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再次出现，而且是在夜鹰刚刚带着血腥证据九死一生归来、旧时代影像揭露“蚀”之本质、对方活人献祭的暴行刚刚被知晓的这个时间点。他不仅来了，还直接点明知道夜鹰回归和“不该看的东西”。
这不是巧合，这是有恃无恐的宣告，甚至是……挑衅。
清玄观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战斧和羽箭的手已经按在了武器上，眼神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就连一向冷静的“眼镜”，此刻也死死盯着监控屏幕外那三个披着防化斗篷、打着简陋白布旗的身影，手指在操作台上微微发抖。
罗铁闻讯赶来，听到夜鹰队员的描述和旧影像的内容后，脸色铁青，低吼道：“这群魔鬼！还敢来？！陆先生，要不要直接……”他做了个射击的手势。
陆清玄抬手制止了他，目光沉静地望向观外。对方敢在这个时机、以这种方式前来，必然有所依仗。直接冲突固然解气，但并非上策。至少，要听听他们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让他进来，依旧在观前空地。战斧、羽箭带人警戒，罗镇长坐镇后方。‘眼镜’，继续尝试破解芯片剩余内容，尤其是关于‘蚀’的封印或对抗方法的信息。”陆清玄快速安排，“另外，加强灵田和观内核心区域的防护。”
很快，“引路人”被单独带了进来，依旧是那副阴柔神秘的打扮，防毒面具遮住了所有表情。他站在空地上，对周围刀枪林立、杀气腾腾的场面视若无睹，甚至还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陆道长，看来夜鹰队长已经平安归来，真是可喜可贺。”“引路人”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听不出喜怒，“想必，她也带回了关于我们沼泽内一些……不太美观的活动的见闻？”
他竟然直接承认了！
“何止不太美观。”陆清玄语气冰冷，“以活人献祭，滋养邪物，行此灭绝人性之举，与‘蚀’之爪牙何异？尔等也配谈‘净化’与‘合作’？”
“引路人”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空地上显得格外刺耳：“陆道长看来是看到了些片段，便急于下结论了。不错，祭司长大人的仪式，在外人看来确实……激烈了些。但您是否想过，那些被‘献祭’者，本就是已经深度污染、灵魂被‘蚀’侵蚀扭曲、再无救赎可能的‘废品’？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痛苦和对周边生命的威胁。祭司长大人不过是利用他们最后的价值，以其痛苦与消亡，来压制和安抚‘蚀’的躁动，延缓其扩散，为真正的净化研究争取时间。”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悲悯”：“这是必要的牺牲，是为了更多人能够活下去的、残酷而伟大的选择。就像旧时代对抗‘蚀’的先贤们，不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吗？我想，您应该已经从某些渠道，了解到一些当年的真相了吧？”
他竟然连旧时代影像的事情似乎也有所察觉！是推测，还是……有别的信息渠道？墨菲斯？还是“进化之家”与他们的交易中透露的？
陆清玄不为所动：“巧言令色。痛苦与恐惧，只会滋养‘蚀’，何来‘压制安抚’？旧时代的研究已然证明，‘蚀’以负面情绪与精神能量为食粮。尔等所为，无异于抱薪救火，饮鸩止渴！”
“引路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想到陆清玄对“蚀”的本质了解得如此深入。他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语气变得正式起来：“陆道长慧眼如炬。看来，我们之间确实存在一些……认知上的差异。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拥有共同的目标——对抗‘蚀’，寻找净化之道，或者至少，找到与之共存而不被其吞噬的方法。”
他再次取出一个和上次类似的金属筒，放在地上：“这一次，我们带来了真正的诚意。这里面，是关于那座古老遗迹——我们称之为‘净蚀之间’——更详细的内部结构扫描图（避开了外围的污染兽和陷阱）、以及遗迹核心区域能量封印的初步分析报告。我们相信，遗迹深处封存着旧时代‘薪火计划’关于‘逆转净化’和‘地脉重构’的核心资料，甚至可能有残存的‘净化之源’装置。”
“我们可以共享这一切。”“引路人”的声音带着蛊惑，“我们只需要陆道长以您的‘秩序’之力，协助我们打开遗迹最深处的封印大门。作为回报，遗迹中发现的所有知识和技术，我们共同拥有。同时，我们可以签署互不侵犯协议，并承诺不再对铁锈镇及清玄观采取任何敌对行动，甚至可以在‘进化之家’再次来袭时，提供必要的情报支援。”
条件听起来比上一次更加“优厚”，甚至承认了之前的“敌对行动”，并做出了“承诺”。共享遗迹知识、互不侵犯、情报支援……几乎满足了铁锈镇当前所有的核心需求——提升实力、消除一侧威胁、获得预警。
但经历了配方陷阱和活祭暴行的揭露，此刻这些“优厚条件”在陆清玄等人听来，如同毒蛇吐信。
“祭司长大人还让我转告陆道长，”“引路人”补充道，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他知道您在地下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那东西很危险，但或许……也能成为钥匙。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利。对抗，只会让‘进化之家’和地下的阴影，渔翁得利。”
地下？他指的是被封印的“腐渊凝视者”！连这个秘密，“药师”也可能知晓？是从地脉污染气息的流向推测的，还是通过别的途径？
这个信息，让陆清玄心中警铃大作。“药师”对铁锈镇的了解，远超过他们的预估。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陆清玄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答应。在对方图谋未完全明晰、自身实力仍需恢复、且夜鹰重伤未愈的情况下，贸然拒绝可能引发直接冲突，而答应更是与虎谋皮。拖延，争取时间，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当然可以。”“引路人”似乎预料到这个回答，“不过，请陆道长务必抓紧。‘进化之家’的下一波动作不会太远。而沼泽深处的‘蚀像’，也需要定期‘安抚’。遗迹的入口，每隔一段时间才会进入相对稳定期，下一次最佳开启时机，就在七日之后。过时不候。”
他再次微微躬身：“那么，我们静候佳音。希望陆道长能以大局为重，做出明智的选择。”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那个金属筒和一番虚实难辨、充满诱惑与威胁的话语。
喜欢我在废土开仙门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我在废土开仙门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