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对那声音的抱怨充耳不闻，直接追问：“这就是试炼吗？”
声音沉默着，没有回答。
三人只感觉身下的蠕虫再次开始移动。
拖着他们在无尽的黑暗中穿行，明显是向着地底更深处而去。
周遭是粘稠的摩擦声和沉闷的震动。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
大致过了几个小时，所有的动静终于彻底停歇。
蠕虫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陷入死寂般的沉睡。
“它不动了！”早就受不了的战士喊了一声。
操控金属球体变形，率先从蠕虫的巨口缝隙中艰难挤了出去。
李冰和将领也紧随其后。
眼前豁然开朗，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空气潮湿却清新，带着泥土和某种奇异植物的气息。
穹顶高远，隐约有微弱的光源透下。
映照出下方一片壮观的景象。
残破的石制建筑遗迹散布四处，诉说着曾经的文明。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遍布各处的、半透明的巨大空卵。
最小的也比人还高。
普遍有数米，像沉睡的巨兽之眼。
发光的根系如同神经网络，攀附着岩壁和遗迹，织成一张覆盖整个空间的光网。
大片从未见过的白色植物在光网下茁壮生长。
蕨类、菌类，甚至还有一些低矮的发光灌木。
构成了一个与地表沙漠截然不同的。
静谧而诡异的地下生态系统。
他们没走多远，就听到潺潺水声。
转过一片巨大的残垣，一片广阔的地下湖泊呈现在眼前。
湖水清澈，泛着幽幽蓝光。
显然，沙漠中罕见的雨水。
最终都汇聚到了这里。
湖边立着一块破损严重的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符号。
李冰走上前，指尖拂过冰冷的石面。
解读着残存的信息。
“为了平息‘灾厄’的怒火……奉蝎子王之命……修建于此，最低点……”他低声念出。
那声音再次于他们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玩味：【你怎么看？】
李冰沉吟片刻，梳理着线索：“所谓的‘灾厄’，就是这条巨型蠕虫吧。古人试图用仪式安抚它，但显然失败了，文明也因此毁灭。”
【错了。】声音干脆地否定。
李冰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当初有人进行了试炼？他失败了，引来了蠕虫，或者说，他的失败本身，就连同文明一起被摧毁了？”
【嗯。】
声音似乎满意了他的推断，【所以，后果你们都看到了。现在，你们还要进行试炼吗？】
一旁的将领面色微变，握紧了暗影长剑。
战士则依旧有些茫然。
看看李冰，又看看四周。
他之前并未被告知太多关于“龙”的内情。
李冰原本没打算将旁人牵扯过深。
此刻也略感诧异：“‘我们’？意思是，我们三人都可以进行试炼？”
声音不答反问：【你如何看？】
李冰快速思考：“我扔下花环，你才出现。说明花环是必要步骤，但绝非唯一。
“如果我们一路遭遇的艰险——穿越沙暴、清理巨兽巢穴、最终被蠕虫吞噬——不算试炼的一部分，那未免太说不过去。一个人若毫无波澜地抵达此处，恐怕也没资格激活试炼。”
【正是。】
声音肯定道，【因此，战士，你有一次试炼机会。将领，你有两次。至于你，穿越者……】
李冰瞳孔骤然收缩。
虽然早已被星白点破过一次。
但再次被直接叫破身份，他心中仍是一凛。
“龙”的层次，果然远超想象。
【……你已度过了‘虚空’，只是‘虚空’尚未诞生，未曾结算。
【此刻，便与你结算。至于试炼机会，三次吧。】
不等李冰细思“虚空”为何物。
他眼前骤然展开一面光屏。
那并非他熟悉的外挂面板。
更像一个闪烁着柔和光芒的购物商城界面。
屏幕顶端显示着他拥有的货币：12。
下面还有一条消费记录：【解答疑问 -3】。
李冰一时气结，搞了半天之前回答问题还要收费？
但他迅速压下情绪，反而冷静地表达了感谢：“你本可用更复杂的解释耗光我的货币，但你选择了最简洁的是与否。多谢你的提醒。”
疑似是沙漠之龙的声音却嗤笑了。【聪明人就是爱想多。】
李冰没有和龙纠结。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商城货物。
里面琳琅满目，既有闪耀着魔法光辉的法杖、充盈能量的魔力石。
甚至包括他渴望已久的【施法者天赋】，起步价就高达20，高级天赋，更是夸张。
也有前世的科技造物，坦克、外骨骼装甲等。
大多只标价1，而各种科技书籍。
尤其是《前沿数学理论》、《高等物理概论》等，价格则飙升到上百。
什么都好，就是他买不起。
李冰不禁想到，如果能单独询问一两个关键问题的答案。
或许会便宜很多。
他继续翻看，发现一个微妙的事实。
商城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能够理解其概念和作用的。
“这商城……是以我自身的认知和知识体系来构筑货架的吗？”
抱着这个猜测，他心念一动。
果然，商城里立刻上架了一件新货品——【目标价值评估器】，标价8。
功能很简单：输入问题或目标，评估器会直接判断达成所需消耗的价值点数。
李冰立刻尝试，首先输入：“龙是什么？”
光屏显示：【估价：160】
他皱了皱眉，修改问题：“龙是自然现象本身的意识吗？只回答是或否”
光屏显示：【估价：1】
李冰支付了1块钱。
沙漠之龙的声音响起：【否。】
李冰眉头一挑，继续支付1块钱，问出下一个问题：
“人类进行试炼，是否有关于龙的诞生？
【是。】
只剩两块钱。
李冰心脏直跳，虽然听上去他有许多试炼机会。
但悲观的说，他也不一定能成功。
眼下这两块钱可能就是他能得到的全部。
该问什么呢？
虽然心中有无数关于遥远过去或未来的问题。
但李冰很快定下心神，询问了最关乎眼前的。
“试炼究竟是什么规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这个问题的估值是0。
【如果你们答应试炼。我给你们每人一个，你们最可能达成的目标。具体目标不受我的控制。可能关乎生死与冒险，可能是某些对人类而言的未解之谜。也可能只是伦理问题。】
【不过如果你们特别害怕后果。我可以提前进行筛选，避免会造成巨大灾祸或者导致你们死亡的目标出现。如果没有符合条件的目标。也算消耗了试炼机会。】
【所以，你们的答案？】
就在李冰回答之前，面板忽然跳了出来。
【刊载：向龙挥剑者之友（1\/1）】（已完成）
【晋升：刊载（6\/8），热议(1\/2)】
李冰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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