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刘备、诸葛亮、徐庶还有张飞、陈到从武陵而回。
刘铭在城门口迎上,刘备直接问道:“铭儿,孝直先生现在何处?”
得知在驿馆后,刘备也不犹豫,道:“速带我等前往,不可怠慢贤士。”
驿馆房间内,法正听闻外面马蹄声,随后仆人禀报:宜城亭侯、左将军刘备来访。
法正心中亦是一震,没想到刘备亲自来驿馆见他,赶紧出门拜见:“益州不名之人法正,拜见玄德公!”
刘备拉住法正手道:“孝直先生不必多礼!备久闻先生大名,只恨蜀道艰难,无缘得见。今日先生远涉江湖而来,备心甚喜。”
其态度之诚挚,动作之自然,他本自傲之人,此来荆州,竟得刘备父子双双礼遇,让法正心中充斥一股暖意。
然后,刘备跟法正分别介绍诸葛亮、徐庶。
一番寒暄后,刘备在江陵太守府再次设宴款待法正。
宾主尽欢。
随后,刘备带法正观看江陵水陆军寨,法正心中不由震撼。
数日盘桓,法正将荆州军容之盛、人才之济、治理之稳尽收眼底。
尤其是刘备父子那份发自内心的礼遇与重视,更让他这颗在益州备受冷落的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熨帖。
夜间,窗外月明星稀。
法正于驿馆房中独自沉吟,他的内心却如江水般澎湃。
“刘备,真雄主也。”他轻叹一声,指尖在案几上无意识地划动着,“其麾下文武,皆当世之选,更难得上下一心,志在天下。刘季玉与之相较,譬如萤火之于皓月。”
他回想起与刘铭的初识,那少年的锐气与坦诚;
刘备的那份枭雄的隐忍与仁德的胸怀;
还有诸葛亮、徐庶,谋略深远,见识超凡,张飞、赵云、黄忠,皆勇猛之士。
这一切都让他确信,自己与张松没有看错人。
‘然则……’法正目光微凝,心中盘算,‘此事关乎身家性命,不可不察。此番毕竟是以私身前来,若仓促表态,反为不美。益州情势复杂,还需与永年细细筹划,谋定而后动。’
法正已将荆州之行的全部观感,暗藏于胸。
所以,他不会、也不必在此时对刘备做出任何承诺。
真正的智者,当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次日,法正向刘备辞行,只道是游学已毕。
对刘备的盛情款待表示由衷感谢,对荆州政通人和的景象极尽赞美,言辞恳切,其他却半句未言。
刘备亦是心照不宣,并不点破,只是携诸葛亮、徐庶、刘铭等人亲自送至江边,赠以厚礼,执手话别,情意殷殷。
“孝直先生,蜀道艰难,万望保重。他日有缘,盼能与先生再把酒言欢。”刘备诚挚说道。
法正深深一揖:“玄德公厚意,永世不忘。告辞!”
船帆鼓满,沿江逆流而上,法正立于船头,青衫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他回望渐渐远去的江陵城,唇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逐渐放大。
最后变成成竹在胸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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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曾在南下荆州之前,怕马腾、韩遂威胁关东。
欲招马腾入京,但怕其不从,于是派张既劝说马腾。
马腾、韩遂本为结义兄弟,然两方部将因为抢夺地盘,大打出手。
后来,韩遂杀害马腾妻儿,双方矛盾日益激化,马腾也对其恨之入骨。
后钟繇借调解之机,奏请封马腾为槐里侯,屯住槐里,直到张既到来。
虽有张既的劝说,马腾始终犹豫不决。
凉州的旋涡让他心力交瘁,他想投靠曹操,又担心被加害。
后来,张既略施小计,马腾最终来到许都。
曹操以天子刘协名义封其为卫尉,此乃九卿高官。
马腾虽带马铁、马休等入京,但留马超率其部卒,屯驻关中。
为了稳住西北,曹操只得封马超为偏将军,都亭侯。
建安十六年(211年),春寒料峭的三月。
就在法正到江陵之时,准备一年的曹操采用贾诩“假途灭虢”之计。
一方面令钟繇从长安出发,表面上宣称要借道河东去讨伐汉中张鲁;【借口真离谱,哈哈】
另一方面让夏侯渊率军从关东进入河东,与钟繇汇合。
消息传至关中,马超愤然掷碎酒盏,对马岱、庞德等武将恨声道:“老贼这是不容我等,讨伐汉中张鲁,何须绕道河东?”
此时,庞德出声道:“将军,曹军声称征讨汉中张鲁,却出兵河东,其意必是凉州。待其平定凉州韩遂等人,我等势单力孤,必为其砧板之肉也。”
此时,马岱出声道:“兄长,可叔父堂弟等皆到邺城。如我等与其相抗,叔父危矣!”
马超陷入沉默。
他知道,曹操就是掐中他软肋,让他不敢有所动作。
良久,马超长叹一声,道:“令明言之有理,此乃曹操假途灭虢之计,我等此时若不反抗,最终必为所擒。”
他话锋一转,“到时,我马氏一族将任人鱼肉。”
马岱还待劝说,却被马超打断,“贤弟不必多言,有我等威胁在外,曹操必不敢加害父亲。如果坐以待毙,我等下场可能还不及刘琮等人。”
马超等人能看透曹操的盘算,老谋深算的韩遂又岂会不知。
就在马超悬而未决之际,韩遂也派来使者。
呈上韩遂亲笔信,信中说道:曹贼灭我等之心昭然,若不联手,皆成齑粉。
在共同的危机下,往日的仇怨被暂时压下。
马超与韩遂联合、杨秋、李堪、成宜等关中十部,集结羌胡兵马,聚众十万,号称二十万,如汹涌的铁流,瞬间淹向潼关。
关中原野,战云密布。
四月,曹操留乐进暂守襄阳。调回曹仁,封安西将军,督夏侯渊、钟繇等部先行抵达潼关。
面对关外联军的叫骂挑衅,曹仁谨记曹操“坚壁勿战”的将令,深沟高垒,任凭马超如何耀武扬威,只是固守。
两军于潼关内外,形成了短暂而紧张的僵持。
七月,盛夏的酷热伴随着曹操亲率的中原主力六万余,抵达潼关前线。
曹军大营与联军大营隔关相望,鼓角相闻,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曹操用兵,向来虚实难测。
他亲率主力在潼关吸引联军全部注意力,暗地里,一支精锐已悄然北上。
大将徐晃、朱灵领步骑四千,偃旗息鼓,夜行晓宿,如一把暗藏的匕首,悄然从蒲阪津渡过黄河,在西岸建立起坚固营寨。
这一步棋,如同在联军的侧翼钉入了一颗致命的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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