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抱着胖狐站在聚灵堂门口时，指尖先触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流 —— 不是清晨的薄雾，是从堂内渗出来的灵气。这股灵气比废柴小院的灵力浓三倍，却带着点 “规矩” 的僵硬感，像被按在模具里的面团，少了点混沌体质喜欢的 “活泛”。
“公子，盟主特意交代，若李长老问起，就说您是来‘熟悉基础聚灵法门’，不是强制修炼。” 凌风跟在身后，递过来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三块凡间辣条（胖狐的应急零食）和一小瓶清心露，“还有，胖狐要是闹脾气，您就给它闻闻这个。” 他指了指清心露，眼底藏着笑意 —— 昨天胖狐为了抢糖，把凌墨的枕头抓出三个洞，凌玄渊特意让药堂调了温和的清心露，既能安抚灵狐情绪，又不影响它的灵能。
凌墨接过布包，把胖狐往怀里又紧了紧。小家伙正用爪子扒着他的衣襟，鼻子凑到聚灵堂的门缝边，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像浸了灵力的琉璃 —— 它能闻出堂内灵气里混着的 “老木头味”，那是聚灵堂梁木特有的气息，据说这些梁木是凌氏先祖从混沌战场带回的 “灵桦木”，能吸附邪祟，还能让灵气更纯净。
“走吧，再晚就要被李长老罚站了。” 凌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聚灵堂的门。堂内的景象比他想象中更肃穆：数十个青灰色蒲团整齐排列，像一片小竹林；堂顶是穹形的，嵌着三百六十颗夜明珠，按 “周天星斗” 的位置排列，珠子间缠着银色的灵线，组成了仙盟最古老的 “双生聚灵阵”—— 外阵引天地灵气，内阵提纯灵力，是凌氏建盟时就立下的根基。
中央高台上，一个穿月白道袍的白胡子老人正背着手踱步，手里的浮尘扫过台面时，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灵力痕 —— 这就是李长老，仙盟负责低阶修士引气入体的导师，也是出了名的 “灵根论者”，最看重 “地级”“天级” 灵根，对凌墨这种 “无级” 混沌体质，从来没给过好脸色。
“凌墨！” 李长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块冰砸在平静的水面上，“盟主让你过来上课，是让你学本事，不是让你站在门口当柱子！还不快找个蒲团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凌墨怀里的胖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仙盟修炼课不许带宠物，你把这野狐扔出去！”
凌墨心里一紧，赶紧把胖狐往身后藏了藏，小声说：“长老，它不是野狐，是我的伴生灵，盟主允许我带的。” 他说着，偷偷捏了捏胖狐的爪子，示意它别出声 —— 要是胖狐现在喊 “辣条”，指不定要被李长老当成 “妖物”。
胖狐似乎听懂了，往凌墨怀里缩了缩，尾巴尖绕着他的手腕转了圈，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李长老。
周围的修士们也都看了过来，窃窃私语声像风吹过树叶：“那就是凌墨啊？听说连灵根都没有，是个混沌体质的废柴。”“他还带了只狐狸来上课，也太不把李长老放眼里了吧？”“嘘，别让李长老听见，不然要被罚抄《聚灵诀》了！”
凌墨的耳朵尖有点发烫。他知道自己是 “异类”，在家族时，堂兄凌浩就总拿他的混沌体质开玩笑，说他 “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一辈子只能当凡人”。现在到了仙盟，还是逃不过这些议论。
“伴生灵？” 李长老冷笑一声，浮尘往凌墨面前一指，一道淡蓝色的灵力射过来，却在碰到凌墨衣襟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 那是胖狐偷偷释放的灵能，上古灵狐的灵力能自动护主，只是现在还弱，只能挡住这点攻击。
李长老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只小狐狸还有灵能。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胖狐，突然想起苏长老前两天说的 “上古灵狐现世”，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嘴硬：“就算是伴生灵，也不能带进修炼课！聚灵堂的灵气需要纯净，万一这狐狸扰乱了灵气，影响其他修士修炼，你担待得起吗？”
“我会看好它的，它不会捣乱。” 凌墨赶紧保证，抱着胖狐走到最后一排的蒲团边，小心翼翼地把胖狐藏在蒲团后面，用衣摆盖住它的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胖狐，你乖乖待着，等下课了我给你吃辣条，好不好？”
胖狐点了点头，用舌头轻轻舔了舔凌墨的手，然后把脑袋缩了缩，盯着周围的蒲团 —— 它发现每个蒲团下面都刻着淡淡的纹路，和主殿盘龙柱的混沌纹有几分像，只是更浅，像是被岁月磨过的痕迹。
李长老看着凌墨的动作，没再刁难，却在转身时，对着高台上的聚灵阵按钮按了一下 —— 那是 “加强版聚灵” 的开关，平时只在高阶修士修炼时用，低阶修士用了容易灵力过载。他就是想看看，凌墨这个 “无级体质”，能不能扛住加强版的灵气，要是扛不住，正好证明他 “不是修仙的料”。
“好了，所有人坐好，开始引气入体。” 李长老站在高台上，声音提高了几分，“双手结‘子午印’，掌心朝上，感受周围的灵气，让灵气顺着指尖流入丹田，记住，要慢，不能急，不然灵气会在经脉里乱窜。”
修士们纷纷坐下，双手结印，闭上眼睛。凌墨也跟着照做，可他刚把掌心朝上，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灵气涌过来 —— 比平时浓十倍，带着点 “冲” 的力道，根本不是低阶修士能承受的。
他心里纳闷：怎么今天的灵气这么强？难道是聚灵阵出问题了？
就在这时，蒲团后面的胖狐突然动了动，爪子轻轻拍了拍凌墨的腿。凌墨低头一看，发现胖狐正盯着他的掌心，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 它能看到，那股强灵气里混着点 “杂质”，像是被人故意加进去的，会刺激经脉。
凌墨心里一沉，瞬间明白是李长老搞的鬼。他咬了咬牙，没敢声张 —— 要是现在说出来，李长老肯定会说他 “找借口”，说不定还要罚他。他只能试着引导灵气，可刚让灵气碰到指尖，就觉得经脉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凌墨！你怎么回事？” 李长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明显的嘲讽，“别人都开始引气了，你还愣着？是不是连掌心朝上都不会？我看你根本不是来上课的，是来浪费仙盟灵气的！”
周围的修士们也都睁开眼睛，看向凌墨，眼神里有同情，有嘲笑，还有的事不关己。凌墨的脸涨得通红，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 他总不能说 “李长老故意加强灵气为难我” 吧？
就在这时，胖狐突然从蒲团后面跳了出来，对着高台上的李长老 “嗷” 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怒气。它的尾巴竖得笔直，爪子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 那是上古灵狐的警告，要是李长老再刁难凌墨，它就要动手了。
李长老被胖狐的气势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胖狐吼：“你这野狐还敢凶我？来人啊！把这野狐抓出去！”
“不许碰它！” 凌墨赶紧站起来，挡在胖狐面前，“它只是担心我，没有恶意！李长老，你明明知道我是混沌体质，承受不了这么强的灵气，还故意加强聚灵阵，你这是故意刁难我！”
这话一出，周围的修士们都愣住了，纷纷议论起来：“原来李长老故意加强灵气了？难怪我觉得今天的灵气有点冲。”“李长老也太过分了吧，就算凌墨是混沌体质，也不能这么刁难啊。”“嘘，小声点，别让李长老听见。”
李长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指着凌墨说：“你胡说！我只是正常开启聚灵阵，谁让你自己没用，承受不了灵气？我看你就是找借口！”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慌了 —— 他没想到凌墨能察觉到灵气的变化，更没想到这只小狐狸这么护主。
就在这时，聚灵堂的门突然被推开，凌玄渊走了进来。他穿着玄色披风，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李长老身上：“李长老，聚灵阵的加强开关，是谁让你开的？”
李长老看到凌玄渊，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赶紧低下头：“盟…… 盟主，我…… 我只是想让修士们多吸收点灵气，早点引气入体。”
“是吗？” 凌玄渊走到凌墨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门，眉头皱了起来，“灵气过载，经脉受损，这就是你说的‘多吸收点灵气’？”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明显的怒意，“我让墨儿来上课，是让他学基础法门，不是让你拿他当‘试验品’的。”
李长老吓得浑身发抖，赶紧跪下：“盟主，我错了，我不该故意加强灵气，我再也不敢了！”
凌玄渊没看他，转身对凌墨说：“墨儿，我们走，这课不上了。”
凌墨点了点头，抱起胖狐，跟着凌玄渊往门外走。胖狐在他怀里，对着李长老做了个鬼脸，像是在嘲笑他。
周围的修士们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明白了 —— 凌墨虽然是混沌体质，但有盟主护着，以后谁也不敢随便刁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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