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
李源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叹息般的轻柔，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动容。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倔强地站在这里，说着“心里过不去”的姑娘。
她不是秦淮茹那种精于计算、步步为营的成熟女人，也不是于莉那样带着现实考量、可以随时抽身的暧昧对象。
她就是何雨水，简单，纯粹，像一块未经雕琢却有着自己棱角的石头，笨拙地、不顾一切地想要表达她的关心。
“李源哥，”
何雨水被李源这声难得温柔的“傻丫头”弄得心头一颤，也顾不上害怕和委屈了，急切地问道：“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会不会…”
她问不出口那些可怕的猜测，只是用惶恐的眼神看着李源。
如今于莉没来，李源暂时只能依靠何雨水了，他侧耳倾听了一下门口的动静——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和偶尔轻微的脚步声，低声叮嘱何雨水：
“雨水，听我说。你出去之后，找机会去一食堂，就说去看看秦淮茹。然后呢，在后厨西墙边上，有一个木头玩具，你拿着他去第五研究院，找一个姓钱的院长，就说这是核潜艇的模型，他看了之后，一定会来找我的。”
核潜艇？！
何雨水瞳孔骤缩，几乎要惊呼出声，连忙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更大的惶恐。
这…这可是核潜艇啊？
她上学的时候，《人民日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等媒体在报道国际局势，尤其是美苏争霸时，经常提到“核潜艇”是作为帝国主义“核讹诈”的工具。
所以她知道核潜艇是帝国主义用来威胁我们的、带有核武器的、很厉害的潜艇。
可李源哥怎么会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
她看着李源眼中那份信任，所有的疑问和害怕都被压了下去。
她不知道那玩具长什么样子，不知道第五研究院和钱院长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核潜艇的模型”这句话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只知道，李源哥把性命攸关的托付，交给了她。
一股掺杂着巨大压力、使命感，以及被全然信任的悸动，冲垮了少女最后一丝犹豫。
何雨水用力地、再次点头，眼神异常坚定：“李源哥…我一定做到。”
“好，你出去之后，保卫科的人说不定会跟着你，你不要害怕，拿上玩具，就说拿回家给小当玩。那玩具是用木头做的，本身没什么秘密，谅这些人也看不出什么！”
门外的守卫似乎有些不耐，敲了敲门框。
“我记住了！”
何雨水最后深深看了李源一眼，将他的嘱托和那个“玩具”、“第五研究院”、“钱院长”、“核潜艇模型”这些字眼，牢牢地刻在脑海里。
然后，她转身，拉开门，在守卫的示意下，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许大茂，你说的那个叫何雨水的已经出去了，如果李源有什么秘密，一定会交代给她，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宏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目光紧紧锁在楼下那个推着旧自行车、显得有些步履匆忙的少女身上。
何雨水。
李源的邻居，傻柱的妹妹，一个看起来单纯甚至有些怯懦的高中生。
她刚才在里面待了不到十分钟，出来时眼圈更红了，脚步匆匆，方向不是回家，而是…食堂？
李源会对她说什么？安慰？嘱托？还是…传递什么信息？
赵宏绝不相信李源让这姑娘进来，只是为了听几句无关痛痒的问候。
尤其是在于莉这个“旧相好”已然背叛的情况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何雨水，就显得更加可疑和…有价值。
许大茂垂手站着，立刻明白了赵宏的意思，脸上露出谄媚又狠辣的笑容：
“赵主任，您放心！我懂！这丫头片子，肯定是李源那王八蛋留的后手！指不定交代了她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或者让她去拿什么东西！我这就跟上去，保证盯得死死的！看她耍什么花样！”
“嗯。” 赵宏满意地点点头，但又警告道，“跟着就行，先别惊动她。看看她到底去哪儿，或者接触什么可疑的人和物品，记住，要证据。”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许大茂腰板一挺，仿佛接到了什么光荣使命，兴奋地搓了搓手。
既能给赵宏办事表忠心，又能给李源使绊子，说不定还能揪出点李源的把柄让自己立功，简直是一举多得的美差！
等许大茂走后，赵宏打开手里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李源的“罪证”，都是许大茂在四合院里收集的。
里面不但有刘海中、刘光齐、阎解成的证词，竟然还有贾张氏的指证。
不得不说，许大茂在整人这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连贾张氏都被说动了。
贾张氏一开始是不愿意的，甚至还要骂许大茂，李源搞倒了，对她家又没有好处，可是当许大茂说出了李源家的三间房子时，贾张氏就犹豫了。
那可是三间房子啊，当下的年景，除了吃饱饭外，就是住房问题了，很多人没房子住，还是租的房子，家里人口多的，也等着分房子，就好比阎解成。
所以许大茂抛出了诱饵，说李源已经板上钉钉要被定罪了，这三间房子就要被收走，谁立得功大，房子就分给谁，还特意叮嘱贾张氏不要告诉秦淮茹，怕她通风报信。
贾张氏和阎解成自然是乖乖地上了钩。
刘海中和刘光齐则是因为结婚婚宴以及后来被贾张氏羞辱的事情，对李源怀恨在心，所谓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不，一有机会，刘海中父子就扑了上来。
易中海老谋深算，不肯做这种事情，不然他一大爷的威望就要荡然无存了，谁还会服气一个背后捅刀子的人呢？
至于傻柱，许大茂跟傻柱不对付，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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