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金属门在身后彻底闭合、锁死的瞬间,隔绝了外面“档案库守卫”愤怒的撞击与能量轰鸣,也仿佛切断了与那充斥着锈蚀、混乱与绝望的“上层残骸”的一切联系。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真空或深海般的绝对静谧,以及众人劫后余生、尚未平复的剧烈心跳与喘息声。
短暂的适应黑暗后,眼前并非一片漆黑。脚下是光滑如镜、触感温润、仿佛某种黑色玉石构成的广阔地面,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融入深邃的幽暗。而头顶……没有天花板。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由无数或明或暗、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光点构成的“星空”!那些光点并非静止,而是如同呼吸般缓慢脉动,有些还拖着极其细微的、如同彗尾般的淡薄光痕。仔细看去,那些光点并非真正的星辰,而是一个个被封装在透明或半透明立方体、球体、棱柱等不同形态容器中的……光源体?或者说,是某种信息的载体?它们以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悬浮”在极高的穹顶之上,彼此之间由极其纤细、流淌着微光的“丝线”连接,构成了一张笼罩整个空间的、立体的、无比复杂的光之网络。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环绕四周的“墙壁”。
那并非传统的墙壁,而是一面面高不见顶、同样延伸到视野尽头的、巨大的“书架”。但“书架”上摆放的,并非纸质的书籍,而是一排排、一层层整齐排列的、散发着各色微光的“信息结晶”!那些结晶形态各异,有的如规整的水晶棱柱,有的如流动的光团,有的则呈现出复杂的几何分形结构。它们按照某种严密的规律排列组合,不同颜色和形态的结晶区域之间,有着明显的“分区”和“标签”,由悬浮在半空的、流淌着银色或淡金色文字的发光面板标识着,文字古老而玄奥。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陈年纸墨、臭氧、能量流以及某种冰冷“逻辑”感的复杂气息。那是纯粹的、高度浓缩的“知识”与“信息”的味道,古老、浩瀚、令人敬畏,却也带着一种非人的、近乎神圣的疏离感。空气中听不到任何“锈蚀”的低语,也感受不到“集体意识残响”的悲怆,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侵犯的“秩序”与“沉寂”。
“这里……就是核心档案库?”阿虏扛着陆炎,警惕地环视四周,低声惊叹。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这超越想象的“知识星海”所震撼。
“不完全是。”鹿丸半跪在地,一边喘息,一边用恢复了些许的阴影谨慎地探测周围环境,“根据凯尔·林的日志和刚才的权限提示,这里可能只是档案库的‘主回廊’或‘中央检索区’。真正的‘深层档案区’、‘源初实验室数据区’以及‘炉心’接口,应该还在更深处。但这里的防护等级和秩序浓度,远超外面。”
他指向那些巨大的“书架”和头顶的“光点网络”:“那些结晶和光点,应该就是储存‘火种计划’、‘第七观测站’乃至更古老文明知识、技术、历史、法则研究成果的载体。这里的每一个‘光点’,可能都代表着一项失传的科技、一种古老的力量体系、一段被遗忘的历史,或者……一个文明的碎片。”
戴莉将依旧昏迷的冯宝宝轻轻放在光滑的地面上,让她靠在医疗舱旁。她自己也坐下来调息,净源之火在体内缓缓流转,适应着这极度纯粹却也有些“排他”的秩序环境。“这里的秩序太‘干净’了,干净得……有些不真实。仿佛所有‘杂质’,包括情感、错误、甚至时间的痕迹,都被剔除了。”她抬头看向那些冰冷排列的信息结晶,“凯尔·林说的‘归零基底’……会不会就是从这种极端纯粹的秩序信息中提炼出来的?”
“很可能。”鹿丸点头,挣扎着站起来。他的状态恢复了一些,头脑也清晰了不少。“我们需要找到前往‘源初实验室’区域的路,以及凯尔·林笔记中提到的‘归零基底’样本临时坐标。但这里太大了,像个迷宫,而且……”
他话音未落,众人头顶上方,那片“知识星海”中,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区域,几个原本稳定脉动的淡蓝色光点,忽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紧接着,连接那几个光点的“丝线”光芒大盛,一道无形的、带着强烈“检索”与“分析”意味的波动,如同扫描光束般,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了刚刚踏入此地的众人!
这股波动并非攻击,却比攻击更让人不安。它冰冷、精确、不带任何情感,仿佛要将众人从里到外、从物质到灵魂、从存在到记忆全部“解析”和“归档”!鹿丸的阴影、戴莉的净源之火、阿虏的美食细胞能量、甚至昏迷中陆炎和冯宝宝体内散发出的特殊波动,都在被这股扫描波动快速捕捉、分析、试图“定义”!
“是档案库的自动扫描协议!”鹿丸脸色一变,“我们在验证时使用了‘伪权限’,可能触发了更深层的安全审查!快,收敛气息,尽量不要表现出‘异常’!”
众人连忙照做,尽可能压制自身的力量波动。但陆炎和冯宝宝昏迷中散发的本能波动,以及他们携带的那些“源头之物”的气息,却难以完全掩盖。
扫描波动持续了大约十秒,然后如同潮水般退去。那几个闪烁的淡蓝光点恢复了稳定,但连接它们的“丝线”却并未完全黯淡,反而将一丝极其微弱的信息流,传递向了“星海”深处某个看不见的区域。
随即,距离他们左侧不远处,一面巨大的“书架”底层,一排原本黯淡的、呈现暗银色的信息结晶,忽然由内而外地亮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光芒在结晶表面流转,最终凝聚成一行清晰的、众人虽不认识却能直接理解其意的通用意念文字:
“访问者登记:异常复合体(临时权限-K.林烙印)。检测到:多重秩序源头携带、未定义法则污染、核心调和者凭证(残缺\/休眠)、变量火种载体(崩坏\/重构中)。威胁等级评估:待定。建议:引导至‘静滞回廊-观察区’进行深度分析与隔离。”
文字浮现的同时,那排结晶下方的光滑地面上,亮起了一串银色的、如同脚印般的引导光标,指向“书架”深处一条更加幽暗、两侧“书架”更加高耸密集的通道。
“它……要把我们引到某个‘观察区’去‘隔离分析’?”阿虏眼神一厉,“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当然不是。”鹿丸沉声道,“一旦进入那种受控区域,我们的‘临时权限’很可能会被彻底解除,然后被当成‘异常样本’处理掉。不能跟它走。”
“可是,不跟着引导,我们怎么找到正确的路?这里看起来根本没有明确的路径标识。”戴莉看向四周,除了那些巨大的“书架”和引导光标的通道,其他地方都是光滑的黑色地面和看似无尽的黑暗。
鹿丸再次看向手中的环境探测圆盘。进入这里后,圆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指向了与引导光标完全不同的方向——那是“星海”穹顶之下,一片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被几面巨大“书架”夹角形成的黑暗区域。而代表“秩序”的淡银光点,在圆盘上几乎亮到了极致,且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分层”和“漩涡”状。
“圆盘有反应……指向那边。”鹿丸指向那片黑暗夹角,“那里的秩序能量结构……似乎更‘深层’,更‘集中’,可能通往档案库的核心区域。但……没有路。”
“路是走出来的。”阿虏咧了咧嘴,将陆炎的担架再次扛稳,“既然有方向,就闯过去!总比被当成标本关起来强。”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朝着圆盘指引的方向前进,无视那银色引导光标时——
异变再起!
前方那片黑暗夹角区域,靠近地面的一排原本黯淡的、呈现出暗红色泽的信息结晶(与周围银白、淡蓝、淡金色的结晶截然不同),忽然如同被惊醒的野兽般,齐齐亮起了不祥的暗红光芒!紧接着,那些结晶内部,流淌出粘稠的、如同血液与锈蚀混合物般的暗红色物质,迅速在结晶表面勾勒出扭曲的、充满恶意的符文!
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锈蚀”气息,夹杂着某种狂乱、贪婪、充满掠夺欲望的“知识饥饿感”,从那排暗红结晶中爆发出来!同时,一阵低沉而混乱的、仿佛无数疯癫学者同时嘶吼与呢喃的“声音”,直接冲击众人的意识:
“……知识……美味……秩序……撕碎……理解……吞噬……”
“……外来者……携带……源头……信息……大补……”
“……抢过来……解析掉……变成我们的……养料……”
“……锈海……无所不在……知识……亦是食粮……”
“是‘知识掠食者’!”鹿丸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从之前获得的信息碎片中检索到了这个名词——“锈蚀”法则侵蚀到一定程度后,在高度秩序与信息密集区域催生出的、以“知识”、“信息”、“秩序结构”本身为食的恐怖畸变体!它们是“概念蛀虫”在特定环境下的进化形态,更加疯狂、更加危险!“档案库内部……竟然也被‘锈蚀’渗透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那排暗红结晶猛地炸裂!暗红色的粘稠物质喷涌而出,在空中迅速凝聚、变形,化作了三只形态诡异的怪物!
它们的主体像是放大了数十倍、由暗红色半透明物质构成的、不断蠕动变化的“史莱姆”,但表面布满了不断开合、流淌着错误数据和锈蚀符号的“眼睛”和“口器”。从它们身体各处,延伸出数十条末端是尖锐探针、数据接口、书本状利齿或锁链般触手的“信息摄取器官”。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却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知识饥饿”与“秩序破坏”意念。
这三只“知识掠食者”一出现,那数十只“眼睛”就齐刷刷地锁定了鹿丸等人,尤其是他们身上散发的“源头之物”气息和陆炎、冯宝宝特殊的波动!那种贪婪,比“概念蛀虫”对“概念”的渴求更加直白、更加狂暴!
“嘶——!!!”
没有多余的嘶鸣或宣告,三只掠食者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弹射而起,带着粘稠的暗红轨迹和混乱的数据残影,朝着众人扑来!它们挥舞着那些可怕的“摄取器官”,或刺、或咬、或缠绕、或试图进行“信息链接”与“强制解析”!
“散开!别让它们的触手碰到!尤其是那些数据接口和探针!”鹿丸急喝,阴影第一时间化作数面薄盾,试图拦截最前方的几条触手。
然而,阴影盾牌与暗红触手接触的瞬间,鹿丸就感觉不妙!那些触手并非纯粹的物理或能量攻击,其表面流淌的错误数据竟然开始反向“侵蚀”和“解析”阴影中蕴含的法则信息!阴影盾牌迅速变得“迟滞”、“混乱”,甚至开始被“同化”出暗红色的锈斑!
“这些东西能污染和吞噬法则信息!”鹿丸连忙撤回阴影,脸色发白。
阿虏怒吼一声,将陆炎暂时交给戴莉,自己迎着最前面的一只掠食者冲去!他左拳凝聚美食细胞力量,狠狠砸向那蠕动的暗红主体!
砰!
拳头如同砸进了一团粘稠的、充满弹性的橡胶,力量被分散吸收。那掠食者身体表面凹陷,随即猛地反弹,反而将阿虏震退两步!更糟糕的是,几条数据探针般的触手趁机刺向阿虏!阿虏闪避不及,左肩被擦中,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物理伤害,但被刺中的部位,皮肤表面立刻浮现出一片快速蔓延的、由扭曲符文和乱码构成的暗红色“信息感染斑”!同时,一股混乱的、充满错误知识的“信息流”顺着接触点涌入他的意识,试图干扰他的思维和记忆!
“呃!”阿虏闷哼一声,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闪过大量毫无意义的破碎图像和符号。他连忙催动美食细胞的狂暴意志,强行将这些“信息垃圾”镇压、排斥出去,但动作还是因此一滞。
戴莉的净源之火对这类“污秽信息体”本应具有强大的克制作用,但她的火焰刚刚恢复,威力不足。苍白的火焰烧灼在掠食者身上,发出“嗤嗤”的声响,确实能净化掉一部分表面的锈蚀和错误数据,但对于其庞大的、不断再生的暗红主体,效果有限,反而吸引了更多触手的围攻。
小松惊恐地推着医疗舱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防线就要被突破,三只掠食者的主要目标——昏迷的陆炎和冯宝宝,以及那些“源头之物”——就要暴露在攻击之下!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冯宝宝,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脊椎处那股温热的波动,前所未有的强烈搏动起来,仿佛被外界的“知识掠食者”那狂乱的“信息饥饿”与“秩序破坏”味道所刺激!
紧接着,她小巧的鼻子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眉头紧蹙,即使在昏迷中,似乎也“尝”到了那令人极端厌恶和不适的“味道”。
几乎是本能地,她那独特的“味觉权柄”被动地、微弱地展开了!
这一次,权柄的展开并非为了“调和”或“归寂”,而是……“排斥”与“净化”!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仿佛能“洗涤”一切污秽信息的“清新之味”,以冯宝宝为中心,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这“味道”无形无质,却让那三只“知识掠食者”扑击的动作齐齐一滞!它们体表流淌的错误数据和锈蚀符号,在这“清新之味”的笼罩下,竟然出现了轻微的“褪色”和“紊乱”,仿佛遇到了天敌!
虽然这效果极其短暂和微弱,远不足以击退掠食者,却为众人争取了一瞬间的喘息之机!
而与此同时,昏迷中的陆炎,眉心的淡金色火星,也似乎感应到了冯宝宝权柄的波动,以及外界那充满恶意的“信息污染”气息。他左眼眼皮下的“凋零归谬之域”残留,那些镶嵌着淡金色秩序光点的灰暗裂痕,微微亮了一下。
不是主动攻击,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仿佛“免疫系统”般的反应。
那些试图靠近陆炎的、蕴含着错误信息和锈蚀污染的暗红触手,在接近到他身体周围大约半米范围时,其携带的“污染信息”,竟然被陆炎左眼那畸形的“法则结晶”区域,如同磁石吸引铁屑般,主动地、缓慢地……“吸收”了进去!
不,不是吸收,更像是……“吞没”和“分解”?
那些混乱错误的信息流,一进入陆炎左眼周围那片灰暗与淡金交织的区域,就被其中蕴含的“凋零”、“谬误”、“混沌定义雏形”以及刚刚开始沉淀的、未成形的“新生法则基底”所包裹、搅碎、然后……以一种极其低效且混乱的方式,尝试着将其“分解”为更基础的、无害的“信息尘埃”,或者干脆“归谬”为无意义的背景噪音!
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且对陆炎自身似乎也是一种负担(他眉心的火星跳动加速,气息微乱),但它确实在发生!仿佛他体内那畸形的、正在重构的力量体系,将外界的“信息污染”当成了某种……“测试数据”或“养料”?
这诡异的现象让那几只“知识掠食者”也出现了短暂的困惑和迟疑。它们那混乱的“意识”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散发着诱人“源头”气息和“变量”波动的目标,非但没有被它们的信息污染侵蚀,反而在“消化”它们的攻击?
趁着这双重干扰带来的短暂空隙,鹿丸脑中灵光一闪!
“戴莉姐!用净源之火,不是攻击它们主体,而是焚烧它们与周围那些暗红结晶的连接!阿虏!攻击地面,制造震动和物理混乱,干扰它们的形态稳定!小松,把医疗舱和宝宝、陆炎往圆盘指引的方向推!”
戴莉心领神会,立刻改变策略。净源之火不再追求大范围的灼烧,而是化为数十道纤细却凝练的火线,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向那三只掠食者身体后方、与那排仍在散发暗红光芒的破损结晶相连的、如同脐带般的暗红能量通道!
嗤嗤嗤!
火线切过,那些能量通道应声而断!掠食者发出尖锐混乱的精神嘶鸣,身体剧烈扭动,与“母体”(暗红结晶)的连接被切断,似乎对它们的稳定性和能量补充造成了影响。
阿虏也怒吼着,双拳(左拳为主,右拳辅助)连续轰击在光滑的黑色地面上!虽然他无法破坏这显然非凡材质的地面,但巨大的冲击力产生了强烈的震动波,让那三只主要由粘稠物质构成、依靠某种场能维持形态的掠食者,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和扭曲,攻击动作变得更加混乱。
小松则爆发出吃奶的力气,推着沉重的医疗舱,朝着圆盘指引的那片黑暗夹角拼命冲去。戴莉也立刻抱起冯宝宝,鹿丸则和阿虏一起抬起陆炎,紧随其后。
他们没有选择与“知识掠食者”死磕,这些怪物显然难以迅速消灭,且战斗动静可能引来更多麻烦。当务之急是脱离接触,朝着目标方向前进。
三只被切断连接、又受到干扰的掠食者,在短暂的混乱后,再次发出狂怒的嘶鸣,蠕动着追了上来。但它们失去了与“母体”的实时能量补给,速度似乎慢了一些,形态也有些不稳定。
众人头也不回,在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上狂奔。身后的暗红身影和混乱的嘶鸣紧追不舍,两侧高不见顶的“书架”上,那些原本安静的信息结晶,似乎也因为他们的闯入和战斗,开始泛起各种颜色的、或好奇或警惕的微光,如同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圆盘指针的方向始终不变,指向那片黑暗夹角。随着他们不断靠近,鹿丸感觉到,周围的“秩序”浓度似乎在不断提升,空气中那种冰冷的“逻辑感”和“信息密度”也达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同时,一种隐隐的、仿佛来自极深处的、规律而低沉的“嗡鸣”声,开始传入耳中。
那声音……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械运转,又像是能量洪流在管道中奔涌。
终于,他们冲到了那片由几面巨大“书架”夹角形成的黑暗区域。近看才发现,这里并非完全黑暗。在夹角的最深处,光滑的黑色墙壁上,浮现着一幅巨大而复杂的、由流淌的银色光纹构成的立体星图(或结构图)。星图中央,有一个明显的、如同漩涡般的标志,正在缓缓旋转。
而在星图下方,光滑的地面上,有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微微凹陷的圆形平台,平台表面同样铭刻着与星图呼应的银色纹路。
“是传送阵?还是入口?”戴莉急促地问。
鹿丸来不及细看,身后的“知识掠食者”已经逼近!“站上去!快!”
众人毫不犹豫,扛着昏迷的同伴,推着医疗舱,一起踏上了那个圆形平台。
就在他们踏上平台的瞬间,平台边缘的银色纹路骤然亮起!头顶的星图也光芒大盛,中央的漩涡标志旋转速度陡然加快!
一股强大的、温和却不容抗拒的传送之力,将众人包裹。
与此同时,那三只追至平台边缘的“知识掠食者”,伸出暗红的触手,试图抓住他们,但触手刚一接触平台周围亮起的银色光晕,就仿佛触电般猛地缩回,表面冒起青烟,发出痛苦的嘶鸣。它们似乎无法进入这个被特定秩序协议保护的平台范围。
银光越来越盛,众人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在传送即将完成的最后一瞬,鹿丸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浩瀚、冰冷、美丽又危险的“知识星海”,以及那些在平台外不甘嘶鸣的暗红身影。
他不知道这个平台会将他们传送到哪里。是更深的档案库禁区?是“源初实验室”的入口?还是某个未知的绝地?
但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银光吞没了一切视线和感知。
短暂的失重与时空错乱感后,脚下重新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传送结束。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与“知识星海”截然不同的、更加……“原始”和“厚重”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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