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堡的日子,在放风、治疗、以及牢房里那令人压抑的寂静中循环。田尹凭借一手神乎其技的医术,在囚犯中建立起了超然的地位,甚至连一些狱警也对他客客气气。马库斯成了他最忠实的影子,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近乎盲目的崇拜。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暗流从未停止。
这天深夜,牢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和剧烈的抽搐声。田尹被惊醒,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看到对面床铺的马库斯蜷缩成一团,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汗水浸透了囚服,脸色在昏暗中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灰色。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渴求。
毒瘾犯了。
田尹立刻明白了。像马库斯这种长期混迹于底层、又被投入监狱的人,沾染上毒品并不稀奇。这恐怕也是之前那些狱警或某些势力能轻易操控他的原因之一——用毒品作为锁链。
马库斯似乎还有一丝理智,他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但身体的痛苦让他几乎要崩溃。他用头撞击着铁床架,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老……老大……”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充满了绝望,“对……对不起……我……我忍不住了……”
田尹眉头紧锁。他见过太多被毒品摧毁的人。常规的戒毒方法在这里根本不适用,而且过程极其痛苦漫长。他看着马库斯那痛苦扭曲的脸,心中一动。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他翻身下床,走到马库斯床边。没有安慰,没有斥责,他直接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快如闪电般点向马库斯头顶的百会穴!
百会穴,督脉要穴,总督一身之阳气,醒脑开窍,安神定志。
一指点下,马库斯浑身剧震,那疯狂的抽搐竟然停顿了一瞬。
田尹手指不停,沿着督脉一路向下,风府、大椎……同时另一只手点向他胸口的膻中穴(心包募穴,理气宽胸),以及手腕内侧的内关穴(宁心安神,理气止痛)。
他的指尖凝聚着微弱但极其精纯的“想象力”,虽然被镣铐压制,但引导气血、刺激穴位本源功能的能力仍在。他并非强行压制毒瘾的生理反应,而是通过刺激这些关键穴位,重新平衡马库斯体内因毒瘾而彻底混乱的气机和神经系统。
这是一种极其精微的操作,如同在崩坏的堤坝上寻找关键点进行加固和疏导。
马库斯只觉得数股或清凉、或温热、或酸麻的气流,随着田尹的手指涌入体内,原本那如同万蚁噬心、骨头缝里都透着痒和痛的极致痛苦,竟然如同潮水般开始退去!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感和舒适感,如同温暖的毯子,缓缓包裹住他濒临崩溃的精神和肉体。
那是一种比毒品带来的短暂幻觉更深层、更本质的安宁。仿佛回到了母体,回到了最初的无忧无虑。
他的痉挛停止了,汗水不再狂涌,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缓悠长。他瘫软在床铺上,眼神恢复了清明,但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迷醉。
“老……老大……”马库斯的声音带着颤抖,不再是痛苦,而是极致的惊愕和享受,“这……这是什么感觉?比……比那玩意儿……爽太多了!我感觉……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所有的烦恼都没了……太……太舒服了!”
田尹收回手,脸色略显苍白。这次治疗看似简单,但对心神的消耗不小,尤其是在镣铐压制下。“这只是暂时压制了你的戒断反应,疏通了你淤堵的经络。毒瘾的根子还在,需要多次调理和你的意志力。”
但马库斯完全沉浸在那种奇妙的体验中,他激动地坐起来,抓住田尹的胳膊:“老大!你太神了!这比吸那东西上天还舒服!而且……而且感觉脑子是清楚的!身体是轻松的!这……这简直就是上帝的恩赐!”
接下来的几天,马库斯成了田尹这套“穴位镇静法”的活广告。他逢人便吹嘘,用他那匮乏却充满激情的词汇,描述那种“灵魂都被洗涤了”、“比干女人还爽一万倍”的极致体验。
起初,其他囚犯只当他是拍马屁拍疯了。但马库斯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会流露出焦躁和暴戾,眼神变得平和了许多,甚至干活都更有劲儿了。这不由得他们不信。
终于,一个以胆大和追求刺激出名的拉丁裔帮派小头目,卡洛斯,找到了田尹。他扔过来一包高档香烟(监狱里的硬通货)。
“嘿,巫医,”卡洛斯歪着嘴,带着挑衅和好奇,“马库斯那蠢货把你吹得跟上帝似的。给我也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爽。要是骗我……”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田尹看了他一眼,平静地收起香烟。“躺下。”
卡洛斯将信将疑地躺下。田尹如法炮制,手指在他几个关键穴位拂过,微弱的“想象力”精准注入。
几分钟后,卡洛斯猛地坐起身,脸上充满了和马库斯如出一辙的震惊和狂喜!“holy Sh*t! 真的!是真的!太他妈神奇了!我感觉……我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所有压力都没了!这……这比最好的可卡因还带劲!”他激动地手舞足蹈,看向田尹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
消息彻底炸开了锅!
如果说治疗病痛还属于“巫医”的范畴,那么这种能带来极致愉悦、甚至能压制毒瘾的神秘“点穴”,则彻底点燃了囚犯们的欲望。在这座缺乏娱乐、充满压力的监狱里,这种合法(?)、安全(?)且效果惊人的“享受”,简直就是天堂的福音!
找田尹“体验”的人排起了长队。报酬也从香烟,变成了更好的食物、水果、甚至是一些外面流通的违禁品(田尹大多拒收,只收食物和生活必需品)。田尹来者不拒,但严格控制在每天少数几人,并且会根据对方身体状况调整刺激的强度和穴位。
他发现,这种通过穴位刺激引导出的深度放松和愉悦感,虽然消耗心神,但过程中似乎也能引动一丝微弱的、正向的精神反馈,对他锤炼心神、抵抗镣铐压制隐隐有一丝益处。
然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天,老杰克,那个肺病刚好转不少的老头,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凑到田尹面前。
“田……田先生……”老杰克老脸微红,眼神躲闪,“那个……我听说……您那个手法……很……很舒服……”
田尹看着他,以为他是想缓解某个身体不适:“你哪里不舒服?”
“不……不是不舒服。”老杰克声音更低了,几乎像蚊子哼哼,“就是……就是我听说……很爽……比……比什么都爽……我……我老头子一辈子也没体验过啥叫……高潮……您看……能不能……也让我……体验一下?”
田尹:“……”
他一时竟无语凝噎。看着老杰克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的、如同少年般羞涩又渴望的表情,他感觉自己的医学知识和世界观受到了轻微的冲击。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把穴位镇静当成什么了?全民愉悦服务?
田尹本想拒绝,但看着老杰克那可怜巴巴、充满希冀的眼神,又想到他时日无多,在这监狱里煎熬了一辈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躺下吧。不过,效果可能没他们那么强烈。”毕竟老杰克身体虚弱,经络承受能力有限。
老杰克喜出望外,赶紧躺下。
田尹调整了穴位和手法,以更温和的方式,刺激了老杰克肾经和心经的一些相关穴位,旨在激发他体内残存的生机和愉悦感。
即使如此,几分钟后,老杰克也发出了一声悠长、满足到极点的叹息,老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几岁,瘫在那里,嘴角带着傻笑,喃喃道:“上帝啊……原来……原来是这种感觉……值了……这辈子值了……”
这一幕,恰好被几个排队等待的囚犯看到。他们眼睛瞬间亮了!
还能这样?!连老杰克这种半只脚进棺材的人都能爽上天?
“巫医!我也要那种!加倍!我出双倍价钱!”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激动地喊道。
“对!我也要!给我来最猛的!”
“钱不是问题!”
田尹看着眼前这群瞬间变得狂热的囚犯,额头仿佛划过几道黑线。他感觉自己开的好像不是诊所,而是某种……非法娱乐场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荒谬感,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排队,按顺序来。”他淡淡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我只会根据你们的身体状况来,不是你们想要多‘爽’就有多‘爽’。再吵,今天就到此为止。”
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现在,田尹的话在这片区域,比狱警的呵斥还管用。
田尹继续着他的“治疗”与“服务”。脚上的电子镣铐依旧冰冷,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座监狱的联系越来越深。通过这些囚犯,他不仅能获得物资上的便利,更能接触到更多隐秘的信息,感知到这座钢铁堡垒内部更细微的波动。
他像是一个耐心的蜘蛛,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编织着自己的网。而“穴位极乐”这把双刃剑,在满足囚犯们扭曲欲望的同时,也成了他手中一根强有力的丝线。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他也会对自己这越来越偏离传统医道的行径感到一丝自嘲。不过,非常之地,行非常之事。只要最终能达成目的,过程……或许并不需要那么拘泥。
他看了一眼脚踝上那顽固闪烁的红点,眼神重新变得冷冽。
快了。他能感觉到,那层坚固的壁垒,松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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