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帝国舰队的星舰开始转向撤离时，指挥舱内的紧张气氛才稍有缓和。洛克的盖马克机甲编队正在回收，通讯器里传来他的困惑：“就这么停了？我还以为要跟帝国舰队死磕到底。”
“死磕的代价我们付不起。”胡斐调出驾驶员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叉刺得人眼睛生疼，“马克，统计现存可作战人员与机甲数量。”
青光在屏幕上组成数据链：“现役驾驶员1170人，缺口5830人；扎古470台，基拉祖鲁306台，星兰多拉（张强专机）1台，百式70台，京宝梵5台，贾贾（陈默专机）1台。新安洲（胡斐专机，林薇专机）2台‘妖刀’机甲库存89台，盖马克（洛克专机）1台，多梅尔15台，无人机机甲0台。泰坦舰1艘（‘泰坦号’），可调用巡洋舰87艘，护卫舰170艘——综合战力仅为战前的37%。”
王老看着数据，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说，一旦帝国撕毁协议，我们连防线都守不住？”
胡斐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那里是一份尘封的档案——联邦早年秘密开展的“克隆体意识上传”计划，因伦理争议被搁置，如今的加密文件夹里，还躺着2000名战死驾驶员的意识备份。
“守不住，就造能守住的力量。”胡斐突然开口，指尖在档案上重重一点，“马克，启动‘火种计划’。”
“火种计划？”马克的数据流出现短暂紊乱，“你确定要启用克隆体与意识上传技术？议会曾明令禁止……”
“议会在后方喝热可可时，前线的驾驶员正在用血肉填补缺口。”胡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去他的禁令——调出所有意识备份，联系星尘港的地下基地，我要在三个月内，看到第一批‘新驾驶员’。”
他转向战术屏，调出EVE星系的无人机技术资料——能让单个操控者同步指挥多台无人作战单元。“还有，把‘蜂群协议’提上日程。一台‘机甲’配五台无人机机甲，驾驶员不够，就用机器补。”
王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看着胡斐紧绷的侧脸，想起碎星环战役中那些消失的平民避难所，想起医疗站里缺胳膊断腿的伤兵——有些选择，哪怕违背规则，也必须有人去做。
停火协议生效后的第三天，联邦的运输舰抵达中立星，接回了127名被俘平民。当最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踏上甲板时，胡斐收到了利奥波德的私人通讯。
“胡斐指挥官，”五皇孙的声音比特使温和，却藏着更深的算计，“塞巴斯蒂安的势力在收缩，我需要时间巩固内阁。这三个月，联邦的敌人不是帝国，而是你们自己的伤亡清单。”
胡斐握着通讯器，目光扫过星尘港的方向——那里的克隆基地已悄然启动，培养舱的蓝光透过地下掩体的缝隙渗出，像一颗颗等待破土的种子。“利奥波德殿下，联邦不需要敌人提醒该做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做笔交易。”利奥波德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提供塞巴斯蒂安的布防图，你帮我‘处理’掉大皇子的军械库。毕竟，一个分裂的帝国，对联邦也没坏处，不是吗？”
通讯挂断，胡斐看着屏幕上利奥波德发来的初步情报，突然对王长老说：“派最顶尖的克隆特工，植入帝国叛逃军官的意识备份。”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他们，目标是奥古斯都星的军工厂核心数据库。”
三个月的休战期，对联邦而言不是喘息，而是与时间赛跑。星尘港的克隆基地里，培养舱中的躯体逐渐成型，意识上传装置的蓝光闪烁不停——那些战死的驾驶员，将以另一种方式重返战场。机库内，机械师们正在为“妖刀”机甲加装无人机协同接口，马克的数据流昼夜不息，优化着五机联动的战术算法。
而在遥远的奥古斯都星，塞巴斯蒂安的清洗仍在继续，大皇子的边境割据已成定局，二公主的平民义军在资源星上竖起旗帜。银河帝国的内乱如同一锅煮沸的粥，各方势力的厮杀声，透过联邦间谍的通讯器传来，成了胡斐推进计划的背景音。
当泰坦舰的维修团队报告“巨像号”的龙骨焊接完成时，胡斐站在舷窗前，看着星尘港的星空。那里，第二艘、第三艘泰坦舰的轮廓正在船坞中成型，虽然没有马克这样的“外挂”智能，却足以让联邦在休战后的战场上，多几分底气。
突如其来的停战，像一道裂开的缝隙，让联邦得以窥见生存的可能。但胡斐知道，这缝隙不会永远存在。当三个月的期限结束，当帝国的内乱暂告段落，当克隆驾驶员与无人机机甲列装完毕，铁锈星域的硝烟终将再起。
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这一次，联邦不会再用人命去填缺口。那些在培养舱中苏醒的意识，那些在星空中编队的无人机，那些即将起航的新泰坦舰，将共同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为了碎星环里逝去的平民，为了医疗站里呻吟的伤兵，也为了所有在战争中挣扎求生的人。
休战期的第一个月结束时，首批100名克隆驾驶员完成了基础训练。当他们第一次登上“妖刀”机甲，启动无人机协同系统时，胡斐在指挥舱里看着战术屏上整齐的编队，突然想起林薇说过的话：“生命总会找到延续的方式。”
或许，这就是联邦的延续之道。
地下三层的克隆基地，终年弥漫着消毒水与营养液混合的特殊气味。百米长的通道两侧，整齐排列着银白色的克隆舱，幽蓝的液体在舱内轻轻晃动，映照出舱体上流转的生物电流纹路——这里是联邦“火种计划”的核心，也是胡斐口中“延续生命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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