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主帐前的空地,我刚把铁匣埋好,指尖还沾着泥土。远处山影沉静,营门处最后一道人影也消失了。那三名代表走了,联盟的事成了第一步。我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笔,墨迹未干,心里想着明日要派谁去南渡渔寨送第一批药。
就在这时,东侧突然腾起一道火光。
三声箭鸣破空而起,短促尖锐。紧接着烽火台炸开浓烟,红光冲天。我立刻转身,拔剑出鞘,吼了一声:“传令兵!点号角!”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副将从西边冲过来,铠甲还没穿齐,脸上全是汗。“西门起火了!”他喘着气说,“黑衣人破了栅栏,手持陌刀,见人就砍,不说话也不喊话。”
我握紧剑柄,脑子里瞬间转过几个念头。这不是流寇,动作太整齐,路线太准。他们挑的时间也太巧——正是我们交接防务、人心稍松的时候。
“封锁内营门!”我下令,“亲卫队护粮仓!弓手登墙,先射灯火处!”
我提剑往西门跑。沿途大喊:“各队按演练列阵!背靠背!守住校场!”
火光映在营地上,影子乱晃。有人摔倒,被踩住腿也没时间扶。几处营帐烧了起来,黑烟呛人。敌人的身影在火中穿梭,全身黑衣,蒙面,只露眼睛。他们不出声,只用手势沟通,两人一组推进,刀法狠辣,专砍腿和脖子。
一名士兵被逼到墙角,举枪乱刺。一个黑衣人侧身闪过,反手一刀劈下。我冲过去,一剑格开他的刀。刀刃相撞,火星四溅。我感觉到对方力气极大,而且刀身泛蓝,像是淬过毒。
我没时间多想,一脚踹在他胸口。他后退两步,又被同伴拉走。我回身抓起倒地的士兵,把他推到后面。“去找副将!让他带人清火区!”
我跃上了望台残柱。火光照亮我的脸。我深吸一口气,连发三声长啸。这是训练时定下的紧急口令,只有队长级的人能听懂。
下面的人开始动了。
老兵带着新兵聚拢,两人一组靠紧,枪头对外。弓手爬上了墙头,开始放箭。一支火箭射中一个黑衣人肩膀,他没叫,只是倒下,立刻被同伴拖走。
副将带着一队人冲进火区。他们用盾牌挡开横扫的陌刀,近身用短刀割喉。我看到他一刀捅进一个敌人腹部,对方仍往前扑,直到断气才倒下。
“守住这里!”我对他说,“我去看看南边。”
我刚要走,眼角瞥见内营墙头有动静。一个黑衣人已经攀上来,正准备跳入。我冲过去,抽出腰间短匕,全力掷出。匕首扎进他肩膀,他惨叫一声摔下去。
我跳下残柱,亲自提剑守在墙根。没人再敢靠近。
这时北面传来新的响动。
火把在山林里闪动,一簇接一簇,像是有大队人马逼近。我皱眉盯着那边,心里清楚不对劲。刚才的敌人行动精准,绝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暴露位置。
是调虎离山。
可就在我分神时,南侧水渠突然翻出人影。
十几个黑衣人从水里钻出来,浑身湿透,手里还握着刀。他们直扑马厩,其中一人怀里抱着油布包。
马厩一旦起火,战马受惊,整个营地都会乱。
“副将!”我大吼,“主力守主营!你带人封死北门!别管山上的火把!”
我点起二十名轻骑。“跟我来!南渠截人!”
我们翻身上马,绕营疾驰。火光在脸上跳动,风灌进喉咙。我能听见马厩方向传来打斗声,还有战马嘶鸣。
快到南渠时,我抬手示意停下。前方水声混着脚步声,黑衣人正在拆马厩门栓。
我拔剑在手,低声道:“三人一组,包抄过去。不留活口。”
我们悄悄靠近。一名骑兵甩出套索,缠住一个正要点火的黑衣人脖子,猛地一拉,把他拖倒在地。其他人立刻围上,刀起刀落。
剩下的人反应极快,立刻结阵防守。五人背靠背站成一圈,陌刀横在身前。他们不再偷袭,而是正面迎战。
我挥剑冲上去。对方一人侧步出刀,直取我马腹。我抬腿踢开刀锋,顺势跳下马,落地翻滚,一剑削断他脚筋。他跪倒,被身后同伴补刀灭口。
我愣了一下。他们杀自己人?
来不及细想,另外三人同时攻来。我格挡一击,侧身躲过第二刀,第三刀擦着肩膀划过,铠甲裂开一道口子。
血渗了出来。
我咬牙顶上,一剑刺穿最左边那人咽喉。他倒下时手还在抽动。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后撤,转身就往水渠跳。
我追到渠边,看到他们潜水下沉,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水里。
“点火把!”我吼道,“沿渠搜!一根木头都不许放过!”
骑兵们点燃火把,沿岸散开。水面平静,只剩涟漪。
我站在渠边,喘着气。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剑柄沾了血,有点滑。
我知道他们没走远。
这些人不是来杀人的。
他们是来试我们的。
试我们的反应,试我们的防线,试我们有没有外援。
联盟刚成,他们就来了。 timing 太准,不可能是巧合。
我回头看向主营方向。火势已控制,但浓烟仍在升。副将站在中军帐前,手里举着旗,一动不动。
我最后看了一眼漆黑的水面。
然后翻身上马。
“回营!整队!所有人不得卸甲!”
我勒紧缰绳,对身边亲兵说:“去把外联哨岗的两个人叫来。我要知道今晚有没有人试图送信出去。”
亲兵应声而去。
我坐在马上,风吹过伤口,疼得清醒。
剑还在手里。
血顺着剑刃流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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