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福源巷的喧嚣像潮水一样退去,只剩下路灯昏黄的光晕,还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野猫叫春。
“一碗入魂”面馆的卷帘门拉下了一半。
店里没有开大灯,只有后厨的一盏暖光灯亮着。
没有神迹,没有时间倒流,此刻这里只有最真实的疲惫和烟火气。
“让·克劳德先生,你的擦桌布折叠方式不对。”
苏雅坐在柜台后面,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计算器,“啪啪啪”按得飞快,头也不抬地说道:
“根据《米其林餐厅服务标准》第7章,你需要折叠成正方形,而不是揉成一团像个擦鞋的。”
身价几百亿的江诗丹顿前董事长僵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手里那块抹布,又看了看苏雅那张冷冰冰的脸,最后老老实实地展开抹布,重新折叠。
“Yes,madam.”
旁边,宝玑的总裁正在拖地。他拖得很慢,每一下都像是精密仪器的校准,仿佛地板不是地板,而是珐琅表盘。
“马克,你把那个碗洗第三遍了。”陈默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脸色苍白,那是一种透支后的虚弱。
“boss,这上面还有指纹。”马克举着那个白瓷碗,眼神狂热,“这不仅仅是油渍,这是对陶瓷釉面的亵渎。”
“那是你的指纹。”陈默无语,“放下,滚蛋,明天再来。”
马克愣了一下,有些遗憾地把碗放进消毒柜。
这群身家加起来能买下半个欧洲的老头子,此刻就像一群刚放学的、不想回家的小学生,磨磨蹭蹭地收拾着工具。
他们不想走。
因为在这里,他们不是谁的董事长,不是资本的代言人。
在这里,他们只是那个几十年前,趴在工作台前,为了一个擒纵叉的打磨角度而熬通宵的学徒。
纯粹。
这种感觉,多少钱都买不到。
“苏雅,算账。”陈默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好的,老板。”
苏雅推了推眼镜,报出一串数字,“今晚共售出拉面86碗,营业额3870元。扣除水电、食材成本,净利润2560元。”
“还有。”苏雅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群正竖着耳朵听的大佬们。
“收到‘学徒实习费’共计……三亿五千万欧元。”
“噗——”正在喝水的陈默直接喷了出来。
他剧烈地咳嗽着,夏诗语连忙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手里递过来一张纸巾。
“多少?”陈默以为自己听觉系统出故障了。
“主要是让·克劳德先生支付的‘观摩费’,还有皮埃尔先生预付的‘扫地权’买断费。”
苏雅面无表情,仿佛说的不是欧元,是冥币,“按照您的指示,这笔钱已经全部转入‘福源巷文化保护基金’的专管账户,即使是您,未经审批也不能动用。”
陈默缓过气来,看着那群一脸“我很乖、求表扬”的老头子。
“疯了。”陈默评价道,“都是疯子。”
“老板,这不仅是钱。”让·克劳德走上前,搓着手,有些局促,“我们只是希望……这间店,这条巷子,能一直存在下去。那个地下室的东西……”
提到地下室,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那是一种混合了恐惧与敬畏的神情。
“闭嘴。”陈默打断了他,“出了这个门,忘了那个地下室。谁敢多说一个字,以后别想进门。”
“明白!明白!”众人噤若寒蝉。
“行了,下班。”陈默摆摆手。
大佬们如蒙大赦,但又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钻出了卷帘门。
店里终于安静了。
陈默看着空荡荡的店铺,那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疲惫感再次袭来。
刚才为了震慑李国强,他强行开启了系统的高阶能力。
虽然没有真的逆转时空,但那种精神上的负荷,就像是让他把这一辈子的精力在一小时内烧干了。
一只微凉的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没发烧。”夏诗语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默睁开眼,看到女孩那双清澈的眸子。那里没有崇拜,没有探究,只有一种像是看自家生病的小猫一样的担忧。
“我没事。”陈默想笑一下,但嘴角扯不动,“就是有点困。”
“你刚才……”夏诗语咬了咬嘴唇,“那个柱子……”
“魔术。”陈默说。
“骗人。”夏诗语没有追问,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倒出一杯褐色的液体,“喝了。”
“什么东西?”陈默闻到一股怪味。
“红糖姜茶。”夏诗语板着脸,“我刚才去隔壁便利店借热水泡的。你脸色白得像鬼一样,不管是魔术还是法术,透支身体就是不行。”
陈默愣了一下。
他手里掌握着瑞士制表业的命脉,刚刚吓退了百亿集团的董事长,身怀无数大师级技能。
但此刻,他只能乖乖地接过那个粉红色的保温杯盖,把那杯甜得发腻的姜茶喝了下去。
热流顺着食道滑进胃里。
陈默长出了一口气。
“好喝吗?”夏诗语问。
“甜了。”陈默实话实说。
“甜就对了。”夏诗语收拾好东西,“苦日子过够了,就得吃点甜的。”
她背起书包,站在门口等他。
“走吧,陈大导演,陈大师,陈老板。”
夏诗语回头,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是人间最踏实的形状。
“回学校,宿舍还有十分钟锁门,不想睡大街就快点跑。”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个不断生成的“深海”剧本带来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一些。
“来了。”
他关灯,拉门,落锁。
咔哒。
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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