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瑟小姐！快...快停下！”
维克多看着身影逐渐被黑红吞没的小柔，心急如焚，嗓音都在发颤。
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了，小柔姐说的，照做就是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项圈的紫光骤然攀升，如锁链般死死收紧。
“——咔！”
清脆的声响在血色风暴中格外刺耳。
项圈上的紫纹彻底点亮，像是从深渊里爬出的锁链，一环接一环，攀附上兰斯纤细的颈项，顺着肩头、手臂一路缠绕。
“维......”
兰斯的眼眸剧烈颤动，血色与本来的湛蓝交替闪烁，仿佛两种意志在撕扯她的灵魂。
“是我！是我！岚瑟小姐！”
维克多大喜过望，连忙应声。
对方似乎是要喊自己，这说明起码对方有了理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岚瑟小姐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夫人战斗时发生了什么让对方变成了血族。
但维克多知道，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和岚瑟小姐成为对立的敌人。
“维......克多......”
兰斯的唇齿颤抖，嗓音嘶哑，仿佛下一瞬就要挣脱。
然而紫光骤然一紧！
那股锁链般的力量像是直接扯住了她的声带，生生将未出口的音节扭曲成了另一种低沉、屈从的呼唤——
“......主......人......”
这一声喊落下时，空气仿佛凝固。
维克多猛地僵住，瞳孔骤缩。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个一直以导师、前辈姿态引领自己的人。
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低声喊出这样一个称呼。
“小柔姐！”
维克多慌得东张西望，寻找着方小柔的下落。
除了担心对方的安危之外，他真想问问这个诡异的项圈，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效果？
“小柔姐！！！”
维克多此刻也顾不上岚瑟小姐那个奇怪的称呼了。
他几乎把废墟翻了个遍，但是依旧没找到那抹标志性的绿色。
心急如焚的他，只能看见菲洛尼卡早已趴在石堆里，也用手指拼命扒拉碎石，眼眶都急得发红。
“怎么会......明明刚才的风暴根本不可能把她带出去啊！”
维克多喃喃，额头布满了冷汗。
再回头，岚瑟小姐正被紫色的锁链死死束缚。
精致的脸上布满痛苦，像是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维克多的心猛地一沉——再拖下去，两边都会出事！
就在此时，他余光忽然瞥见——那一堆石块缝隙间，竟有一截纤细的小树枝。
嫩绿的枝叶，格格不入地在废墟里颤抖着，仿佛在呼救。
“这是......”
暗梯里怎么可能会有树枝？维克多不由得轻声咦道。
“老，老板！”
菲洛尼卡见了那树枝，眼里却忽然泛起希望的光。
她知道那——就是老板！
“这......！”
维克多心头一震。
虽然奇怪，但还是二话不说，扶稳兰斯靠在一旁的断墙上，然后飞快蹲下，双手去挖那截树枝。
土石被拨开，露出的是一株被埋得半身的树苗，枝干纤细，树叶青翠。
然而根部却断裂狼狈，像是刚被硬生生碾碎过一般。
“......小柔姐？！”
维克多的呼吸陡然一滞。
要说这一株小树苗就是他的小柔姐，他肯定是打死都不相信。
但奈何，小树苗的边上还躺着一头他十分熟悉的生物。
“猫猫虫！”维克多和菲洛尼卡同时惊呼起来。
躺在一边的猫猫虫居然还没有昏迷，甚至还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
“小柔姐！”
维克多又试着喊了一声。
树苗的枝叶轻轻颤抖，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唤。
那细碎的绿光顺着枝叶流淌下来，似乎凝聚成了少女的轮廓。
维克多陷入了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震惊以外，他对面前这棵小树苗居然还有点印象——
似乎，很早之前在哪里见过？
“维克多先生，老板她应该还没有死，”
“难道说.... 小柔姐她——根本就......”
维克多眼眸骤然睁大，“不是人？”
菲洛尼卡闻言，深吸了一口气。
手指上还沾着碎石与泥土，眼里却闪烁着几分颤抖的坚定。
“对，老板她……并不是人类。”
她轻轻抚了抚那株小树苗的枝叶，“她是——树精。”
“树精？”
维克多眼中闪烁着回忆，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是很多很多很多年才可能会诞生的稀有存在，不过我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能化作人形......”
“绯...暮果吗？”
兰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从声音听来，她似乎已经彻底清醒了。
“绯暮果？！”
维克多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发小艾文的那张脸，但他忽然反应过来——
“岚瑟小姐！你......”
维克多猛地回头，虽然嘴巴已经张开，但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是绯暮果？还是岚瑟出现的原因？
“我没事......暂时。”
兰斯那双湛蓝的瞳孔透着疲惫与痛苦，却也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复杂。
见到维克多投来的目光，她不自觉地将环抱在胸前的两只手臂紧了紧。
刚才的一番战斗，早就让她身上那身随手找的比起外套更合身的黑裙被撕扯出几道裂痕。
肩头、背脊隐隐显出被冲击震得微微泛红的肌肤。
兰斯的呼吸仍有些急促，却在微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像是波光在深潭中轻轻荡漾。
维克多蹲在树苗旁，双手还没完全收回。
目光已经不自觉地落在兰斯的肩颈与那条散发着若隐若现光芒的项圈上。
紫光映在她苍白细致的肌肤上，折射出一种诡异而温润的光泽，让人心头一紧。
“你......撑得住吗？”
维克多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却又怕触碰到锁链引发不测。
兰斯微微歪过头，那双湛蓝瞳孔轻轻闪烁，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在以无言的方式回应他的关切。
她的唇微微颤动，低声开口：“维克多......主人，请别看我这样，......别太紧张。”
随着“主人”二字落下，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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