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无事,便随诸葛亮回家,看看黄月英。
没过多久,两人便回到诸葛亮的院子。
二人来到偏院,这里不像大户人家的亭台楼阁,而像一个木工作坊。
“二嫂!”
二人来到偏院,黄月英正指挥着两个仆人,对着一架造型新颖的木犁仔细调整。
“来啦?”他见两人到来,笑着打招呼,“孔明,子续,快过来看。”
“二嫂,可是成了?”刘铭看着院子中的几个犁头,语气带着期待。
自从黄月英来到江陵后,因为春耕时节到来,他想起在荆南没搞成的曲辕犁。
他跟黄月英说了曲辕犁的思路,如今好像已经成了。
黄月英欣然笑道:“子续,你来的正好。按你之前说的‘直辕改曲,重心前移,犁箭可调’的思路,我已做出第三版式样。”
她示意二人近前,指着关键部位:“看,辕木在此处改为弯弧,果然转向灵便了许多,一牛便可牵引。人力也是更加省力,此处加了活动木楔,可精准控制入土深浅。”
“还有那种单犁,轻便,适合山地。”
诸葛亮仔细细看,羽扇轻点:“妙哉!此物结构精巧,若于荆州推广,必能事半功倍,武陵等地蛮族,以此为饵,或可为我等所用。”
“二嫂真乃神匠!”刘铭由衷赞道,他仔细看着那已近乎成品的曲辕犁,心中感慨,自己只是提供了方向,黄月英却能将之变为现实。
黄月英嫣然一笑:“若无子续点拨,我也难寻此门径。”
刘铭与诸葛亮相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喜色。
随后,刘铭与诸葛亮回到书房,开始商议正事。
诸葛亮轻声道:“子续,对于孙刘联姻,可是‘梦境’中见到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呃,二哥……我不好说。”
诸葛亮思考片刻,才语气慎重的道:“子续,你‘梦境’所见之事,是你自身经历,还是文字记载?”
“记载!”刘铭老实答道。
诸葛亮点点头,又问道:“子续,那记载中,可是主公夺取江陵?”
“并不是,而是周瑜围城一年,曹仁不敌。”刘铭轻声道,“后来,父亲从孙权手中借得南郡。”
诸葛亮心中明了——借!必然受制于人。
他过了半晌,才道:“子续,我等可恢复中原?”
“……”
麦城的雪,夷陵的火,五丈原的秋风,还有最后那封信“愿陛下忍数日之辱……”
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翻涌,刘铭却感觉喉间像堵着滚烫的铅块,一个字也吐不出。
诸葛亮自嘲一笑:“看来是未能成功。”
“二哥……”
刘铭刚要说什么,却被诸葛亮打断道:
“子续,无需在意过往,自从你的少年营打开江陵城门那一刻,一切皆不相同了!”
次日。
太守府。
刘备召集文武,等待几日的鲁肃见刘铭已经回来,再次谈及联姻之事。
刘铭对着刘备抱拳道:“父亲,姻亲之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铭自当遵从父亲之命。”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跪坐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鲁肃见刘铭一副无悲无喜模样,有些发懵,但只要其不反对联姻,一切好说。
鲁肃心中振奋,接下来他便为刘铭和孙玥当起了媒人。
说孙玥作为破虏将军、乌程侯唯一的女儿,江东的“公主”,是国色天香,温柔贤淑……,正好跟刘铭少年英雄相配。
听得刘铭忍不住想笑,孙玥那丫头温柔贤淑?
这“鲁大师”莫不是在说梦话……
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她。
谈完联姻,鲁肃见时机成熟,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对刘备拱手,抛出了他此行的最终目的:
“皇叔,既两家即将结为秦晋之好,肃便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皇叔成全,以安我江东将士之心,固联盟之基。”
“子敬但说无妨。”刘备心道来了,但面上依旧和煦。
“皇叔亦知,夏口地处江东上游,俯瞰我柴桑腹地。”鲁肃语气诚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此次赤壁之战,我江东儿郎血染长江,方击退曹贼,保全的乃是两家基业。然战后,江陵重镇归于皇叔,我江东将士浴血奋战,却未得寸土,军中上下,颇有不平之意。”
他稍作停顿,观察了一下刘备等人的神色,继续道:“为安将士之心,绝后方之忧,我主恳请皇叔,能否将夏口暂借于我江东驻防?如此,一则解我门户之患,二则亦可向天下昭示皇叔维护联盟之赤诚。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厅内刚刚因联姻而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
夏口,怎么说呢?
其实不管名义上,还是实际上,其实是刘琦的。
诸葛亮羽扇一顿,随即又缓缓摇起,笑容温和却字字清晰:“子敬,此事事关重大。且刘琦公子驻守夏口,乃其根基所在,我主怎好越俎代庖?”
鲁肃喉间一哽,脸上的诚恳笑容僵了一瞬——他岂不知刘琦与刘备的关系?
却没想到诸葛亮竟拿刘琦作挡箭牌,一时顿住,他正在组织语言反驳之际。
刘铭看了一眼刘备,见对方眉梢轻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后,对鲁肃一拱手,朗声道:“子敬先生,夏口可以暂给江东。”
诸葛亮面色如常,没有因为刘铭的“唱反调”而恼,只是轻摇羽扇,静坐倾听。
“子敬先生,孙将军之忧,我等感同身受。铭侥幸获取江陵,实在惶恐,战后分配,确需斟酌。”
此言一出,连鲁肃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刘铭如此干脆。
下一刻,刘铭又道:“不过夏口,不是‘借’,而是作为一份礼物,一份酬谢江东,赤壁首功之礼,更是作为我孙刘两家下一阶段共伐国贼的……诚意。”
他目光灼灼,语气变得极具煽动力:“一个夏口,格局太小。子敬先生与周公瑾的目光,难道只满足于荆州一地否?”
“曹操新败,北军丧胆,襄樊震动,淮南空虚!此乃天赐良机!我等将夏口赠予江东,只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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