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在一点点变化，人性也跟着一点点改变，底线同时就会一点点向下移。这样，做什么事都能自我原谅了，然后就会觉得做的事都是对的。
当一个人认为这世界就是一场戏，只用出场时光鲜一点，那到了后台，岂不是可以任意而为。
有大能力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不容置疑地无耻，有点小能力的人为何不能偷偷地不要脸呢。
世界不是应该总有一点？公平吗？
小人物的不要脸也是一种争取公平的方式嘞。
肖民和水莓到了横渠那儿，也没照住一只兔子。两人就坐在渠上歇一会儿。
肖民为了让水莓对他口服心服，就给她说了这些只能在夜色里才能说的道理，以坚定她对他们这种事的理解、认同和信念。
水莓果然说他知道的真多，更信服他的道理。还娇柔柔地说：“我以后就听你的，你咋着我都愿意……”
当下她就给他捏肩揉腿，十指绵软，轻按俏摸，手如挽花，口似吐蕊……
肖民自然心花开放，花迎春风，荷承润雨，直要蛙鸣连声，鳅搅暖水。
果然要征服一个人，得先征服她的思想。
一鼓弄白色，就在小渠上，像一堆雪……直到长气儿缓出……才算一场活儿干完。
小庄人对别人干这种活儿，有个随口就出的评论：管球他们干啥嘞，使死一个，美死一个，关咱蛋事儿。
过去横渠，依然是一行行的麦茬，有的玉米刚钻出头儿，一个嫩嫩的小尖儿。
“别慌，麦茬扎进我鞋里了……”她拉住他胳膊，脱掉一只鞋倒倒，再穿上，又继续向前走。
她小心地跟着他，大气不敢出。
“你看，那是啥？”他小声说。
“咦……它卧着不动了……”她紧张地说着，忙站他一边。
他把灯慢慢移给她，小声说：“拿着别动。”
她刚拿住灯，就听“砰”一声，吓了她一跳。那家伙跳了一下，又翻了一个滚儿，露出白白的肚子。
他轻轻拍拍她的肚子，低声笑道：“和你的肚子一样白。”
她却悄声谄媚道：“那你好好爬……”
女人如果被不相干的男人说句粗鲁话，她会恼羞成怒，怒而反击，可她们对于有私情的男人，却是巴不得他压着声对着她耳朵说最粗鲁最脏的话，这话能让她心花怒放，这话是她的兴奋剂。
女人乐滋滋地掂起兔子，跟他来到大河边，照着灯让他杀兔。
他说：“杀完下去洗澡，把你的x洗干净。”
女人小声问：“成天都洗得很干净哩，你不去嘛……会不会有人？”
“有个屌人……就算有人，他看见了也不敢近前，他还怕咱不知是啥东西嘞……”他嘿嘿笑道。这倒是实话。
“我回去就去……咱可说好了，那是我的床……”他又咕哝着说。
女人有点不知所措：“那咋办呀……”
“那就歇会儿怕啥？”
“那那那……也行……”女人想着：她和闺女睡一起，让他躺那床上歇会儿。这总说得过去。没啥出格的。
她为有这个主意心里不再尴尬。便高兴起来：“这个水盆也太大了……水深不深？”
他用手背碰碰她胸：“最多到这……去把挎包里的毛巾和肥皂拿出来……”
女人有点怨意地说：“死鬼闺女要不在这，咱洗的干净净的，回去再歇半夜……”
肖民一下就觉得这事儿很能琢磨，应该冒险一试，做个奇葩的事儿，就低声嘟哝说：“我就要去，你把那床搬出来……”
女人吃了一惊说：“你可别吓我……咋听着你的声音变了……我还诳她说你被那死鬼附住了……别是真的……”
他也吃了一惊：是呀，怎么没想到有这事儿呢……
他就用那声音呜哝着说：“快脱了衣服，下去洗澡……”
他说着把杀好的兔子在河水里洗了，装进挎包里，脱掉衣服，说：“啥事儿得一步步来。”一步步走进水里。
这句话是二鹞原来常说的话，女人不由深信他给鬼魂附住了，结结巴巴说：“我有点害怕……”
“快来……”他压着声咕噜道。
这时候她才知道这野外真的没人，只能他让她咋着就咋着了。不管他是啥状况，那也是唯一的依赖。她连忙脱掉衣服，拿上毛巾跟着他下到河里，走到齐腰深处。唯恐他把她甩掉。那可哭天抹泪了。
河水无声地流着，在黑暗里泛着幽光，像是里面有不可知的物种，让她心里惊曲龙的。她只得抱住他，怕他一转眼不见了，她可怎么办嘞。
“美不美？”他说。
“美……”当然美。河水轻轻地冲着身体，岂是在家里一盆水能比的。这能把一个人都泡透。
她小声说：“我给你洗……”拿毛巾撩着水给他一点点地搓洗水面上的上身。
“真他妈舒服。”他压着声说。
好像这些话都是以前听过的。她蹲下身为他洗两腿……
“嘿嘿嘿……正好……”他捧住她的脸说：“……”
真的有小鱼在身边游来游去，时不时在身上碰一下，痒痒的
“回去……我去歇会儿……”他再次说。
“嗯嗯嗯……”她只能点头。没法说呀。
回去时，女人一路悄悄想着若带他进屋里，玉红不知会有啥反应。想着想着，她就硬起心：我的家，要她管啥哩。
果然，她就带着他溜到家里。两人悄没声进到屋里。玉红好像还没睡熟，以为她会开灯，翻身转过去，露个后背。
她推推他让他睡她床上。她去玉红的床上，躺下。
玉红嘟哝道：“热不热呀，过去……”
她对着玉红耳朵说：“别吭气儿……他来了……人家说那是人家的床……”
玉红这下显然睡意全消，小着声儿急道：“那你不会和他去那屋里？”
“那屋又没床……他歇一会儿迷过来就走了……别吭气儿……”她小声说。
肖民咕哝着小声说：“来……来……”
她对着玉红耳朵说：“妈呀，声音咋恁像？”
玉红赶紧推着她说：“那你快去……我闭上眼睡着了……快去快去……”
女人心里慌慌的，又喜滋滋的，连忙就过去，小着声儿说：“你看家里都好好的，你回来看看就走吧……”
她说着却上了床，又说：“你好好的歇会儿，就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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