了。理由是“需要时间整理私人研究,处理家庭事务”。魔法部的档案上,他的记录又添了一行:“天赋卓绝但性情孤僻,有潜在危险倾向,建议长期观察。”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此刻,他站在地窖那间已不再“秘密”的教室里——评估结束后,邓布利多正式将这里划拨给他作为临时工作室。房间里堆满了更多书籍、仪器和魔药材料,空气里弥漫着几十种药材混合的复杂气味,其中几种明显属于高危管控物品。
他在为林晏清调配今天的营养补充剂,动作依旧精准,但眉宇间锁着挥之不去的沉重。
两个月来,林晏清的孕期进入了第二十四周。腹部隆起已非常明显,城堡的庇护烙印在他皮肤下散发着稳定的微光,如同第二个心跳。但变化不只这些。
孩子的魔力波动越来越强,越来越特殊。
上周三凌晨,当月光穿过塔楼窗户照进拉文克劳寝室时,林晏清腹中的孩子第一次对月光产生了反应——不是普通的胎动,而是一缕纯净的、银白色的魔力顺着月光流淌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片转瞬即逝的、雪花般的符文。
那是古代如尼文中的“守护”符号。
第二天,当林晏清走过挂毯对面那段墙时,被魔法尘静默的符号突然轻微震颤,仿佛在呼应什么。斯内普检测后发现,孩子的魔力正在无意识地“阅读”那个符号,就像婴儿本能地识别母亲的声音。
更令人担忧的是远方的动静。
格林德沃在两个月前的那次短暂会面后离开了,留下几句话和一本薄薄的、用古代北欧文书写的手札。他说他要去北方“确认一些事情”,关于“收藏家”的真正起源,关于那些“被遗忘的眼睛”。
但他并非全无音讯。
每隔两三周,就会有一只罕见的雪枭穿过霍格沃茨的防护,送来没有署名、只有寥寥数语的信件。信的内容 cryptic:
“挪威海岸线出现异常魔力漩涡,与‘钥匙’的波动频率有17%吻合度。”
“冰岛的古巫师议会遗址有三处被强行开启,手法古老而暴戾。”
“小心来自东方的视线。他们也在寻找门。”
每次收到信,邓布利多都会在校长室里沉思良久,然后叫斯内普去,分享部分信息,讨论应对策略。老人似乎在与格林德沃进行一场跨越欧洲的、无声的棋局,而霍格沃茨是棋盘的中心。
莉莉的变化同样巨大。
她以优异的成绩从霍格沃茨毕业了——魔咒学、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全优,麦格教授说她是有史以来最出色的格兰芬多毕业生之一。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和圣芒戈都向她发出了邀请。
但她全部推迟了。对外宣称的理由是“需要休息和旅行”,实际上,她搬进了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楼上的一间小公寓。阿不福思·邓布利多——那个脾气古怪的酒吧老板,在兄长的授意下收留了她。
从那里,莉莉建立了一个更高效的情报网络。她利用毕业生的身份,自然地与在魔法部各个部门工作的学长学姐保持联系,从闲聊中拼凑信息;她通过猪头酒吧的渠道,监听来往巫师的谈话;她甚至还发展了几个霍格莫德村民作为眼线,留意陌生人的动向。
每周三晚上,她会“恰好”来霍格沃茨探望庞弗雷夫人(以请教治疗师职业规划为名),然后悄悄与斯内普和林晏清会面,传递信息。
今天就是周三。
当莉莉走进地窖工作室时,带进来一股夏夜微暖的空气。她的红发剪短了些,利落地束在脑后,脸上少了些学生气,多了几分干练。
“最新消息,”她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卡斯帕·埃弗里——博德带来的那个神奇动物司官员——两周前提交了长期外勤申请,地点是苏格兰高地。理由是对‘稀有魔法生物迁徙模式’进行研究。但我的一个在神奇动物司的朋友说,他申请调阅了十几种高危生物的档案,包括夜骐、摄魂怪,还有......客迈拉兽。”
斯内普搅拌魔药的手停了下来:“客迈拉兽在英国已经绝迹三百年了。”
“所以他在找的不是现存的生物,”莉莉说,“而是在找那些东西可能留下的......痕迹。或者巢穴。”
林晏清坐在靠窗的扶手椅里,手指无意识地轻抚腹部。最近孩子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安。“‘收藏家’在找什么?格林德沃先生说他们在找‘钥匙’,但钥匙到底是什么?”
“格林德沃最新的信里提到了一个词,”斯内普放下搅拌棒,从工作台抽屉里取出一张羊皮纸,上面是邓布利多允许他抄录的片段,“‘血脉星图’。他说某些古老魔法家族的血脉中,藏着指向特定时空坐标的‘星图’。当血脉与特定条件结合时——比如与古老魔力源深度共鸣的孕期——星图就会被激活,成为打开某扇‘门’的钥匙。”
他看向林晏清:“你的华裔血脉,斯内普家族的黑魔法血统,加上霍格沃茨的庇护和‘回响’能量的影响......孩子可能在无意识中汇聚了太多变量。”
房间里一阵沉默。窗外的蝉鸣突然显得刺耳。
“还有一件事,”莉莉打破沉默,声音压得更低,“关于伏地魔那边。埃弗里家族——不是卡斯帕,是他那个食死徒堂兄那一支——最近活动频繁。他们在打听各种关于‘古老契约’‘血脉传承’的消息,开价很高。有几个黑市情报贩子说,埃弗里家特别关注‘孕期魔力变异’的案例。”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食死徒也嗅到味道了。
这不难理解。如果“钥匙”真的如格林德沃所说,能打开某种蕴含巨大力量的门,那么伏地魔绝不会放过。对那个沉迷于永生和绝对权力的黑魔王而言,这样的机会比任何魂器都更具诱惑。
“邓布利多知道吗?”林晏清问。
“知道,”莉莉点头,“但他认为目前食死徒只是捕风捉影,还没有明确目标。伏地魔本人正在欧洲大陆活动,试图拉拢巨人和狼人部落,短时间内不会亲自关注英国本土的‘传言’。但......”
“但他手下的猎犬会先出动。”斯内普接完她的话,“埃弗里家族就是最凶的猎犬之一。”
魔药完成了。斯内普将翠绿色的液体倒入水晶瓶,递给林晏清:“加强版的魔力稳定剂,能帮助孩子控制无意识的外泄波动。从今天起,每天早晚各一次。”
林晏清接过瓶子,指尖冰凉。
就在这时,他突然僵住了。
手放在腹部,眼睛睁大,呼吸暂停。
“怎么了?”斯内普瞬间警觉,魔杖滑入手中。
“孩子在......”林晏清的声音颤抖,“在‘画’东西。用魔力在我体内‘画’......”
他闭上眼睛,全力感知。几秒后,他抓起工作台上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开始快速勾勒——不是用眼睛看,而是凭感觉,仿佛手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线条流淌,构成一个复杂的、三维的魔法结构图。那像是一个巨大的、多层的法阵,中央有一个旋转的核,周围延伸出无数分支,每个分支末端都连接着一个模糊的符号。
当最后一笔画完时,林晏清瘫倒在椅子里,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斯内普和莉莉盯着那张图,瞳孔收缩。
他们认出了中央的核——那是霍格沃茨城堡的魔力流动模型,精确得连密室入口和厨房通道都标注了出来。
而周围的分支......一支指向北欧的某个坐标(旁边有格林德沃信中提过的挪威魔力漩涡标记),一支指向地中海的某处,一支指向遥远的东方,还有几支指向英国境内:苏格兰高地、威尔士的深山、伦敦地下......
更可怕的是那些末端的符号。有几个他们见过——在斯拉格霍恩的笔记里,在格林德沃的手札里,在“收藏家”的信标上。
“这是......”莉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血脉星图,”斯内普说,每个字都像冰碴,“孩子刚刚‘画’出了他血脉中隐藏的星图。这不是完整的,只是碎片......但已经足够让所有寻找‘钥匙’的人发狂。”
他猛地转身,开始快速收拾工作台上的高危材料和笔记:“这里不能待了。孩子无意识的行为已经暴露了太多信息。任何有足够魔法感知力的人,现在都可能捕捉到星图散发出的‘信号’。”
“去哪里?”林晏清虚弱地问。
“校长办公室。现在。”
他们刚走到门口,城堡的警报响了。
不是平常的钟声,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从地底传来的轰鸣,震得石墙簌簌落灰。城堡所有的防护魔法在同一瞬间被激发,墙壁上的古老纹章次第亮起,画像们惊慌地尖叫着躲进画框深处。
邓布利多的声音通过魔法放大,传遍城堡每一个角落:“所有学生立即返回各自学院公共休息室!所有教授到礼堂集合!这不是演习!”
斯内普一把将林晏清护在身后,魔杖指向走廊尽头。
那里,空气开始扭曲,像高温下的柏油路面。七个黑影从虚空中缓缓浮现——不是“猎犬”,而是穿着黑袍、戴着银面具的人形。他们手中的魔杖散发着不祥的红光,袍角绣着细小的、眼睛与纺锤的纹章。
“收藏家”不再隐藏了。
为首的黑袍人抬起手,面具下的声音经过魔法处理,雌雄莫辨,冰冷如机械:
“交出钥匙。”
“否则我们将拆掉这座石头笼子,一块砖一块砖地找。”
霍格沃茨的夏天,在这一刻骤然冻结。
而遥远北方,冰川深处的古老祭坛上,三只石质的眼睛同时睁开,瞳孔中倒映出城堡的轮廓,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的星图。
风暴,终于抵达了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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