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却忽然大笑起来,指了指帐外的风向:“仲德过虑了!火攻需借风势,如今已是冬季,江面上日日刮的都是西北风!江东在南岸,若周瑜敢放火,风必把火势吹回南岸,烧的是他自己的营寨,而非孤的战船!”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自负:“况且孤的战船外围皆有甲胄防护,寻常火矢根本烧不透!”
程昱还想再劝,却被曹操抬手打断:“孤意已决,无需多言!”
他看向帐下的将领,声音陡然拔高,“即刻传令,即刻召集荆州工匠全员上阵,十日内必须完成所有战船的铁锁连环!谁敢延误,军法处置!”
众将见状,纷纷躬身领命,帐内响起整齐的“喏”声。
只有程昱忧心忡忡,回头望了一眼,营帐中意气风发的曹操,感受着呼啸的江风。
他总觉得,这看似万无一失的计策里,藏着巨大隐患。
他望着沉默远去的荀攸,心中忧色更甚。
十日后,一根根粗壮的铁索将曹军战船连成一片,木板铺就的“陆地”上,北方士卒终于能平稳行走,甚至开始在船上操练阵型。
曹操站在帅船上远眺,见士卒不再呕吐,终于放下心来。
“刘备、孙权、周瑜,孤早晚擒下汝等。”
临湘城外营寨。
自从有了刘盘的加入,刘铭从训练中选出两千多表现优异者,加上原本的攸县水军,组成四千正式水军。
大帐。
刘铭、廖立以及一众武将,正在讨论,诸葛亮派人传来的消息:
周瑜率孙刘联军四万,在赤壁沿岸的乌林与曹军对峙。
后来曹操因士卒因不习水战,便以铁索将战船连成一片,再铺以木板,曹军在上面如履平地……
诸葛亮言之未尽,但刘铭却明白:火攻条件达成。
他心中暗暗激动,终于要来了。
不过,历史一步一步的在自己面前呈现,刘铭又有些恍惚。
“公渊、云叔、师父还有两位兄长,你们有什么看法?”刘铭收敛心神,对着其他人问道。
“公子,曹操如此做,不怕火攻吗?”廖立有些不解问道。
“想要火攻绝非易事,首先就是如何靠近曹军大营,然后其地处北岸,联军位于南岸,想要发动火攻,火借风势,没有东南风,火烧不起来的……”黄忠语气不免沉重。
‘师父啊,恰好就有那么个人,勇敢的带着几船燃料直扑曹营,又恰好有一场东南风吹灭了曹操的统一梦,也吹出了几百年的了乱世啊。’刘铭心中默默吐槽。
‘哎,要不是曹操总喜欢乱杀人,其实打不过的时候……算了,这种想法要不得,会被老父亲哥仨打死。这也违背了他当初南下荆州追寻诸葛亮的初衷。’
刘铭甩甩头,驱散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口说道:“我们不在主战场,曹军主力有周瑜大都督操心。我们主要任务是关注曹军补给线,牵制曹操部分兵力就好。”
“属下明白。”赵云、黄忠等皆抱拳应诺。
“云叔,我们暂时按兵不动。放大侦查范围,我不相信曹操会不派兵提防我们,那才是我们的目标。”
“是!”
几日后,刘铭帐中。
探子汇报:“禀校尉,发现曹军,按营寨规模,不下两万人。”
“可知主将是谁?”刘铭问道。
“一军旗上书‘于’,一军旗为‘李’。”探子回道。
“于的话,应该是于禁吧,至于李……很可能是李典。”刘铭沉吟道,“云叔,你觉得呢?”
“嗯……云能想到的也是此二人。”赵云不确定的说道。
“要不去看看!”刘铭有些兴奋的说道。
“子续\/公子不可。”赵云、黄忠、刘封、廖立同时开口。
“呃……”刘铭把目光转向刘磐,“仲兴(刘磐字)兄长,觉得如何?”
刘磐的相貌看起来是比较粗犷的,但是能跟黄忠一起共事七八年,相处还不错的人,性格也不会太差。
“子续如要探听曹军虚实,磐愿陪同。”
“好!”刘铭一拍案几。
见刘铭执意要去,赵云、黄忠、刘封,也要跟随。
“云叔,我离开,还得你坐镇中军呢。”刘铭笑道。
听刘铭这样说,赵云也不再坚持。
刘铭和刘磐、黄忠、刘封带五艘走舸,船上各一百善射士卒,备足弓箭。
然后廖立带着五百人驾驶一艘朦艟远远跟在后面,以备不时之需。
准备妥当,船队出湘水,入洞庭湖,刘铭终于在长江口附近的巴丘发现曹军营寨。
巴丘,在后世最有名的就是《岳阳楼记》,不过,如今还不见岳阳楼。
曹军在此建立营寨,恰好拦住了刘铭从荆南进入长江的水路。
不入长江,无法北上到江陵,也无法南下到达赤壁战场。
如果刘铭强行进入,都有被两面夹击的危险。
所以,于禁为了提防荆南,选择的位置还是非常巧妙。
曹营旌旗招展,戒备森严。
寨墙之上,“于”、“李”将旗迎风飘扬。
江中,刘铭、刘磐、黄忠、刘封各领一艘船,正近距离靠近曹军营寨观察。
“子续你看,”刘磐指着岸边大声说道,“看营寨内,军容整齐,应该是于禁、李典没错了。
他们因为不善水战,所以将营寨后撤半里,倚靠高地,前设鹿角、拒马,营垒坚固,是标准的陆军守势。
其水寨规模不大,仅有巡江小船,荆州多大船,主力战船皆泊于内侧,受其陆营保护,看水寨情况应该是荆州降将。”
正观察间,曹军水寨中,两艘艨艟斗舰在荆州水军将领的指挥下,气势汹汹地驶出,意图驱逐这些过于靠近的窥探者。
“来得好!”刘磐见状,非但不退,反而兴奋起来,大声道:“子续,让为兄去会会这些荆州旧识!”
刘铭点头:“有劳兄长,挫其锐气即可,勿要深追。”
见此,船上的水军儿郎一个个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好了战斗。
“擂鼓!”刘磐下令。
刘磐并不参加战斗,只是不断下达各种命令。
军士不断挥舞令旗,打出各种旗语指挥走舸行动,五艘小船如离弦之箭般朝荆州军艨艟迎了上去。
这时,刘铭招来身边军士,笑着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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