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新野左将军府。
刘备刚从襄阳赶回,便紧急召来刘封、关平。
“父亲,何事如此紧急?”刘封道。
刘备将刘铭远赴长沙之事,以及刘表知道后的反应,简要说了一遍。
刘封、关平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一直只知道刘铭带着糜威和五十名少年将士有个秘密行动,没想到竟然去攻略长沙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火热。
刘备沉声道:“铭儿在长沙,恐已涉险境。此前我等不知其详,如今既知,岂能坐视?刘荆州虽未明言,但已默许荆南之事。此乃天赐良机,亦是我军跳出困局之关键!”
他看向二人,命令道:“刘封,关平,命你二人即刻点齐余下少年营将士,再拨五百精锐老兵与你二人,凑足一千人马。打出旗号,就以……应长沙郡守‘邀约’,协助平乱、抵御江东侵扰为名,星夜赶往长沙!驰援子续!”
“遵命!”刘封、关平闻言,又惊又喜,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
一支千人的队伍,很快整装待发,带着刘表默许的大义名分,悄然开拔,直奔长沙而去。
刘备认为陷入险境的刘铭,此时正乐呵呵地和赵云、糜威讨论少年营传来的情报。
有了糜威和五十名精锐的加入,刘铭的情报网络和行动能力得到了质的提升。
糜威带来的不仅是人手,更是糜家遍布荆州的人脉和资源渠道,许多此前难以探查的消息,现在开始源源不断地汇总到刘铭手中。
“子续,查清了。”糜威拿着几片写满密文的木牍,压低声音汇报,“曹操细作,领头者是一个化名‘贾先生’的行商。此人极为谨慎,但根据其采买物品和仆役动向判断,其落脚点在城西一所不起眼的货栈。每隔三日,他与桓阶在城东一家名为‘听雨轩’的书画铺后院密会。”
“桓阶!”
刘铭对这个名字不陌生。
不管是前世玩游戏时,还是前不久在黄忠口中,都对这个名字有所了解。
这是个典型的亲曹派,和蔡瑁、蒯越一路货色。
几年前,他劝长沙太守张羡整合荆南四郡以抗刘表,以待曹操。
张羡也确实如此做了,不过后来病死了,其子被刘磐和自己师父黄忠攻破,桓阶便沉寂下来,没想到如今又活跃起来,还做到了郡功曹的位置。
“哎,该打。”刘铭拍了拍额头,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师父黄忠之前的嘱托——要留意这个桓阶。
糜威和赵云没明白刘铭这没头没脑的话。
刘铭笑笑也没多做解释,示意糜威继续。
糜威接着道:“根据零星信息和时间推断,子续你身份暴露,很大概率就是这个‘贾先生’通过某种渠道传递给韩玄的消息。”
“这不重要了!”刘铭摇摇头,嘴角泛起冷意,“敌人越急,破绽越多。我有一计,既然曹操能给韩玄传递消息,那我们就反过来,拿到他们联络的证据!坐实韩玄私通曹贼,欲献荆襄之罪!只要拿到铁证,我们便可挟大义之名,堂堂正正动手!”
他目光扫过赵云和糜威:“仲武,让我们的人盯紧‘贾先生’和桓阶,特别是他们下一次密会!我要知道他们谈什么,最好能拿到他们传递的信物或文书!云叔,做好准备,一旦证据到手,我们立刻抓人!只要拿下这两个关键人证,再加上周旌搜集的韩玄罪证,便可雷霆一击,扳倒韩玄!”
“是!”糜威和赵云齐声应道,眼中燃起斗志。
“只不过,此次可能要面临韩玄的郡兵了。”刘铭皱眉。
“子续放心,前段时间,云以查清韩玄的兵力部署,战力。皆不足惧!”赵云声音中隐隐带着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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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丞府邸,韩玄此时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一把将案几上的竹简扫落在地,面目狰狞,“时隔多日?找不到‘黄诚’半点踪影!苏家和刘家的刺客也尽皆都是废物!出去十几多人,回来全是尸体。”
堂下幕僚和亲信将领噤若寒蝉,无人敢接话。
韩玄喘着粗气,三角眼里布满血丝,多疑和恐惧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
那场刺杀之后,那个神秘的“黄诚”像鬼影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曹操方面的警告、蔡瑁模糊的态度、张机那个老不死的异常、还有城内若有若无的暗流……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正在收紧的大网,却连对手在哪都看不清。
曹操的消息应该没错了,这个“黄诚”不是刘铭,也是其手下。
“查!给我继续查!”韩玄嘶吼道,“加派人手,就是把临湘城翻过来,也要找出‘黄诚’!还有,严密监视太守府,张机老儿和他身边的人,统统都不许放过!”
“是!”手下慌忙领命而去。
韩玄瘫坐在椅上,只觉得心力交瘁,一种大祸临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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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听雨轩”书画铺后院。
一间僻静的雅室内,化名“贾先生”的曹操细作头领,正与功曹桓阶对坐。
“功曹,韩玄似乎已经慌了手脚。”贾先生语气平静,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据线人回报,现今,他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却找不到对方半点踪影。如此下去,恐怕不等刘铭发力,他自己就要先垮了。”
桓阶眉头紧锁,沉吟道:“韩玄此人,志大才疏,贪婪暴虐,若非依仗本地豪强,早已众叛亲离。贾先生,司空那边……究竟是何意?难道真要扶持这等蠢货?”
贾先生冷笑一声:“司空之意,是保证不落入刘备之手。韩玄如何不重要,而他现在还能控制郡兵,是一把能给我们争取时间的刀。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这把刀挥向该砍的人,并在适当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替换的手势,“……换一把更听话的。”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桓阶:“这是程昱大人给你的亲笔信。司空赏识你的才识,望你能在关键时刻稳住长沙局面。必要时,可舍弃韩玄,由你出面联络各方,只要保住长沙不落入刘备之手,将来荆襄之主,必是你桓氏座上宾。”
桓阶接过密信,手指微微颤抖,眼中闪过激动与贪婪。他迅速浏览了一遍信的内容,确认无误后,小心地收入怀中。
“请贾先生和程大人放心,阶已知该如何做。”桓阶压低声音,“我会尽力稳住韩玄,至少让他再多撑一段时间。同时也会暗中联络其他对韩玄不满的士族,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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