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眼前这个少年对小厮说道：“小明，我看你架势，估计你上次的亏还没吃够。”
那名小厮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这名商行刚聘请的伙计上回也是如此，因主观地认为少年穿着寒酸便出言不逊，结果发现是商行东家之一，就被掌柜骂了一顿。
“曹掌柜在哪？”傅余没过多为难伙计，冷声问道。
“掌柜的现在在二楼，我领您上去。”小厮连忙回答。
傅余点了点头，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二楼的雅间内，一名身材微胖、面色红润的中年人正与一位身穿锦袍的男子交谈，见到门外来人是傅余，便草草结束了谈话。
那名中年人笑脸地迎了上去，“哎，傅老板，您终于来了。”
然后他示意伙计继续招待客人，自己则是带着傅余走进了另外一处包厢。
傅余淡淡一笑，拱手回礼，道：“曹掌柜客气了，我不过是按往常习惯过来看看商行运作。”
曹掌柜笑着摆手，道：“您能来就行，正好商行有几个安排让您过过目。”
傅余在包厢内坐下，目光扫过曹掌柜递来的几份文书和一本账本。
“这是惯例您要查阅的账本，这是最近要打算的项目，您过目下。”曹掌柜贴心地替傅余一一分类。
云物商行本是一间杂货铺，曹掌柜那时候还是那个杂货铺铺主，生意惨淡，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傅余。
傅余凭借着他的商业才能，不仅让杂货铺起死回生，还让杂货铺的生意变得火爆。
于是，曹掌柜跟傅余一拍即合，各持半股之数，共同经营，这几年中，还使其迅速扩张成如今遍布附近几个大城镇的连锁商行，随后改名“云物商行”。
这就是傅余早年间成就的凡间事业之一，就连瘦骨嶙峋的曹铺主摇身一变成为了腰圆肚肥的曹掌柜。
正如前面所说，这个世界本就是放大版的东方文化，老板这个称呼在这里并不常见，更多时候人们称之为掌柜或者东家。
但傅余还是让商行里的人称呼他为老板，满足了一下他的怀旧之情。
曹掌柜端着茶杯上来，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生怕打扰了这位正在认真翻阅账本的“财神爷”。
傅余一直低头翻着账本，眉头微蹙，并不是账目上有多难看，相反好得出乎他意料。
傅余内心一番精算下来，竟然发现他的那份分红与现金都比得上从小生活的村落收入总和的好几倍。
曹掌柜看着傅余皱眉，不自觉地连他自己都皱起眉头，心里不禁有些忐忑，生怕这位招财的东家不高兴。
“傅老板，您看这......”
傅余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曹掌柜，缓缓说道：“账目没有问题，只是这几个计划不太妥当，特别是这个，分店不是开得多就好，经营压力太大。”
见傅余合上账本，曹掌柜不禁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奉承道：“看来曹某还是学不到傅老板三成啊，还以为跟着您那样开分店就行。”
傅余轻轻摇头，道：“开分店是手段，不是目的，对了，方才上楼又有客人采购赤阳草？”
曹掌柜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知为何，这段时日市面上的赤阳草被一扫而空，依然有不少顾客四处采购。”
“有打听到什么吗？”傅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神若有所思。
曹掌柜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目前没有，那些顾客口风很紧，问不出什么来。”
傅余放下茶杯，手指轻敲桌面，沉思片刻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笺，递给曹掌柜道：“你吩咐下伙计今日把上面的东西采买回来。”
曹掌柜接过纸笺，低头一看，应声道：“好嘞，我这就去办。”
“还有这个凭证，你让手艺不错的屠夫给剖解下。”
说罢，傅余从布袋中拿出了一份凭证也递给曹掌柜，曹掌柜一看上面的明细，不由得惊叹一声。
“哎呦，这孟极......傅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竟然能猎到如此珍稀的兽材，武运昌盛啊。”
傅余笑了笑，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再让伙计在附近茶楼定个雅间，我有客人要招呼。”
“好嘞。”
傅余看着下楼时肥肉一颠一颠的曹掌柜，目光渐渐深邃。
过了半个时辰，傅余在一间环境优雅的茶楼雅间接待了诸葛先生，先前探望离开之际，诸葛先生就告知这一两日会为他带来灵物的消息。
傅余为诸葛先生斟了一杯茶，轻声道：“先生这几日辛苦了。”
诸葛先生喝了一口灵茶，细细品味后，说：“傅余，这雅间跟灵茶不必如此破费吧。”
傅余笑了笑说：“先生多虑了，宗门给了些奖励，况且只有这等环境跟灵茶才配得上先生，先生放心，小子心里有数。”
“嗯，打小你这小子处事老练，那我便沾沾你的光。”说话间，诸葛先生已经喝上第二杯，势要要替傅余喝回本似的。
就这样，两位忘年之交在氤氲茶香中谈笑风生，唠叨家常，其乐融融，直到茶香渐淡，二人才缓缓起身，各自收拾心情，准备告别。
临走的时候，诸葛先生从包囊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匣，递给傅余，低声道：“老师不负所望，终是从一好友处求得此物。”
傅余神色一凝，双手恭敬接过，只觉玉匣微凉，似有灵韵流转。不知道这位待他如亲人般的老师，在讨要这份价值不菲的灵物时，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傅余万言凝在喉头，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只得深深地向诸葛先生鞠了一躬。
诸葛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傅余摸着这个沉重的礼物，打开了玉匣，只见一块焦黑却脉络上流动着光芒的木块躺在绸布之上。
雷击木?好像看不出品质。
随后盖上了盖子，再次跟老师道谢，然后将胖墩按照他要求打包好的药材包囊递给了诸葛先生。
“先生，这些药材是按照村里要求整理的，里面多出来的补药则是留给您的。”
诸葛先生接过包囊，微微颔首，他知道推脱也无益，便坦然收下。
诸葛先生目送着傅余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期许，便也转身离去。
他轻叹一声，喃喃道：“这孩子，终是长大了，要担起事了。”
“不过我记得不是柳木吗，怎么变成桃木了，应是我眼花，人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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