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红狐狸)是第一个出现的,依旧是那副红发雀跃的模样,眼神清澈,甚至比昨天更干净了些,仿佛被水洗过一样,不染丝毫阴霾。她蹦跳着下来,元气十足地打招呼:“大家早上好呀!睡得好香!”
看到她无恙,几人刚松了口气,紧接着出现的景象却让他们瞳孔骤缩。
跟在平安身后的,不是人形的陆沉星和磐石。
一只雪白的垂耳兔,一步一顿地挪下楼梯。她红色的眼瞳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只剩下一种空洞的焦灼。最诡异的是,她背上用柔软的藤蔓固定着一块古老沉重的怀表,玻璃表盖下,指针正发疯似的逆时针旋转,发出急促扰人的“咔哒”声。
而在兔子身后,是一头沉默的、体型壮硕的耗牛。他低垂着头,眼神温顺又茫然,巨大的牛角微微晃动,嘴巴不停地咀嚼着。咀嚼的是一把他不知从哪里薅来的,还带着露水的旅店盆栽植物叶子。他完全沉浸在了“吃草”这项本能活动中,对周遭一切毫无反应。
“这……这是怎么回事?!”铃兰失声惊呼。
书浣(浣熊)吓得后退半步:“他们怎么变回动物了?而且神志不清的样子……”
花影(花豹)眼神一凛,下意识做出了戒备姿态。
玄墨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他猛地看向唯一正常的平安,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狐狸!他们怎么回事?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平安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地眨着琥珀色的眼睛:“我不知道呀?我睡得很香,还梦到了一场好大的火,可暖和了。早上醒来去找他们玩,就看到小兔子背着个吵吵闹闹的钟,大牛牛在吃窗帘……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带下来的。”她语气天真,仿佛在描述一件趣事。
“梦?”岩松(松狮犬)捕捉到关键词,接着开口,“你们三个,昨晚都做了梦?”
平安用力点头:“嗯!小兔子好像一直在跑,说迟到了迟到了。大牛牛好像在不停地耕田吃草。我的梦最有趣,有人在下面生火帮我取暖呢!”
“怀表……吃草……”书浣喃喃自语,作为学者,他试图分析,“这像是某种象征意义的残留。兔子被时间追逐,象征焦虑,牛代表着被驯化的忠诚,那狐狸你的……”他看向平安,一时语塞。这狐狸的梦似乎只有纯粹的感官体验,毫无深层意义的解读?
玄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不是分析梦境象征的时候!问题是这两个!”他指着明显失去人类理智的一兔一牛,“我们怎么带着他们去森林中心?这跟带着两块会走的肉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让大家语塞。
玄墨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他几步冲到磐石面前,试图扳过巨大的牛头:“磐石!醒醒!看着我!”耗牛只是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继续咀嚼植物叶子,仿佛玄墨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打扰他吃饭。
这一刻,玄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控。他猛地转向其他人,声音因压抑而嘶哑:“他们被困在梦里了!意识会被兽性吞噬,我们必须把他们拉回来!”
“怎么拉?我们连他们做了什么梦都不知道!”花影冷冷道,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
“难道要放弃他们?”铃兰立刻反驳,医者的仁心让她无法接受。
书浣紧张地捏住衣角,艰难道:“带着他们,我们可能根本到不了月光泉……”
“放弃?”玄墨猛地打断他,狼一般的眼眸扫过众人,带着一种狠戾和决绝,“我说了,必须救!下一个变成这样的,可能就是你,或者你!”他目光重点划过花影和书浣,“而且,没有磐石,如果我们再遇到之前的鬣狗群,能扛住几次?”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从自己的贴身行囊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青铜镂空香囊,香囊上面刻满了神秘的云纹。“这是溯梦香……最后一个了。点燃后,我们的意识可以短暂联通他们的梦境,但时间有限,而且在梦里我们可能也会被影响,甚至可能被分散。”
他环视众人,语气戴着一股不容置疑:“一起进去。找到他们意识的核心,打碎那见鬼的梦境!要么一起把他们带回来,要么……”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确。
没有人再反对。玄墨的坚持以及存在的潜在的危险,使他们放弃队友的念头。
香囊被点燃,一缕极细的,带着奇异冷香的青烟袅袅升起,如同拥有生命般,缠绕上床榻上行为诡异的兔子和牛,也将在场所有人的意识链接。
“记住,保持清醒,找到他们!”玄墨最后低吼一声,率先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天旋地转。
温暖的旅店房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坠入无尽虚空的失重感。熟悉的队友在身边若隐若现,又被光怪陆离的色彩洪流冲散。
铃兰和平安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充满药草香气的童话森林;书浣和花影落入了一片猩红粘稠的血色沼泽;而玄墨,则在一阵眩晕之后,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黑色的田垄上,远处,一头熟悉的耗牛正拖着沉重的犁进行劳作。
玄墨一眼就看到了那头熟悉的耗牛(磐石),它正拖着沉重的木犁,每一步都深陷泥泞,粗重的喘息带着麻木的疲惫。而驱使它的,是田垄边那个面容扭曲的牛郎。
牛郎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占有欲,死死盯着茅屋前那道清冷的身影——织女。织女全身被捆绑着,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牛,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精致的人偶,唯有眼角不断滑落的泪珠,证明着内在灵魂的痛苦与挣扎。
“想走?回到你那冷清的天上去?”牛郎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讥讽与掌控的快感,“别做梦了!你是我的!你的美丽面庞,你的身体,甚至你的眼泪,都属于我!”他猛地转向沉默拉犁的耗牛,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不舍与残忍的神色,“老牛,我的好兄弟,你说过会永远帮我的,对吧?古籍上记载了,灵牛皮可制成通天之筏!为了我能永远留住她,把你的皮……献给我吧!”
他抽出了一把萦绕着不祥黑气的杀牛刀,刀锋对着耗牛。
“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的,现在,你该实现自己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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