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门的光芒稳定下来，控制室内的紧张气氛也随之缓解。但龙擎宇的表情依然严肃，他转向自由联合阵线的银发老将军——现在林启知道他的名字是马库斯将军。
“暂时的理解值得庆幸，”龙擎宇说，“但要让和平持久，我们需要向各自阵营的怀疑者证明，合作比对抗更有价值。”
马库斯将军缓缓点头，他脸上的皱纹在终焉之门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深刻：“我的参谋团里至少有一半人认为这是个陷阱。你们那边呢？”
“情况类似。”龙擎宇承认，“许多人还记得基因武器的惨剧，难以相信曾经的敌人。”
璇玑突然开口，她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柔和，却带着一种新的确信：“言语无法说服他们，但事实可以。”
两位领袖同时看向她。马库斯将军好奇地打量着她眼角的泪痕：“你有什么建议，硅基女士？”
“一场联合军事演习。”璇玑的话让所有人惊讶，“展示合作的力量。”
龙擎宇皱眉：“在如此敏感的时刻？风险太大。”
“风险可控。”鸿蒙的声音响起，“我已经模拟了327种方案，最优解是：在木星轨道举行小规模演习，展示协同作战能力。”
马库斯将军若有所思：“向各自的强硬派证明，我们联手时更强大...”
林启静静地观察着这场对话。他注意到璇玑在发言时不再完全依赖数据，而是加入了一种直觉性的说服力。更令人惊讶的是，两位身经百战的将领竟然愿意认真考虑一个“情感异常”的硅基生命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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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时后，林启站在龙城观测中心的巨大舷窗前，注视着远方星空中的舰队集结。华夏文明共同体的银白色战舰与自由联合阵线的深灰色舰船交错排列，形成了一种临时但有序的阵型。
“难以置信。”林启轻声道。
璇玑站在他身边，眼中倒映着星舰的光芒：“根据鸿蒙计算，这种阵型可以提高整体防御效率23%，但攻击协调性下降17%。”
林启微笑：“你又开始用数据思考了。”
“旧习惯。”璇玑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一个全新的表情，“但我现在能理解这种阵型的...美感。”
演习总指挥由双方各派一名将领共同担任。龙城方面是赵东升叛变后新任的舰队司令周锐，而自由联合阵线则派出了以战术创新闻名的安娜·科尔将军。
“演习开始。”通讯频道中传来周锐沉稳的声音。
第一批靶标从木星背面飞出——那是模拟敌舰的无人机群。令林启惊讶的是，首先出击的不是任何一方的主力舰，而是一支混编的小型舰队，由双方的护卫舰组成。
“聪明的安排。”璇玑评论道，“小规模部队先行配合，降低风险。”
混编舰队展现出令人意外的默契。华夏的舰船负责能量防御，自由联合阵线的舰船则专注于机动打击，两者配合无间，很快清理了第一批靶标。
“看那里。”林启指向演习区域的边缘。
一支特种作战小队正在接近一个模拟空间站。小队成员同样来自双方——华夏士兵穿着银色动力装甲，自由联合阵线的士兵则是深灰色装备。他们交替掩护，战术动作流畅得如同同一支队伍。
“他们在共享战术数据。”璇玑眼中数据流闪烁，“实时交换战场信息，没有任何延迟。”
演习进入第二阶段。这次的目标是一个模拟行星要塞，防御极其强大。按照传统战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攻破。
然而，联合舰队采取了全新的策略。华夏的重型舰船在前方建立移动防御屏障，自由联合阵线的快速突击舰则利用屏障掩护，实施精准打击。
“这种战术...”观测中心里，一位华夏老军官喃喃道，“我们从未想过可以这样配合。”
最精彩的时刻到来当要塞的防御系统突然过载，释放出模拟的超强电磁脉冲时。按照预案，所有舰船应该立即撤退以避免“损失”。
但一件意外发生了。一艘自由联合阵线的巡洋舰引擎故障，滞留在脉冲影响区域内。
“他们要牺牲那艘船了。”马库斯将军在通讯频道中沉痛地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艘华夏医疗舰突然冲出防御阵型，冒险进入脉冲区。它们在脉冲爆发前的最后几秒钟，用牵引光束将那艘巡洋舰拖回了安全区域。
观测中心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连一向冷静的周锐将军也在通讯中表示：“今天没有人会被抛弃。”
演习结束后，林启在龙城的休息区见到了几位参与演习的士兵。他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各自的经验。
一位年轻的自由联合阵线飞行员激动地说：“当他们冒险来救我们的时候...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我们是一体的。”一位华夏工程师拍拍他的肩，“在太空中，只有合作才能生存。”
璇玑静静地观察着这些交流，突然对林启说：“我理解了。军事演习的目的不是展示武力，而是建立信任。”
林启点头：“通过共同经历危险，人们才能真正理解彼此。”
当晚，龙擎宇和马库斯将军联合宣布，将成立一个常设的联合指挥部，负责协调双方的防御力量。更重要的是，他们同意共享部分关键技术，包括能源系统和医疗技术。
“历史性的突破。”龙擎宇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今天我们证明，曾经的敌人可以成为盟友。”
但在一片庆祝声中，林启注意到璇玑独自站在观测窗前，神情忧虑。
“怎么了？”他走近问道。
璇玑指向星空：“演习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像自然发展。”
“你怀疑有人暗中操控？”
“我怀疑这一切都在某个存在的计算之中。”璇玑轻声说，“从终焉之门的激活，到我们的情感模拟，再到这次演习...节奏太完美了。”
林启思考着她的话，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如果真有一个幕后推手在引导这一切，那么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时，鸿蒙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演习数据分析完成。发现异常能量信号，来源：终焉之门深处。建议立即调查。”
璇玑与林启对视一眼，明白和平的表象下，暗流仍在涌动。
而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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